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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布羅陀的恩怨情仇(人間福報旅遊版)【海闊天空】
2024/09/20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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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次到歐洲旅遊,都是一次只去一國,然而去年的環遊西班牙,卻在護照上蓋了英國和西班牙兩個章。原來,在伊比利半島上有一小塊英國的領土,英國又已經脫歐,想要到當地旅行、洽公,就要申請「入境」和「出境」,正式的程度絲毫不含糊。
    行程中,我們特地花了半天時間,遊覽只有6.8平方公里的英屬直布羅陀,那裡是西班牙南臨地中海的一個半島,是英國與歐洲大陸唯一接壤的地區(也就是英國和歐陸相連的領土)。
如巨鯨般的直布羅陀巨岩
 
巨岩扼守地中海門戶
    歐非大陸在直布羅陀海峽裂開,最窄處只有14.3公里,海峽成為地中海出入大西洋的唯一航道,遠望如巨鯨般的直布羅陀巨岩(Rock of Gibraltar)則像堡壘一樣,替英國扼守地中海的門戶。
    1704年,英國趁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期間,攻占直布羅陀,9年後,西班牙波旁王朝為換取英國的承認,在《烏特勒支條約》中將此地割讓給英國。其後,西班牙一直想收回主權,甚至在佛朗哥元帥獨裁的時代曾封鎖邊境,英國仍牢牢地控制此地絕不放手。
 
公民自決想當英國人
    數百年來,英西兩國多次發生戰爭和摩擦,雙方恩怨頗深,卻因為英國在法理上站得住腳,堅持不肯歸還,西班牙也無可奈何。
    1975年佛朗哥去世後,民選政府重新開放邊界,英西相繼加入歐盟。英國政府終於同意將「英屬直布羅陀」交還給西班牙,並在2002年舉行公民投票,由住民決定所屬國家。
    沒想到當地3萬多個居民,竟然以98.97%的比例壓倒性多數否決,寧願繼續成為曾經控制地球1/4土地的大英帝國領地,替英國守著這一小塊直屬領土。由於英國如今已正式脫歐,所以兩國恢復邊界管制,英西數百年來的恩怨依舊無解。
    直布羅陀巨岩上有一種尾部退化的巴巴里猴,原生於北非沿地中海一帶,可能是中世紀摩爾人入侵時,帶到直布羅陀,現存僅約250隻。它們或坐或臥在山道路邊,向遊客索取食物。當地還傳說巨岩內有一條只有𤠣子才知道穿過海峽底的秘道,所以𤠣子才能一直維持穩定的族群。以英國人為傲的地陪導遊說:「只要這些𤠣子還在這裡,英國人就會留在直布羅陀。」

直布羅陀巨岩上的巴巴里猴向遊客索取食物

 
搭車能穿越機場跑道
    直布羅陀機場橫在西班牙的邊界之南,機場跑道一直延伸到海中,切斷唯一的過境道路溫斯頓·邱吉爾大道。我曾在國家地理雜誌看過專文介紹,每當有飛機起降時,平交道型的欄杆便落下封閉道路,禁止車輛通行,至少需等10分鐘或達2小時。
    然而當天,我們在西班牙的海關停車場下車通關,走到另一邊的直布羅陀機場停車場,換乘兩輛老舊的地陪觀光中巴。原本期盼可以看到世界上唯一的公路穿越機場跑道奇景,卻沒有出現,後來才知道,跑道下方的新建隧道已於兩個月前(2023年3月31日)完工通車。雖然省了不少時間,但無法體驗穿越飛機跑道的平交道,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背景是直布羅陀巨岩的直布羅陀機場

 
司機兼導遊沿途導覽
    中巴的司機兼地陪導遊說著一口帶有西班牙腔的英式英語,一路在狹窄蜿蜒的老城區街道中橫衝直闖,口中則如背書般介紹道路兩旁的景點。我們先到海邊看燈塔,看沙烏地阿拉伯皇室捐巨資重修的清真寺,再以同樣瘋狂的速度,開上一邊峭壁一邊懸崖的狹窄登山路,把我們帶上426公尺高的直布羅陀巨岩頂,這裡可以清楚看到對岸的北非摩洛哥。
中巴的司機兼地陪導遊,一路橫衝直闖,介紹道路兩旁的景點

沙烏地阿拉伯皇室捐巨資重修的清真寺

歐境之南

 

