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多朋友對我系列貼文的反駁或質疑,我有很深的感慨。真的!我的感慨之一,就是這裡標題的意思:大家可能過於善意去想像我們的整體處境,包括中共與我們之間實際的與可能將發生的關係。而這種善意理解,會不會用在了不適當的場合呢?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習慣以善意去推論他人的動機——這是民主社會長期建立的信任基礎。我們認為對方若做出某種言行,背後應有其可理解的理由與邏輯,並傾向相信他們也是想追求和平、互利、甚至人道。這種思維模式支撐了自由社會的溫和與穩定。而部分人們的民族情懷,更讓這種善意有了明確朝向。
然而,當這種「善意的推論習性」用來解讀一個極權體制,尤其是中國共產黨政權時,便極可能產生嚴重的誤判。這是一種制度上的不對稱錯誤,我們錯把一個「運作邏輯完全不同的集權機器」當成一個可互信的行動者,導致後果往往事與願違,甚至反被利用。
中共不是對等的對話者,而是操縱者
中國共產黨的治理結構並非民主制度下的可問責政府,而是一個高度集中的權力體系,其對外溝通往往以戰略考量為優先,而非誠信、對等與善意。中共的話語,常常是策略性模糊,目的不是要達成真誠共識,而是為了爭取時間、分化對手、削弱抵抗力量,最終擴張其控制權限。
從「一國兩制」到《中英聯合聲明》的撕毀,從「和平發展」的承諾到對台軍事威嚇與內部統戰,歷歷在目。這些例子清楚指出,若我們以民主社會的語言與邏輯來解讀中共,就等於讓自己處於極不對稱的弱勢之中。
善意預設的結構性風險
當一個誠信體系面對一個操弄體系,卻仍以「雙方都有誠意」來解釋對方行為,那麼:錯誤的寬容將成為縱容;批評與警告者反而被視為偏激與煽動;最終是極權得利,民主自傷。
這種現象不是偶發的錯估,而是一種在道德認知上的「結構性誤判」:一方願意尊重規則,另一方卻視規則為工具。雙方並不站在同樣的文明與政治基礎上。
我們需要的不只是善意,而是判準
面對中共這樣的政權,真正成熟的民主社會,不能只靠善意支撐信任,而要有判斷的能力:能區辨出誰是可信賴的對手,誰是計算的操弄者;能辨明和平的真正意涵,而非被「和平」兩字蒙蔽;能識破話術背後的目的,而不只聽表面語言。
結語:道德的堅持,不能脫離現實的警覺
道德與文明的進步,不代表要對一切都無條件信任;真正成熟的善意,是結合了原則與清醒的警覺。當我們面對一個不以誠信為本、不受制於公民社會、不尊重國際契約的極權政體,我們就必須調整我們的信任機制,否則便是在無意中幫助了我們最該防範的對象。
以上的討論,其實無意暗示說中共這個群體中的個別成員都有著異乎尋常的性格,都特別有道德、操守上的問題。他們中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善良的人。我只是想強調:那種集權與極權的體制,容易促成一些集體行動,是朝向宰制、朝向扭曲人性、導致剝奪的行動;而對其他群體也常較少共利思考,而較多敵意、惡意與陰謀手段。這是這種群體的群性,超乎其個別成員性格的特質。區別群性(或者用「結構特性」一詞)與人性,這是一種與日常思維不同的思考模式,一般人並不習慣,也不太會去這麼做。然後,就可能因此着了道。
我們都知道,在汽油桶旁邊不可隨便放置像打火機、火柴之類的易燃物,我們會格外謹慎防範有任何火種靠近。但是,對於像中共這種謀我之心不死的外部勢力,有些人卻不認為需要刻意防範,倒是把各種可能的防範動作形容為「挑釁」,欲去之而後快。在思想、認知上的防範,尤其不覺得必要。這可能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呢?
1949年中共的勝利,很可能就已經是上述「善意預設的結構性風險」問題的一次展現。而此刻的台灣,或許是更典型的一場實驗。
最後,我只能說:民主的自我保護,不是仇恨,而是明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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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樓. bill2025/07/29 11:01
這篇文章提到"1949年中共的勝利, 很可能就是上述問題的一次展現", 我在版主文章"回應Taiga先生的文化主義相對論述"的9樓留言, 版主根本沒看到這留言或看到卻不認同? 部落格寫手被網友反駁後仍繼續重複已被反駁掉的言論很容易讓人覺得不想講道理.
這篇文章簡單地講就是大家面對中共不能太天真, 這觀點也正是這幾年來美國歐洲各國圍堵共黨中國時經常出現的話語, 西方面對中共太天真嗎? 會相信西方面對中共時"好傻好天真"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傻好天真", 西方四十年來縱容中共偷竊大量科技不是"好傻好天真"而是"好壞好故意", 以上所述我早已在這部落格留言多次提過, 版主沒看到或看到卻不信? 版主是"好傻好天真"或"好壞好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