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其他團員回港後,我開始了自己的單獨行程。21-22日這兩天宿住台北,23-24日南下台中。25日離台回去日本。
來台後的第二天,我就開始和台北的一些朋友連絡。有個朋友的電話,一直都打不同。後來好不容易才和他夫人連絡上。當他夫人在電話中告訴我,這個朋友已經在兩年前去世時,我又是吃驚又是懊悔,悔恨自己為什麼平時那樣疏於連絡。
或許因為聽到這個突然的噩耗,我在打電話給另一個朋友時,心中有點忐忑不安。這次打算見面的這兩個朋友,都是在京都求學時,曾經同學過,交誼較深。平常雖然彼此忙碌,並不常連絡,但是每次來台時,我們都一定會見面。有時是三個人一起見面,有時是我個別去訪問他們。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電話接通了,是他本人來接。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放下心來。這個朋友比較年輕。我的擔憂,純屬多餘。配合我的行程,我們約定了21日那天見面。只是當時他在電話中要我去他家見面。以前我們總是約在車站見面,然後大家一起去吃飯,不知道這次為什麼不同,但也沒想太多。
我照約定時間到這位學長家中訪問。他看到我,很是高興。不過夫人告訴我,如果我早來的話,可能就不能見面了。這兩年,學長先後動了兩次大手術。目前是小康狀態。學長還是如往常那樣健談,還是喜歡對事事物物論理論證。談到時事時,更是如此。他談到立法院國民黨總召傅崐萁,忘卻自己民選代表的身分,帶團到大陸,會見王滬寧,不知到底在想什麼。又談到立法院的肢體衝突,髒話不斷,亂砍預算,連國防預算都砍,不成體統。
我只記得上個世紀在威權時代,少數的黨外人士常常會與占多數的國民黨籍人,發生肢體衝突,向選民PR他們的賣力。當時人們笑說選民意代表要選那身強體壯的,好去打架爭權。沒想到台灣經過了數十年的民主化,居然仍是如此。只是以前發動肢體衝突的多為黨外人士,目前剛好相反,反而是國民黨籍人,其中還有女性立法委員充當先鋒。台灣女性地位高,凌駕亞洲諸國,沒想到竟然是以武鬥來證明,叫人驚奇又扼腕。
學長說完立法院的亂象後,又提到7月26日時會舉行大罷免投票,親中的立法委員傅崐萁,立法院武鬥先鋒的徐巧芯,大概都保不住席位了。由於我不清楚立法院的情況,學長所談的立法院亂象與大罷免投票之事,聽得似懂非懂。只是考慮到學長是病後之身,也不敢細問,怕長篇大論,讓他勞累。最後我和學長家人合照了一張相片,便告辭了。學長有些過意不去,說下次你來時,我身體好些,再請你出去吃飯。
告別了學長,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前想後。雖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但是散得如此突然,多少叫人難過,在日本周圍的人年過百歲的也有,80歲90歲的比比皆是。我也就沒想到,70多和80剛出頭的兩個學長,會一死一傷。到底原因為何呢?查了一下統計資料,知道台灣男性平均壽命為76.94歲。與日本男性的81.09歲,相差幾近5年。這樣一來,就台灣社會而言,兩位學長,似乎並非特別case。
22日這天,晚間約見了一位在工作上認識的朋友。白天我有了些自由活動的時間。上午開始整理一下行李,閱讀了一下在各寺院拿到的一些說明。突然想到1953年為什麼會在火山大仙寺舉行「三壇大戒」傳戒大會呢?是否就因為如前文(3)所敘述的那樣,台灣佛教在日本佛教的影響下,對於肉食妻帶等的戒律,也逐漸鬆懈呢?1953年,在大仙寺舉行大規模的「三壇大戒」傳戒大會,目的可能就是在重建台灣佛教戒律也不一定,
