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新語6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白話文：此所以天下萬物，皆在由無生有，又由有還無，生滅不已。此所以凡人所覺事之難、易，全都繫於心念之變現，順易逆難，相輔相成。而從器物到人性的長、短，也是如此形成，乃至器物到人性之高度，都必須從低處做起，否則高不成低不就，相互顛倒。此所以無音不能有聲，兩者調節，才可中和，就像沒有前人，哪來後者，而今日之後者就是未來的前人，如此相隨不已。

讀老子這段話，首先要留意到「故」這個字。在較晚出土，但成書較早的《老子帛書》是缺漏這個「故」字的。可這麼一來，就和上文的「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連繫不到一起，易生突兀之感，彷彿老子講話，心念飛快，又跳回《道德經》開頭的「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去了，雖無損老子大意，終究不合古人書寫體例，也容易讓人讀到這裏，為之一愣。

我們當然無從究詰，到底是《帛書》抄寫者缺漏，抑或出自三國曹魏時代的王弼考校而補，而成為現在的通行本，卻不能不承認多了這個「故」字，確實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老子這段話的精髓。

要知宇宙造物之初，都來自重力與能量的拉扯，導致大小星體的誕生、隕石的撞擊與地壳的變動，根本沒有什麼美、善之分，正如同哥倫比亞小說家馬奎斯在《一百年的孤寂》這本經典名著指出的：「世界太新，很多東西還沒有名字，要陳述必須用手去指。」

可有了人類，就啟動意識之鑰，無中生有的開始為萬物命名。然則一旦懂得思考了，也就產生了美與惡、善與不善的分別心。這一切，追究其因，無非人類為了在地球上生存，為了族群命脈延續而不得不然，是自然演化而成。畢竟少了分別心這種意識本能，我們連家裡的門口都邁不出去，走路絕對會跌跌撞撞。

問題在於過度執著美惡、善不善的分別心也不行，就個人而言，往往平添自己的痛苦，殊不知這種出自美惡、善不善的喜怒哀樂之情，都是剎那生剎那滅的。好比昨天某件事讓你生氣，可到了今天，事情老早消逝於無了，你為什麼還要陷入那種足可傷害生理與心理的負面情緒之中？此所以老子要講「有無相生」，釋迦牟尼佛會感慨「奇哉奇哉，眾生本來具有如來智慧德相，只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你常常覺得憂煩或痛苦嗎？那是你自作自受，自己上了自己執著於分別心的當。

擴大到政治層面來講，比如柯P職掌北市一年多，簡直可用「昏招連連，惡政頻生」為之形容。可細究其故，正是來自他自命不僅高人一等，智商超哲入聖，還根深蒂固的討厭外省人，認定清廉的馬英九一定有貪腐之事，郝龍斌絕對很笨，連勝文則蠢到沒有朋友，凡國民黨幹的都是壞事，所有國民黨的建設都必須打倒重來。

殊不知難易相成，心態一不健康，原本以為容易的，到柯P手裡總是鬧得滿城風雨，不但事情辦不好，還搞得自己顏面盡失，市民怨聲載道。比如悠遊卡這件事，連勝文辦來舉重若輕，可到他手裏就能搞成舉世嘲笑不已的天大醜聞，再比如整頓交通，結果卻發現，你不修路，不拆忠孝橋引道還好，一拆一修，台北登時進入黑暗期，不但原本時間短的變長了，容易走的變成窒礙難行了，秩序前後高低都為之顛倒，甚至車聲、人聲噪音頻頻。

這就是柯P的亂政和惡政，可論其始也，他連自然界的「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低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都看不透，一心只執著於族群仇恨和蔑視選民智商之觀念，自然而然身為市長的他，就只能給台北市民帶來各種可笑和無奈的災難，這還不講他以鄰為壑的殃及新北市民在上下班往返的行不得也之苦。

說到底，柯P自以為天縱聖哲，但他其實只是個光會說蠢話、不會辦實事的獨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