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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諸夏之亡
2014/04/14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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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八佾》(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這段話,歷代中國有兩種不同的詮釋。

其一、孔子讚中國(諸夏)親親禮義之盛,而夷狄則無。
夷狄縱然有君,但缺乏三代親親的禮義;至於中國雖或偶而無君,但三代中國的親親禮義向未全廢。
這裡的諸夏、夷狄,除了在地理位置上用來區分中外,同時也在禮義價值上被拿來鑑別中外。

其二、孔子哀中國(諸夏)親親禮義之衰。亡…並非真的無君,只不過中國徒有君卻不行禮義之道。
夷狄雖然位於中國的境外,猶有能行正道之君,對此…不能不感慨於諸夏之僭亂,恍若無君。
這裡的夷狄,僅在地理位置上專門用以區分中外,但己不再有區隔禮義價值的任何意義!

這兩種不同的詮釋,代表著中國人內心兩種不同的自覺:前者屬於剛陽的自信、自尊,後者則是帶有陰柔的自省、自惕,
表面上兩者相互衝突、似乎不太可能會有交集,事實上又如何呢?

2000年10月法國領導席拉克訪問了大陸中國的揚州‧大運河,
參觀途中賓主言談融洽,不知不覺論及疏通大運河的隋朝,大家都頗為感慨…帝制中國的隋朝盛世不長,就只有兩位皇帝:隋文帝、隋煬帝。

對此,法國的領導席拉克指出:帝制中國的隋朝,實有三位皇帝!
在場的法國人…應該多不知中國的隋朝,即使知隋朝、也未必就知隋朝有幾個皇帝?
在場的中國人…應該都知中國的隋朝,而且多知隋文帝與隋煬帝,但未必能說出隋朝的第三個皇帝。

這或許印証了中國人眾所習知的一句俗話:「遠來的和尚會唸經」…而席拉克正是從很遠的法國迢迢前來。
這句俗話其實不俗,
因佛經原本出於西方印度,佛教確由遙遠的西方、自漢代開始慢慢傳到東方的中國,
所以一開始西方遠來的和尚傳來佛經、教中國人唸經,當然比中國人會唸經。
但隋朝有幾個皇帝…不同於佛經、那是中國人自己的歷史,應該輪不到西方人來開導中國人自己的歷史。

我們不能不感佩這位來自西方的法國領導,
從而對三代孔子的銘言:「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體驗做出第三種可能的詮釋:

「夷狄」…指非屬中國之地,如法國。
「君」…指三代中國的親親家族領導。
「夷狄之有君」…指來自法國的領導能一語中的:道出帝制中國的隋朝有三位之君。
「不如諸夏之亡也」…中國人對此(諸夏之隋的第三位君),居然是視而不見!

上面的解說,可能說的有些混沌、讓人摸不著頭緒,
請允許我們回頭來到2000年10月,法國領導席拉克訪問揚州大運河現場,從「帝制中國的隋朝,實有三位皇帝」再開始談起。

法國領導席拉克並非信口開河,他現場解開隋朝三位皇帝的謎底:
首先是創建隋朝的隋文帝、其次是興建大運河的隋煬帝,另外還有那公元617-618年在位的隋恭帝。

現場所有的人…不禁為此而傾心折服,心折於法國領導席拉克的「多聞」。
很顯然,為了這趟大運河之旅,他事前做足了功課,所以能清楚點出隋朝的第三位皇帝:隋恭帝;
而且還明白指出隋恭帝在位的時間:公元617-618年。
他…點出了中國人的盲點。

什麼是盲點?
在人們的視覺範圍內,理論上應該看到,但實際上視而不見、偏偏就是看不見…是謂盲點。
隋恭帝…堪稱中國人的盲點。

法國領導席拉克之所以能點出隋恭帝,是因中國正史的24史中的《隋書》載有隋恭帝。

《隋書‧帝紀第五‧恭帝》
恭皇帝,諱(楊)侑,元德太子之子也。母曰韋妃。性聰敏,有氣度…
義寧元年十一月(617)壬戌,上(楊侑)即皇帝位於(長安)大興殿。

元德太子是隋煬帝(楊廣)的嫡子(楊昭),大業二年(606)早逝。
楊侑是元德太子(楊昭)的三子,也就是隋煬帝(楊廣)的孫子。
楊侑先被祖父封為陳王、後遷為代王,當隋煬帝親征遼東時,他以代王的身份留守京師大興(長安)。
公元617年(大業13年),楊侑在大興(長安)即皇帝之君位,死後被諡隋恭帝。

法國領導席拉克的「多聞」,表現在他不但能點出隋恭帝,而且還指出是公元617-618年在位的隋恭帝,
因中國史上的隋恭帝不止一位,還有另外一位隋恭帝同樣載於中國正史的24史之《隋書》。

