小屁孩們的竹林會戰(五)--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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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們的竹林會戰(五)--小說

2025/11/27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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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們的竹林會戰(五)

大浦把皮帶卸下來做成個活結，套住那個砍傷懶猴的痞子，勒住他的脖子往外拖，拖到教室前又被其他幾個人連踹幾腳，他連爬帶滾滾到水溝邊，兩手抓著皮帶圈發出粗重又斷續的喘聲，已快窒息。大浦還在氣頭上，一面大罵一面把他又往水溝裡再踹下去，水溝只有一個人的半身寬，那個外校生等於是被側身給硬塞下去，原本已受傷不輕的右肩，再受重力腳踹，哭叫的聲音既尖銳又聲嘶力竭。

大維說︰「二哥，別踹了！再踹恐怕會出人命？」大維把那個外校生從水溝裡拖出來時，他的右膀子懸在肩膀下擺盪，顯然是脫臼了？右半邊臉已被水溝邊的水泥疙瘩磨花，青黑浮腫還不斷淌著血，左半邊身子浸著黑汙泥，大概已痛暈過又醒來沒力氣大喊，只能從滿臉黑汙泥裡露出滲血的白牙，在嘶嘶嘶地喘著大氣，大維架著他左膀子丟到教室後側的狗洞邊，他是在同伴協助下側著身子艱難地拖出去的。

沒混幫派的同學全都嚇得閃到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懶猴背上的傷皮開肉綻，仍大量冒血，有人脫下汗衫蓋在傷口上，汗衫又很快染紅，鬍子叫個頭較高的阿西，趕快把懶猴揹起來，和其他兩個護衛鑽出狗洞，從竹林另一個方向出去，叫計程車送醫院急救。戰後有人在牆邊小水溝裡清洗沾血武器，還有人朝我圍攏來都在拍我肩膀說︰「阿蛋，好點子！你真是我們的好兄弟！」卻沒人注意到我兩條腿還在搧風，抖啊抖半天停不下來，上牙也在頻敲下牙，不但沒有一點得意，恐懼反而更深了。

這班教室由於獨處校區最邊陲，離其他最近的班級教室最少還隔著一個大操場，離校本部那排行政大樓更遠。下午第一堂課開始前，竹林會戰早就打完了。雖已經過清洗和整理，傷重或身上掀了口子的人已去醫院，仍有幾個身上血跡或衣破遮不住的，下午上第一堂國文課的老先生，把老花眼鏡往上抬一抬，掃視教室全場後頓然大驚失色！留一句「這堂課改自修」，轉頭步出教室就往訓導處急行，接下來的那個下午，全班到圍牆外的竹林集合，市警局少年組的兩位便衣刑警進行守法教育和特別操，沒惹事的小孩也跟著淌進渾水！

我的日子過得更加風聲鶴唳，有時下午最後一堂課中，會有幾個高年級生在窗外徘徊，使我不得不懷疑我已經被阿南那一夥人"通緝"了？除了阿南的幫眾，他可能還有一些外圍朋友，其中也有可能就隱身在我校裡。雖沒參戰，我已被眼前這個殘酷場面嚇得魂不守舍！從那天起，鬍子凡是帶來學校的水果一定先給我一份，後來我才知道，他每天都有水果吃，校外附近那些種果園的果農就得要損失一筆。雖然我放學時緊跟橋頭幫不敢稍微遠離，但總有防不慎防之時，我心裡有數遲早會再遇殺機。

「竹林會戰」後鬍子聲勢峭起，領導一群初二生，竟可把外校殺進來的高中生打得潰不成軍，「橋頭幫」自此聲勢快速壯大，到寒假過後的下學期，成員一下子就增加到二十多個。鬍子說︰「以後，我之下就是大浦和阿蛋，阿蛋就是我們的外堂小哥」！橋頭幫的二把手大浦看來也沒有吃味的表情，至於那些做弟的從此就真把我當成沒名份的"哥"了，他們稱呼大浦為二哥，就改稱我叫蛋哥，但「竹林會戰」後這個虛名往後帶給我的卻是更多的危機和災難。

東勢和十字兩度戰事失利，傷敗慘重，聽說已有成員喪膽求去，在少年武林中聲名下落，灰頭土臉自不待言，但如果說他們從此就會低頭認栽？未免言之過早！「十字幫」的老大"阿南"那天在大戰中一直沒見到人，班上有人那天帶了一支望遠鏡，曾瞄到竹林外的街邊一間二樓陽台上，有個外校高中生在那站了很久，疑似阿南？以後我也再沒當面見到過阿南，但阿南的陰影如影隨形般對我一直是個存在的威脅，我的感覺並非空穴來風，在下一個暑假來臨時威脅就變成了會致命的現實！

一個接近黃昏前的下午，沿著一條小河上行，這天我走得遠了些離家村已有段距離，不知不覺就接近到北勢的地盤。北勢和東勢是結盟兄弟，自竹林會戰始，北勢也直接淌進了橋頭和勝利的是非，而且本來無人知曉的阿蛋渾名，竹林會戰後也開始在少年江湖莫名發燒起來！若不是又從刀尖溜過，我還不知自己早已被很多人視為仇寇了？！

一陣毛毛雨過後天氣放晴，以我的經驗；這時木瓜田或竹林的地上往往會冒出一些香蕈，而河岸旁草叢下會浮起很多草蝦。我正在觀察河岸邊的蝦聚跡象，隱約覺得遠處有人在時隱時現，而且逐漸接近。我警覺地跳入河中和衣游到對岸。剛上岸就看到幾個年齡較我稍長的少年，在我剛停留過的河邊似乎在搜索著。不再猶豫，我拔腿就朝家村方向跑，大約五、六個北勢的手上有棍有刀，立刻跳上岸向我追撲過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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