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新語4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白話文：「無」與「有」這兩個概念‧出自「道」這個本體和源頭，只是名稱為異，但同樣都會變化。這個本質上的相同，就稱之為「玄」。兩者變化又變化，以至無窮變化，便是上至宇宙生滅氣象萬千，下至人世變化細微奧妙的關鍵所在。

中國歷來有所謂的「玄學」之說，這和西方的「哲學」概念有著若干差異。比如魏晉清談之風，講的都是「三玄」，分別為《周易》、《道德經》和《莊子》這三部經典，講的人講得天花亂墜，聽的人則聽得一頭霧水。這麼一來，「玄」便有了貶義──表面故作神秘，其實狗屁不通。

但實際上，「玄」字沒有那麼神秘。這個字最早始於象形，形容「以手搓繩」，不斷揑呀扭的，就出現中間的繩結，上頭一「點」，即為繩頭。所以「玄」在中國的原始意涵，即在象徵「結繩記事」，記錄中國上古時期的天地變遷、時代變化以及國家政令的常軌與變革。

簡言之，「玄」字的基本意義，變化也。

我們都知道《道德經》一書，倘若不是出於函谷關令尹喜所請，老子肯定騎著青牛默默出關去了。這就足見老子這五千言不是寫給王公貴族看的，而是為了後世平民百姓。既然如此，老子要講就一定講得平易近人，怎麼可能在文字間賣弄玄虛？所以老子談玄，其實既不神秘也不複雜，就是「變化」而已。世事有無，皆在變化而已。

打個比方，「道」就像一面鏡子，拿著東西去照了，即為「有」；把東西移開了，便是「無」。問題來了，我們總不能說被遮上布簾的鏡子並不存在吧？它還是照出布簾了，只是我們看不見。

於此又產生一個問題，眼見果然為真？現在的台灣人更扯了，最愛講「無圖無真相」。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要知電腦的負作用，便在什麼圖片都可輕易偽造，記者寫的報導也經常以假亂真，表面是「有」，內在卻是「虛空的虛空」。

談無與有，置諸近世紀科學發展，倘若不是德國的萊布尼茲在17世紀發現了0與1的二進位制，日後的科學家就無從發明電腦，現代的理論物理學家也沒辦法利用電腦運作龐大的數學運算。可台灣人有誰看過0與1在電腦這部機器中跳躍來跳躍去的？你既無法看見，如何知其為真？這就說明了，我們固然不可無眼，但眼的功能非常有限，沒有想像中神奇。

回過頭來講，當萊布尼茲寫道：「0與1，一切數字的神奇淵源。這一切全都來自上帝，是造物者最神秘奧妙的典範運作。」聽來就和老子所講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簡直如出一轍。

由此可知，自我們的宇宙誕生以來，都是無與有在生生滅滅。倘若不用0與1的方式上窮碧落下黃泉，20世紀的物理學家肯定無從證實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恆常性、變化性與簡約性。換成老子《道德經》的語言，這不就是道的體現與實用性嗎？

進一步我們再把0與1、無與有的觀念落實到台灣的政治現況，自然就會發現凡政客所講的話，雖然透過電波或印成報紙或出現在網路和電視，基本還是遵循生滅之間的自然律和因果律。孰真孰假，端看合不合中道與正道。

現在，台灣新的國會儘管在昨天開始運作了，可看看新任立法院長蘇嘉全說的什麼「以後國會議事不會有黑箱秘室」，你就會知道這是最典型的民粹言論，用意無非揀選民愛聽的話在講。如是觀其有，即可知其無，畢竟走了一個黑金王，但這個姓蘇的就乾淨了？可別忘了他是屏東黑霸天，那豪華農舍醜聞不還牢牢貼他身上？

但這就是台灣人最迷信的美式民主觀念，不會更好只會更壞。自然界的定律，從來「有」之後，必朝「無」的方向崩塌。我們唯一能自救的是，別讓政治侵害你的心靈、你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