《隋書‧列傳第二十四‧煬三子》
越王(楊)侗字仁謹,美姿儀,性寬厚。大業二年,立為越王。(煬)帝每巡幸,侗常留守東都…
宇文化及之弒逆也,(元)文都等議,以(楊)侗元德太子之子,屬最為近,於是乃共尊立,大赦,改元曰皇泰。

隋煬帝有三個兒子:
元德太子楊昭(大業二年逝,他也有三子:楊倓、楊侗、楊侑),齊王楊暕,趙王楊杲。
楊侗是元德太子(楊昭)的二子,也是隋煬帝(楊廣)的孫子、(隋恭帝)楊侑的哥哥。
楊侗被祖父封為越王,隋煬帝每次巡遊在外,楊侗總是留守東都洛陽。
公元618年(大業14年),楊侗在洛陽即皇帝君位…稱號皇泰,死後則和他弟弟一樣、被諡為隋恭帝。

「多聞」的法國領導席拉克,顯然注意到帝制中國有兩位隋恭帝:楊侗(618-619)、楊侑(617-618),
故而特別指出隋朝的第三位領導是:公元617-618年在位的隋朝之君…恭帝楊侑;
這就是孔子所說:「夷狄之有君」…來自西方夷狄、沒有價值包袱的法國人,能指出中國的隋朝之君!
中國人也許並非不知,只因有價值的包袱:不能說、不方便說、不知該如何說…
而身為中國人的價值包袱來自於:這兩位帝制中國的隋朝之「君」
是否同時為皇帝之君、為何死後都諡為恭帝、兩兄弟當中誰更有資格被尊為恭帝之君?

首先,請讓我們討論第一個問題:「兩位隋恭帝…是否同時為皇帝之君」;這很簡單,純為歷史問題。

617年底,代王楊侑在長安即位為君,改元義寧,是義寧元年…而當時越王楊侗在洛陽為留守,非為君。
義寧二年/戊午(618年6月12日)隋恭帝楊侑遜位…越王楊侗仍在洛陽留守,仍非為君。
618年6月22日越王楊侗在洛陽即位為君,改元皇泰,是皇泰元年…楊侑在長安己遜位為平民,非為君。

所以楊侑在長安與楊侗在洛陽,隋朝雖有兩位恭帝,但並非同時為君,
這兩兄弟交互輪流為隋朝之君,表面上似乎並未造成天有二日的衝突;
假如兄弟倆真的親親睦倫、兄友弟恭,那就不會對後世的中國人形成任何心理上的價值壓力了。

但帝制中國的歷史明明有兩位恭帝,可是中國正史所稱的恭帝卻僅有一位,
這表示其中必有難言的苦衷…使中國人必需去掉一位恭帝,卻又不能說、不方便說、不知該如何說…

第二個問題:「兩位隋恭帝…為何死後都諡為恭帝」;就有點不簡單,因這並非純粹歷史的問題。

兩位兄弟楊侗、楊侑,死後都諡為「恭」…從表面上看,這是簡單的歷史事實、沒什麼問題。
問題出於:
為何那麼湊巧,兄弟二人死於不同之時、不同之地,各有不同的經歷、由不同之人追諡,竟同諡為「恭」?
這當然也和歷史有關,但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歷史問題,這其中涉及到諡者的心理、思想、價值…
要理解其中的緣由,我們就得從「先死」的楊侑…為什麼會被諡為「恭」開始分析起。

楊侑死後被諡為「恭」,而諡者為李淵,所以我們得來分析李淵追諡楊侑的心理、思想、價值…
李淵諡楊侑為「恭」,
依三代中國之禮《逸周書‧諡法解》而言,李淵應該是對楊侑的一生,選擇了下列的某些評價:

敬事尊上曰恭。尊賢貴義曰恭。尊賢敬讓曰恭。既過能改曰恭。執事堅固曰恭。愛民長弟曰恭。執禮御賓曰恭。芘親之闕曰恭。尊賢讓善曰恭。

我們從正面的、積極的,楊侑「讓」國的角度推想:
李淵在心理上,應該是以「尊賢敬『讓』」、「尊賢『讓』善」,來諡楊侑為「恭」的吧!
但李淵諡楊侑的心理,並非只著眼於楊侑個人的一生,應該還參考了李淵李家與楊侑楊家的家族淵源。

李、楊兩家的家族淵源,從(隋煬帝)楊廣和(唐高祖)李淵…兩人是姨表兄弟的關係可見一端。
李淵的母親(李昞之妻)元貞太后、楊廣的母親(隋文帝楊堅之妻)文獻皇后…兩人是姐妹,分別是鮮卑貴族(西魏八柱國)獨孤信的四女和七女。

