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惊奇地听到女儿说她不喜欢某阿姨。到目前为止很少听说这个几乎十全十美的姑娘讨厌谁。今天竟有人能让她讨厌,这绝不该是一个平凡人物。事情发生在去年,女儿和她妈多年来第一次回台。在古老的罗东镇的一条食街上,那位主角——即倒霉的阿姨——陪着这两位远来的贵宾,准备吃一餐当地的名肴。这位阿姨除了在任何场合听不进别人讲的话,还自我中心地抢着讲些令人发悃的话题之外,就是嗓门大、节奏快些。我看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这种人多得很,实在不值得女儿大惊小怪,不应该是她讨厌或不喜欢的原因,十几年见一次面倒是可以忍受的。
这一天,阿姨有意要让外甥女惊奇一番,来到这么一条出了名的美食街。然而正是为了这要命的一餐,阿姨在立群小小的心灵里,本来就不甚良好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落得永不得翻身。她们一行三人在那狭窄的街道穿梭,沿街一笼笼长得丰满的鸡、鸭、鹅。小土包子很少这么接近飞禽,自然欣喜不已,特别指了一只有着漂亮鸡冠的小公鸡,让她妈妈看。阿姨一听说小外甥女喜欢,真是喜不自胜,兴奋地问:
“你喜欢 ?”
“嗯,很漂亮,我想画。”土包子回答。
阿姨高兴地向伙计说了一些土包子不懂的台语。那伙计也就伶俐地忙起来,随后阿姨就请母女进屋里坐,说是就要吃饭。土包子想再看看那只漂亮的鸡,阿姨表示等一下就可以看到。时间在飞逝,菜不停地上。啊——哈 !那道要让土包子惊奇一番的菜终于上桌了,是一盘摆得很精致的鸡,阿姨并没有黄牛,那漂亮的鸡冠就出现在发呆的土包子跟前。
兴奋的阿姨:
“这是你刚刚看的那只漂亮的鸡。来,吃 ! 吃 !趁热吃 !这么新鲜的吃法,你们瑞士可没有 !”
说着那漂亮的鸡头让阿姨轻快熟练地往土包子碗里送。未料小土包子不识时务,竟呜呜地哭起来:
“呜——呜——呜,你们怎么把它变成这个样子 !它那么可爱, 呜——呜——呜 !”
那后半餐,土包子径自顾着“呜——呜——呜 !”
小家伙晚餐也不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