整理好行李後,就到台北車站轉轉,看看明天拖著行李箱去坐高鐵時,從酒店到車站,到底怎麼走好些?做好打算後,肚子也就有些餓了。由於吃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素菜,也就想開葷。我吃了頓類似日本定食的午餐,又叫了杯飲料。看菜單時是500多台幣,但結帳時,櫃檯收我600多,折合日幣大概快3千了。這才知道現在台北的物價已經高過日本了。
吃完飯後,我去方便店買了張悠遊卡,拿著捷運圖,看看有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但是我的時間不多,又人生地不熟。結果只去了3個地方。原本最想去看的林森公園,也因為時間不夠,只好中途作罷。為什麼想去林森公園呢?這是因為在日本給學生上課時,介紹過第7任台灣總督明石元二郎,知道日據時代他曾經被安葬在林森公園內的日人的「三橋町(三板橋)共同墓地」,所以想去看看目前是個怎樣的情況。
看資料,知道在1919年去世的他,遺言要葬在台灣。當時的台灣居民斥資替他建築規模宏偉的墓地。其後,他的後任第8任的台灣總督田健治郎也在1920年,為他建立了一個巨大的鳥居。1935年時,一個跟隨他多年的秘書鎌井益井死後也埋在他附近,當時也為這個秘書建立了一個較小的鳥居。但是1949年中華民國退居台灣以後,這裡成了眷村。直到1997年台北市長陳水扁開始拆除違建,才將這個地方改建為公園。
改建時明石元二郎的遺骨一度送返日本。兩個大小鳥居則移置二二八和平公園。改建完後,兩個大小鳥居,又重新移回林森公園公園內,也在附近設置了一個銅製的說明板。至於他的遺骨最終如何呢?據説最後被安葬在新北市福音山基督教墓園。墓碑由於太過巨型,被敲打分開,目前保留在南投中興新村。
想當年何等風光,墓地幾可媲美皇族,在軍人中無出其右的宏偉,有巨型的墓碑,刻出他的豐功偉業,有巨大的鳥居象徵著他在生時的權威。但是如今三者各異其處,遺骨在新北市,鳥居在台北,墓碑在南投。明石元二郎在地下有知的話,不知做何感想?
5點鐘見面的那個朋友,是我所看到的身體最硬朗健康的一位。他年紀與我不相上下,可他每個星期還南下台中教4節課,而且是當日往返。這位朋友非常健談,我在學長處聽得似懂非懂的各種時事,他都如數家珍似的,一一清楚說明。說到柯文哲時,他和台中那位火氣大的司機不同,對柯文哲毫不同情。把柯文哲的種種罪狀,一個一個分析,比檢察官還清楚似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台北地檢處曾經公布部分調查報告,難怪他那麼清楚。說到立法院亂象時,他最看不過去的也是徐巧芯,說她在議會時,不時鬧事,還常豎起中指侮辱他人。有人說徐巧芯在議會的「打人,咬人,踹人」,對看電視的孩子會有不良影響。聽到學長和這位朋友都對徐巧芯沒有好評,猜想她或許真的在人品上有問題。原本只以為她大概沒受過什麼教育。但是查了一下她的資歷,80年代末出生的她,有相當不錯的學歷,但是為什麼在公眾場合,會如此粗野不文呢?是她個人素質如此,還是教育有問題呢?這個朋友預測26日大罷免時,或許能拿下10位立委,那麼政治或許就可比較上軌道。
回程的路上,走過一家亮著「光點台北」的建築物。朋友解釋這裡原來是美國駐台領事館。這個建築物在台美斷交後,放置了一段時間,後來由台積電出資修復,目前由以導演「悲情城市」名噪一時的侯孝賢等來經營。這個建築物在日據時代,也曾作為美國駐台的大使館。和前文(3)提到的花蓮松園別館一樣,它們都是美日留在台灣的足跡。台灣和美日兩國的關係,似乎不管你願不願意,總是揮之不去的關係。你不看最近台積電也都去了美國日本建廠嗎?和美日的關係,今昔似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