實際上,楊、李兩家間有三朝(西魏、北周、隋)數代的長久共事關係,兩家的關係始於西魏:
(隋煬帝)楊廣的祖父楊忠,西魏恭帝授封為隨國公,西魏恭帝並賜楊忠鮮卑之姓普六茹。
(唐高祖)李淵的祖父李虎,西魏恭帝禪位北周閔帝前己死、但被北周閔帝追封為唐國公、西魏亦賜李虎鮮卑之姓大野。
…這是楊、李兩家與西魏「恭帝」的淵源,也是李淵諡楊侑為「恭」的淵源。

楊、李兩家三朝的宦途,在前兩朝(西魏、北周)有些類似,
楊忠受西魏恭帝封隨國公,568年楊忠死,其子楊堅因而襲封隨國公;最終楊堅受北周靜帝(宇文闡)之禪而得國,國號為隋(去隨的走之)。
李虎(551年死)因西魏恭帝禪國於周,北周閔帝追封其為唐國公,其子李昞襲封唐國公;573年李昞死,李淵7歲(楊堅襲封5年後)同樣襲封唐國公。
楊、李兩家分歧點,在於楊家自西魏恭帝封隨國公起、最終得國,這對同樣封唐國公的李淵有很大的啓示。
李淵在心理上也會想學楊家之受「恭」帝之讓而得國。

557年宇文覺受拓跋廓禪位後、國號周(閔帝),封拓跋廓為宋公,第二年拓跋廓死…宇文覺諡其為恭帝。
618年李淵亦受楊侑禪位後、國號唐(高祖),封楊侑為酅國公,第二年楊侑亦死…李淵乃亦諡其為恭帝。
若北周(閔帝)宇文覺諡拓跋廓為「恭」…意在拓跋廓能「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而讓國;
唐朝(高祖)李淵之諡楊侑為「恭」…可以猜想,同樣意在楊侑能「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而讓國!

不過這中間卻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我們有必要略做討論:
581年楊堅受宇文闡禪位後、國號隋(高祖),封宇文闡為介國公,同年不久宇文闡死,
這樣的歷史軌跡和557年宇文覺受恭帝禪、618年李淵受恭帝禪…非常類似,
請問,楊堅為何不依宇文覺受禪而諡拓跋廓為「恭」之例,同樣地受禪而諡宇文闡為「恭」?

關於這點,我們推想其中可能存在著兩項因素,促使楊堅原本想諡、最終卻又不能諡宇文闡為「恭」:

一、依三代親親之倫,楊堅身為舅祖,不宜諡外孫宇文闡為「恭」
宇文闡是北周宣帝宇文贇之長子,宇文闡的生母是朱滿月,宇文闡尊她為「帝太后」,
但北周宣帝宇文贇之正妃楊麗華是宇文闡的嫡母,宇文闡依三代中國親親道統的正倫稱她為「皇太后」。

而皇太后楊麗華正是楊堅的長女,換句話說,依三代親親之倫…楊堅就是宇文闡的嫡舅祖,
這是楊堅之所以在580年「太上皇」北周宣帝宇文贇死後,能迅速掌握北周朝政的主因。
但581年楊堅以舅祖的身份來諡外孫宇文闡,
站在尊長的立場…不宜自居為「賢、善」,不宜採:「尊賢敬讓」、「尊賢讓善」之義來諡宇文闡為「恭」,
因為這樣反而自曝其短,顯現出他為長的不賢、不善,纂位殺孫的醜陋事實,所以才另諡宇文闡為「靜」。

楊堅在581年這樣追諡北周的宇文闡是有先例的,
高洋在550年接受東魏的元善見禪讓,成為北齊的即位之君文宣帝,第二年元善見死,高洋諡其為「靜」,
這應該是30年後楊堅諡西魏的宇文闡為「靜」的樣本,希望宇文闡死後…不要抱怨、能安靜一點!

二、楊堅要恢復自己漢族本姓,以慎終追遠、不忘其先,宣揚三代之禮的親親正倫
《禮記‧大傳》:「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

西魏恭帝拓跋廓授封楊忠為隨國公,同時賜姓普六茹,楊家從祖宗家族的楊姓改為普六茹姓。
自西魏、北周,包括楊忠、楊堅…楊家因西魏恭帝的恩典皆改姓為普六茹,
楊堅在他出生的時候,他實姓鮮卑‧普六茹、實名鮮卑‧那羅延(金剛不壞),
這在鮮卑當朝的西魏、北周很普遍、很流行、很榮譽,但依三代親親正倫而言,不免祖宗悵若有失。
所以,
581年當隨國公普六茹‧那羅延受北周宇文闡禪位後,普六茹‧那羅延即恢復祖宗既有之姓,是為楊堅。

楊堅既然一心要改回漢姓…不再追隨西魏「恭」帝所賜之姓,所以就不方便舊事重提:再諡宇文闡為「恭」!
但楊堅…母親是鮮卑人、妻子是鮮卑人、他自己與子女身上都流有鮮卑之血,滿朝重臣權貴也多是鮮卑人,
楊堅在現實面,根本無從割捨與鮮卑之間…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骨血牽連;
而北周武帝亦葬那被堂兄宇文護所弒之北周(閔帝)宇文覺於「靜」陵;
故楊堅諡宇文闡為「靜」、葬北周(靜帝)宇文闡於「恭」陵…象徵楊家自西魏恭帝被賜姓的階段性結束!

