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處放火，一個警察抓著一名髒兮兮的男子，對著主管報告。男子回嘴，「我放火干你屁事，老子高興不行？」「而且……」

「而且甚麼？」警察怒吼。

男子狡獪的說「你是看到啦？」

來來回回在旁邊梭巡的警察都聽到了這句話，同時出口怒吼「監視器錄到的啦~幹你娘！」

「說！你總共放了幾次火？」警察拍桌。

一個警方的線民在桌子一角啪啪的按著十指，好似要把男子生吞活剝。

「你不是錄到了？自己算啊，哈哈哈。」男子狂笑。

「幹！這個神經病，押他去醫院。」

套上腳鐐手銬，鏗鏗鏘鏘的上了救護車，男子在救護車裡大字一躺，躺在急救病床上。警車在旁邊呼嘯，他在微笑，抽搐的嘴角顯示著他一點都不在乎。

警車很快地開了道，街上的男男女女看著警車後方的煙塵，有些指指點點的騷動，但是很快地被拋在車後。

到了醫院門口，男子在假寐中被警察喝醒，男警不耐的似乎要對那名男子動粗，急診室的保全很快的進入狀況，接手男子的現狀，押到精神病門診給醫生看診。三兩句話，不經意的聊天內容就定罪了男子的接下來的日子。

急診精神科病房，再切換到慢性精神科病房。這似乎已經是個警方押送精神病患的既定模式。

男子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神智還是清楚的。進了病房，護士依照警方簡短的敘述，就把病人扣到保護室。

保護室只有一道門是出口，沒有窗戶，有的只是一張綁著約束帶的病床和一個尿壺。男子被扔進去的時候，還很幸運地沒有被綁上約束帶。

進了保護室，男子東張西望，然後，找不到宣洩的方式，只有用自己的雙手不斷的擊打牆壁。

碰！一聲。碰！兩聲。碰！三聲，然後護士發覺了病房怪聲音的由來。精神病房原是安靜地連螞蟻走動的聲音都可以被聽見的啊~！對的，絕不容許吵鬧，沒看到走道上那一兩個被綁上約束帶的病人嗎？

「這傢伙找死！」保全衝了進去，保護室裡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護士、保全、男子擠成了一個大圈圈，然後，男子嘴巴被塞上布條，五花大綁地綁在保護室正中央的病床上，約束帶沒有遺留一吋拖在地上，男子雙腳頓足，卻只能無力地抖動在床邊。

男子抓狂了起來，頭不斷晃動，似乎咒罵聲正由他那塞滿布條的嘴裡發出，但是，保全在一旁冷冷地笑。

嘶嘶的聲音到最後成了嗚嗚哦哦。

在醫診間的護士已經打電話給了主治醫生，報告發生的狀況，醫生交代護士加開幾顆藥，等等給病人在晚間一併服用。

這是男子第一次吃藥，然後，醫生給他開了五顆藥，外加一顆安眠藥。

當晚，他被撤了約束帶，拖出保護室，狼吞虎嚥的吃過了晚餐之後，六顆藥的魅力，讓他一覺由第一晚的晚上7點過後到第二天中午。早上，護士還不斷地晃動他，要他起來吃早餐。微暈的吃過了早餐，他仍舊睡死去了。

下午，一個在他旁邊病床的病人微笑地問著他「你是怎麼進來的？」

男子意識不清的說「我不知道！」

「有人送你進來嗎？」老老的病人溫吞的問。

「啊~警察把我綁進來的，這些沒良心的警察！」男子啐了一口。

老病人一聽，只啊啊兩聲，然後空氣就結成了霜。

第二天，男子開始在病房裡晃來晃去，走來走去流動的病人，東指西點搖晃的手指，偶或一兩聲的病人爭論，然後，開始有人對他問東問西。

「怎麼？誰規定我不可以放火燒車？」男子想起來了，他是連續縱火犯，燒了一排又一排的機車。

「這些車礙眼，而且，保不定裡面有我被偷的機車！」男子忿忿地說，還特地宣傳了他模特車失竊，報警一兩年了，警方都沒動靜，然後任由他家外頭的磚頭人行道上，四處擺放過期的機車。

「我老早要報拖吊，但是警察說，那個區塊是合法放置機車的區域。」

一名矮小男子答腔說「警察就是這樣啦~沒在保護善良人，誰說自家用地可以當成機車停車格的？」

「對！對！」男子搖頭晃腦了起來。

你媽的這些死警察，出院老子再燒一次！

當他正這樣想的時候，時間的流轉已經過了半年，這半年，據說病患家屬也不敢據理力爭讓男子出院。

誰讓他得罪警察大人？他老婆對鄰居說。

 

2014/1/25

 

PS:半夜因為感冒夜咳睡不著，故杜撰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