岩洞舞台上演海神劇

    石灰岩地形的巨岩內密布天然洞穴,St. Machael Cave鐘乳石洞是最大的天然洞穴,又稱為大教堂洞,內有混凝土舞台,可容納400多個座位,可當用作禮堂,每年的「直布羅陀世界音樂節」也在這裡舉行。
    洞內打著炫麗的燈光,配上播放著相當震撼的音樂,演述西方經典神話傳奇海格力斯柱(Pillars of Hercules)的故事,原來直布羅陀巨岩就是神話中聳立海峽北岸的柱子,而南岸的柱子則在北非。可惜洞中溼度頗大,椅子全是溼的,我們只能站著觀賞許久。
    因巨岩居高臨下控制著直布羅陀海峽,戰略地位重要,所以隨處可見軍事遺跡。二戰期間,英國在巨岩中挖了一個總長達55公里的防空洞,可容納一萬六千名駐軍,儲存16個月的食物,有發電站、蒸餾水廠、醫院、麵包店、彈藥庫和汽車維修車廠等,比金門太武山的規模更大,如今則成了博物館。 
炫麗的燈光,震撼的音樂,演述神話傳奇海格力斯柱的故事

二戰防空洞博物館
 
歐非必爭地的歷史一頁
    從布羅陀巨岩下來後,中巴仍瘋狂地穿梭在巷弄中,最後在大砲台廣場的城牆水門前,將我們放下。這處廣場位於狹長的老城北端,原本是一片海灘,古時候水門外就是大海。
    公元8世紀,北非回教徒摩爾人的先頭部隊在此登陸,修建一座名為「勝利之城」的灘頭堡,至今仍可見其遺跡,再由此北上,最終占領大部分的伊比利半島長達近800年之久,因此他們將巨岩稱為「征服山」。
    大砲台的名稱,則源於1817年英國建的砲台和兵營,如今廣場上有許多酒吧和餐廳,也常舉辦各種文化活動,包括現場露天音樂會到國慶慶典等,是直布羅陀的主要觀光景點之一。

摩爾人的城堡遺跡

大砲台廣場(Grand Casemates Square)外的城牆水門(Water Gate) 

  
旅客間的喜怒哀樂
    此行最有趣的,是觀察到團內各小團體間的互動,竟也暗自上演著猶如國與國之間的愛怨情仇。
    我們的旅遊團有三十三位來自英語世界的全球各地團員,雖然美國人佔大多數,卻很快形成幾個小團體。七位來自肯德基州的老美本來就是多年老友自成一組;五位來自印度和美國的印度人走在一起;四位加拿大和澳洲人自成大英國協團;四位不同族裔的老美中年單身女郎也很快走成一團;兩位重量級體型的烏克蘭單身大媽原本就是朋友,相約一起報名,同住旅館房間;我和妻算是異數,遊走在各個小團體中。
    儘管兩位大媽住在美國新澤西州近30年,仍改不了烏克蘭口音。從第3天開始,就常跟著我們一起逛。愛琳娜看起來比較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結婚40多年的老公在兩年前染疫過世,不時淚眼婆娑地說著老公的故事,似乎尚未完全走出喪夫之痛。另一位安娜則是從頭到尾不斷抱怨,抱怨行程安排不合理,抱怨導遊不公平……,什麼都可以抱怨。
    我們在大砲台吃一頓地道的英式炸魚和薯條的午餐後,兩位大媽跟著我們一起逛街,才走幾步路,安娜看到一間精品店,頭也不回衝進去,再看到她時,手中提著大包小包,不斷炫耀剛買的新包和新鞋。
    愛琳娜搖頭不語。隔天到了塞維利亞,愛琳娜繼續跟著我們,安娜卻未相隨。「從昨天起我自己住一個房間。」原本相約旅遊的朋友,行程還沒走完就鬧翻了,我們沒有多問原因。
    看來複雜的英西關係,還是要以𤠣子為借口,撇清兩國間的愛恨情仇。其實國與國之間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只有利益關係,而人與人之間是否能相處,大概只問氣味是否相投了。
 
本文刊登在2024年9月14日人間福報旅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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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響(1) :
1樓. 異鄉芝麻事-洛城的居家安全生活
2024/09/21 10:31
我也親歷過幾次,出遊後就不再朋友了.若敞開心胸,都不是個事
但若不再是朋友了.以後就難以敞開心胸,所以我都參加美國人的旅遊團! 九里安西王(Julian)2024/09/22 10:44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