楊堅不直接諡宇文闡為「恭」,卻葬宇文闡於「恭」陵…是間接地、含蓄地表達與西魏「恭帝」的聯繫。
但李淵不同,
楊堅得國之際復姓為楊,李淵也在同一時間恢復了自己家族的本姓:李;
所以在李淵得國之際,他就姓李,李淵並無姓氏的包袱,不需要針對自己的姓氏切割與鮮卑的關連。

同時李淵之母與楊侑的曾祖母雖然為姐妹、但姻親的關係較遠,幾乎沒有親屬人倫的顧忌;
而李淵和楊堅一樣…母親是鮮卑人、妻子是鮮卑人、自己子女都流鮮卑之血,滿朝重臣權貴亦多鮮卑族,
所以李淵…大可直接追隨北周(閔帝)宇文覺諡拓跋廓:「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讓國之「恭」,
用示李淵雖以漢人之姓氏實繼鮮卑之正統,藉以籠絡、安定鮮卑的貴族!

考量(隋煬帝)楊廣的楊家和(唐高祖)李淵的李家…兩家之間的三朝歷史淵源,
會發現李淵一直是以唐國公、步武(隋文帝)楊堅由隨國公最終得國的腳步,雖然在諡「恭」稍有參差,
但在其他細節上,我們可得到更多的、李淵追隨楊堅得國的証據,比如李淵堅持在「甲子」即位這件事。

《資治通鑒》卷174
「甲子」,周以大丞相(楊)堅為相國,總百揆,去都督中外、大冢宰之號,進爵為王。
…楊堅在「甲子」受封隨王。

《資治通鑒》卷175
開府儀同大將軍庾季才,勸隋王宜以今月「甲子」應天受命。太傅李穆、開府儀同大將軍盧賁亦勸之。
於是周主下詔,遜居別宮。
「甲子」,命兼太傅杞公椿奉冊,大宗伯趙煚奉皇帝璽紱,禪位於隋。
…楊堅在「甲子」受禪、建立隋朝。

這段記載中的隋王就是改元開皇(隋文帝)的楊堅。
李淵看在眼底、記在心底;他亦步亦趨追隨著姨丈楊堅,也堅持在「甲子」稱王、稱君。

《資治通鑒》卷184 (617年)
(義寧元年/617年)「甲子」,高祖入京師,至朝堂,望闕而拜。隋帝授高祖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大丞相、錄尚書事,進封唐王。
…李淵在「甲子」受封唐王。

義寧二年/戊午(618/06/12)隋(恭)帝遜於位 …李淵受禪之後,並不急著登基,他非得要等個好日子。
武德元年(618/06/18)五月「甲子」,即皇帝位於太極殿。
…李淵受禪等了6天之後,特意挑「甲子」日才建立唐朝。

由李淵對「甲子」之執著,我們可以清楚看到,李淵得國,基本上是亦步亦趨追隨著姨丈楊堅的腳步。
至於楊堅之諡宇文闡為「靜」,實有其不得不然的特殊考量,而李淵則無此等顧忌,
所以他能援引當初拓拔廓之能讓國而被諡為「恭」,追隨楊家之因恭帝得國,李家則亦步亦趨亦以「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而諡楊侑為「恭」!

上面我們討論了公元619年楊侑在長安過世,被李淵以「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而諡為「恭」的緣由。
如果楊侑「先死」、先被李淵諡之為「恭」,
那麼同一年楊侑的哥哥楊侗也在洛陽過世,王世充就可能是同樣基於「尊賢敬讓」、「尊賢讓善」的理由來諡楊侗為「恭」了,
問題是楊侗、楊侑兩兄弟的死期為何、是否楊侑真的先死…我們得先弄清楚?
 
楊侗在公元619年5月25日遜位,被封為潞國公,619年7月被殺,諡為恭皇帝…時間沒問題。
楊侑在公元618年6月12日遜位,被封為酅國公,619年9月或6月去世,諡為恭皇帝…死期有問題。

死期有問題的是弟弟楊侑;依中國史書記載,他有兩個死期:619/06/28或619/09/14。
《隋書‧帝紀第五‧恭帝》
武德二年夏五月(《新唐書》:五月己卯619/06/28)(恭帝楊侑)崩,時年十五。
《資治通鑒》卷187 (619年)
八月,丁酉(619/09/14),酅公(楊侑)薨,諡曰隋恭帝;無後,以族子行基嗣。

楊侑到底是武德二年夏五月(619/06/28)或八月丁酉(619/09/14)過世,表面上看來似乎是件小事,
但這卻涉及到楊侑較楊侗(619年7月被殺),先死或後死的關鍵問題。
既然《隋書》和《資治通鑒》記載的楊侑死期不一,
我們決定不取宋朝司馬光主編的《資治通鑒》、而尊重由唐朝魏徵主編的《隋書》,因為他距隋朝較近;
因此
楊侑應是在「武德二年夏五月(619/06/28)崩」被李淵以「尊賢敬讓」、「尊賢讓善」諡之為「恭」;
而楊侗則是晚死一個月(陽曆約619/7月),
我們可以推想,王世充很可能依樣畫葫蘆,是以「尊賢敬讓」、「尊賢讓善」來諡楊侗為「恭」。

假如王世充之諡楊侗、一如李淵之諡楊侑,皆為表彰楊家「尊賢敬讓」、「尊賢讓善」之能讓國,
那堪稱是三代堯舜的禪讓之風重現人世,就算帝制的隋朝有兩位恭帝那又何妨,
而中國的史學家,為什麼非得要去掉一位恭帝,卻又不明說、不直接說、不清清楚楚地告訴後人呢?

現在,
終於接近到我們真正關心的主題了:
「諸夏之亡(君)也」…我們似乎去掉了一位諸夏中國的隋朝之君:隋恭帝!

請讓我們來討論關鍵的第3個問題:楊侗、楊侑這兩兄弟當中,誰更有資格被尊為恭帝之君?
答案很簡單:那位不被24史稱為「恭」帝的楊侗…才是最有資格尊為恭帝之君,其理由堂堂有三:

一、
楊侗、楊侑兄弟二人,楊侗是兄、楊侑是弟,
依三代中國親親人倫的嫡長子家族體系,當然該由兄長楊侗出任隋朝的國家之君。
然而中國的正史卻並不這麼寫,
雖然明明記載楊侗死後被諡為「恭」,但在楊侗生前不稱他為恭帝、只稱其為皇泰主;
這令所有「忠信如(孔)丘者…」的中國人,面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價值壓力!

二、
楊侗、楊侑兄弟二人,誰更有能力接任隋朝的國家領導?…答案仍然是兄長楊侗。

請讓我們先來看看,那位首先在公元617年於長安自立為帝的弟弟楊侑:

隋煬帝大業13年/十一月丙辰,(李淵)克京城…李淵攻克長安,當時隋煬帝在江都、這可說是造反。
癸亥(617年),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立代王為皇帝。改元義寧…7天後代王楊侑稱帝,不過是傀儡
義寧元年/甲子,高祖入京師,至朝堂,望闕而拜;進封唐王…第二天,李淵急著要在甲子日自稱為唐王!

在這裡我們很清楚地看出,
代王楊侑稱帝,並非他之所願,只因他所留守的京城長安被李淵攻破,身為階下之囚…不得己被迫稱帝,
一個坐困愁城之人,沒有任何權威、沒有任何的能力來擔任領導。

接下來再讓我們看看,隔了一年、在洛陽自立為帝的兄長楊侗:

618年4月11日宇文化及殺了隋煬帝,立秦王子楊浩為天子,準備進攻中原…於是楊侗:
《隋書‧列傳第二十四‧煬三子》
遣使者蓋琮、馬公政招懷李密。
(李)密遂遣使請降,(楊)侗大悅,禮其使甚厚。即拜(李)密為太尉、尚書令、魏國公,令拒(宇文)化及。
(李)密見使者,大悅,北面拜伏,臣禮甚恭。(李)密遂東拒(宇文)化及。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而己,另外如:
《資治通鑒‧卷186》
宇文化及之發江都也,以杜伏威為歷陽太守;伏威不受,仍上表於隋(楊侗),
皇泰主(楊侗)拜伏威為東道大總管,封楚王。

這些事例相對比較於楊侑:可見楊侗在洛陽並非純為傀儡,而是稍有能力、較有一些作為的領導!
然而中國的正史卻並不稱楊侗為君,這令所有「忠信如(孔)丘」的中國人,面臨著無可逃避的價值壓力。

三、
楊侗、楊侑兄弟二人,是誰謹遵三代親親之禮,而接任隋朝的國家領導?…答案仍然是兄長楊侗。

先說楊侗:
當隋煬帝冶遊江都,楊侗一直謹守分際,以越王的身份留守東都(洛陽)。
一直要等到618年4月11日宇文化及在江都殺了(隋煬帝)楊廣,
隋朝的東都留守元文都,再三等待、以便確認消息,一直等到了618年6月22日才立越王楊侗為皇帝。

為什麼要等?
因為隋煬帝死了,國中無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是怎麼死的?死了是否有立詔書傳位於誰?
而隨同煬帝在江都的還有煬帝次子齊王楊暕、煬帝三子趙王楊杲,以及煬帝長孫燕王楊倓,
這些人的接班隋君順位,或許並不低於身在洛楊的煬帝次孫越王楊侗,
所以楊侗要等、必需依三代之禮等待確認這些王子、王孫的死活…。

兩個月後,618年6月22日楊侗才正式依禮出任隋朝繼位之君,
並追諡楊廣為明皇帝,廟號世祖;還追尊元德太子(楊廣嫡子,楊侗之父)為成皇帝,廟號世宗。
所以楊侗之為君非常嚴謹、非常慎重,非常合乎三代中國的親親之禮。

接下來說楊侑:
當隋煬帝冶遊江都,楊侑一直以代王身份守京城(長安),
可惜大業13年(617),李淵叛變攻破京城,楊侑成為李淵的俘虜,被迫稱帝,並尊祖父楊廣為太上皇。
這樣的處置,顯然不合三代中國的親親禮制。

也許有人會說,尊太上皇…這在38年前的北周靜帝不是己有先例?
是的,在公元579年的時候,北周宣帝宇文贇將皇位傳給兒子宇文闡…為北周靜帝,
而北周宣帝宇文贇則自稱為天元皇帝、也就是太上皇,第二年(580年)宇文贇才因病過世。

但…這相隔38年的兩則太上皇事件,雖然都有太上皇、卻有一點大不同,
北周宣帝宇文贇是自己主動讓位給兒子、自居太上皇,整件事的操控者的是當事人宇文贇;
隋煬帝卻未主動而是被動讓位給孫子、他並未自居而是被居太上皇,整件事的操控者是外人李淵。
這完全不合禮制,依三代親親宗法之禮而言…就是楊侑身不由己成為傀儡,而李淵則是叛變、造反!

關於李淵不合三代之禮的造反,
我們還可從618年李淵在長安的即位為君,其對待隋煬帝死後的系列禮法看出端倪。

當618年4月11日宇文化及在江都殺了(隋煬帝)楊廣,
李淵立刻在戊辰618年4月23日…進唐王位相國,總百揆,備九錫,唐國置丞相等官,立四廟
李淵接著在乙巳618年5月30日…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
李淵急急在戊午618年6月12日…楊侑遜位,成為白衣平民
李淵終於在甲子618年6月18日…即君位於長安太極殿!

而楊侗還要忍到618年6日22日…才在洛陽即位為君。
同時楊侗依禮追諡祖父楊廣為明皇帝,廟號世祖;追尊父親元德太子曰成皇帝,廟號世宗…禮制完備。
而李淵急著先當皇帝,根本就沒有追諡那:死掉的、被殺的楊廣…似乎遺忘了三代之禮!

這時候,
我們就能明白,為什麼楊侗在洛陽、在沒有正式訊息、正式詔書的情況下,不得不即位為君的理由了,
因為那是非常的狀況,
江都有宇文化及擁楊浩、長安有楊侑遜位李淵稱帝,楊侗必須做出非常處置…否則就要向楊浩或李淵稱臣!
而李淵廢楊侑自立為帝,不諡楊廣、擺明不承隋朝楊家之統,這顯示出:
單從三代宗法家族的親親道統立場來看,618年6日22日遲遲在洛陽即位的楊侗最合禮、最有資格稱君。

然而
言必稱三代之禮的帝制中國24史,
卻只稱那:不依三代之禮諡父、不依三代之禮諡祖、無能為力形同傀儡的楊侑為「恭」帝,
而不稱那:依禮諡父、依禮諡祖、依禮繼位的楊侗為帝,僅稱其為「皇泰主」。
這或許是依三代之禮,「忠信如丘」的中國人,不能說、不方便說、不知該如何說…這兩位「恭」帝的苦衷了!

難道說李淵真的不遵三代之禮、想要廢了三代之禮嗎?

不、沒有,李淵既然在619/06/28楊侑死後追諡楊侑,這就表示他仍然心存三代之禮。
他只是並非意在「尊賢敬讓」、「尊賢讓善」去諡楊侑為「恭」,而是另有其他想法。
同時李淵也非不諡楊廣,只是不想違心去諡楊廣、不想如楊侗般以「明」佞諡楊廣,而是另有其他想法!

依三代中國之禮的《逸周書‧諡法解》:
照臨四方曰明。譖訴不行曰明。

「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楊侗身為楊廣的孫子,所以才會扭曲事實、刻意美化楊廣的一生評價。
但李淵非楊廣的血親,沒有必要扭曲事實,為此李淵慎重其事地考慮了很久,
從618/04/11楊廣之死,長考半年,最終(武德元年辛未)618/10/23…決定追諡隋太上皇楊廣為「煬」。

什麼是「煬」?
同樣依三代中國之禮的《逸周書‧諡法解》:
去禮遠眾曰煬。好內遠禮曰煬。好內怠政曰煬。肆行勞神曰煬。

很明顯,這是三代諡法中少見的惡諡,
但「諡者,行之跡也…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這才是三代周公的諡法真諦;
相信對所有的中國人而言,「煬」…應該是楊廣:去禮、遠禮、遠眾、好內、怠政、肆行一生的真實寫照!

李淵諡楊廣為「煬」,老實說…並非中國歷史上的孤例、亦非中國歷史上的首例,
早在南北朝的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就曾追諡堂曾祖拓跋紇那(325-329,335-337兩度稱帝)為「煬」帝。
李淵之諡其表弟楊廣為「煬」,正如李淵的姨丈楊堅之諡宇文闡為「靜」,
兩諡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李淵之諡較為火辣,這…或許是李淵之所以會長考半年的原因吧!

長考半年,618/10/23李淵追諡表弟楊廣為「煬」,
這表示李淵正是謹遵三代之禮的初衷本意,據實評價了楊廣一生禍國殃民的罪惡行跡。
半年後,619/06/28李淵再諡楊侑為「恭」…若依三代之禮那就不該意為:「尊賢敬讓」、「尊賢讓善」;
因為李淵後來(618/10/23)既據實惡諡楊廣為「煬」,
可想而知,當初(618/06/12)身為孫輩的楊侑若稍有感覺…怎可能會真心尊李淵為「賢、善」而讓國呢?

故李淵在619/06/28諡楊侑為「恭」,不必自欺欺人說什麼是為了楊侑的:「尊賢敬讓」、「尊賢讓善」,
而應該是另有他意。

楊侑(605-619)「性聰敏,有氣度」,公元617-618為君,公元619年他年僅15就過世了。
老實說,李淵對楊侑短暫青澀的一生,實在沒什麼好批評的了。
所以李淵之諡楊侑:
並非是針對一位:「性聰敏,有氣度」、未及弱冠而殤的純真少年來作諡,
而是站在李、楊兩家的家族立場以:「既過能改」、「芘親之闕」,來諡那代表楊家的楊侑為「恭」。
這裡的親…意指楊侑家族的曾祖楊堅、祖父楊廣,
這裡的過…實指楊侑家族的曾祖楊堅和祖父楊廣之過。

這是三代中國的文化特徵:國即是家、家即是國,中國的三代之禮即有:國家、天下國家的名詞與概念;
李淵在諡楊侑為「恭」時…意在以楊侑代表家族、國家,就是源於三代之禮根深柢固的自然反應。
實際上,李淵對楊侑並無私怨、私恩,這從李淵618/06/12接受楊侑禪讓之後的態度可見一般。

《資治通鑑‧卷185》
武德元年/乙酉(618/07/09),(李淵)奉隋(恭)帝(己遜位之楊侑)為酅國公。
(李淵)詔曰:「近世以來,時運遷革,前代親族,莫不誅夷。興亡之效,豈伊人力!其隋蔡王智積等子孫,並付所司,量才選用。」

618/06/12楊侑遜位為白衣民。
618/06/18李淵即位皇帝為君。
618/07/09李淵封楊侑為酅國公…賜封的詔書如上。
我們發現,
在李淵的詔書中,全文無一字及於楊侑個人;
而「興亡之效,豈伊人力」…把李、楊兩家興亡,不歸於個人、不歸於私人恩怨,而歸諸天理、公義。

筆鋒所至:「近世以來,時運遷革,前代親族,莫不誅夷」
這很明顯是指楊侑的曾祖楊堅…自北周得國之際,盡屠前代宇文王室家族的慘劇。

關於楊侑曾祖楊堅屠戮北周親族之事,
首先要提的,就是楊堅暗殺了禪位給他的(北周靜帝)宇文闡。
《資治通鑒‧卷175》
隋主(楊堅)潛害周靜帝(宇文闡)而為之舉哀,葬於恭陵。

其次要提的,就是楊堅大舉屠戮了北周的王室親族。
《資治通鑒‧卷175》
虞慶則勸隋主(楊堅)盡滅宇文氏,高熲、楊惠亦依違從之。…
於是周太祖孫譙公(宇文)乾惲、冀公(宇文)絢,
閔帝子紀公(宇文)湜,
明帝子酆公(宇文)貞、宋公(宇文)實,
高祖子漢公(宇文)贊、秦公(宇文)贄、曹公(宇文)允、道公(宇文)充、蔡公(宇文)兌、荊公(宇文)元,
宣帝子萊公(宇文)衍、郢公(宇文)術皆死。

楊堅屠戮北周的王室宇文親族,在上面的名單中就有13位之多,還要另加己被暗殺的北周靜帝(宇文闡),
楊堅這種「前代親族,莫不誅夷」的血腥手段,當然不合三代王道、大逆三代親親之禮;
難怪楊廣618/04/11在江都被宇文同宗的宇文化及所弒…誠可謂:天理昭彰、果報不爽。
無怪乎李淵會在詔書裡慨言:「興亡之效,豈伊人力」,
這表示:李淵並非以「人力」針對楊侑論述,而是因「興亡之效」、順應天意針對楊堅論述!

李淵封楊侑酅國公之詔,並非基於私恩,故無隻字片語感激楊侑的讓國,
李淵是基於三代王道的大是大非、天理公義來切責楊家當初得國的楊堅,而由楊侑代整個楊家承過,
這最終也決定了後來李淵諡楊家的楊廣為「煬」的基調。

而李淵的指責楊家的楊堅,也非只是李淵一人的聲音,而是代表李氏家族的共同心聲。
例如李淵的妻子,早在楊堅強迫北周宇文闡遜位讓國之際,就曾公開在堂上
撫膺太息曰:「恨我不為男子,救舅氏(宇文闡)之患!」

李淵非只代表李氏一家發聲、實代表自西魏以來八大柱國的家族而發聲,更是代表三代中國之禮而發聲,
李淵發聲切責:楊堅的非禮得國、楊廣的非禮殃國,
這在言必稱三代之禮的廿四史‧《隋書》當中,我們也可以同感史官的心聲:

《隋書‧帝紀第五‧恭帝》
史臣曰:恭帝(楊侑)年在幼沖,遭家多難,一人失德,四海土崩。群盜蜂起,豺狼塞路,南巢遂往,流彘不歸。既鍾百六之期,躬踐數終之運,謳歌有屬,笙鍾變響,雖欲不遵堯舜之跡,其庸可得乎!

《隋書》的史宦,在對「性聰敏,有氣度」的楊侑做一生總評的時候,
只有「年在幼沖,遭家多難」…算是約略觸及楊侑個人的的經歷,只是語多矜憫,未論及個人的德行。
而自「一人失德,四海土崩」起…應是專指楊家的楊廣失德,造成「群盜蜂起,豺狼塞路,南巢遂往,流彘不歸」,這是指責楊侑的祖父楊廣而由楊侑承擔起過錯,
最後「雖欲不遵堯舜之跡,其庸可得乎」…以言必稱三代為結論,並未讚譽楊侑個人之讓國,反而說那是必然的結果、那是楊家必然要退出歷史舞台的宿命。
這是帝制中國史官的心聲!

中國…是特稱「國家」之中國、是依三代之禮以國為家的中國、是遵三代之禮因家成國的中國。
因此,李淵依三代之禮諡楊侑為「恭」,義在楊家之國:「既過能改」、「芘親之闕」:
這裡的過…指楊侑代其曾祖楊堅、祖父楊廣等楊家先人受過,而楊侑禪國,是能為楊家先人改其過;
這裡的闕…指楊侑曾祖楊堅和祖父楊廣等楊家先人非禮的闕失,而楊侑遜位,是能庇蔭楊家親人的闕失!

從李淵的立場來看,似乎李家受禪得國,也若符合三代之禮,楊侑遜位、安靜無聲…全家故而諡「恭」。
而楊侑的哥哥楊侗,縱有千般的理由較楊侑更適合被稱為君,
但楊侗臨終咒曰:「從今以去,願不生帝王尊貴之家。」於是仰藥…既棄其家,將何以得諡為「恭」?

這…是李淵站在三代中國國家一體的家族立場,將楊侑視為楊家代言人,
以三代中國周公之禮:「既過能改」、「芘親之闕」,而諡其為「恭」的辯解。

這…也造就了對論語「諸夏之亡也」的第三種詮釋:
不屬於剛陽的自信、自尊,也不屬於陰柔的自省、自惕,
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可同時指出兩位隋朝之君,
然而在必需擇一的壓力下進退維谷…乾脆遺忘了這兩位隋朝之君,
這…終而成為中國人面對歷史的一個價值盲點。

講到了隋恭帝…
只有來自夷狄的領導,沒有包袱、沒有壓力,能直接說出隋朝的末代之君…是「夷狄之有君」。
而「忠信如丘」的中國人理論上應該知道,但很難說出口、不知該說誰,只好視而不見,裝做不知道隋朝的末代之君…是「諸夏之亡也」。
這…是中國三代之禮的價值盲點,它牽涉到三代中國禮義的基本定義:在歷史的演化中變得飄忽、混沌;
中國人有必要正視它、討論它,及早做出一個全新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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