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夢 

可以不為甚麼，追著人行道上的落葉，再看春天華麗地逝去。
把無可無不可的悲哀和自怨，交給一個寂靜夏日午後的酣眠。

宰予夢何境也，我今夢則如是。遠處遙聞仙子笙歌，
男兒當挺而志起射日，雲山夢遙回神，且看夢起處舉是舉了，
老兒已非少年，舉罷又向空案落款，大化歛神須捨一點。

這不橫也不豎的日子，或可大而化之謂其「人」一個，可是
人者何物也？形勞心疲後萬事皆休，「我」今安在？

起身想想，昨兒個師傅教的太極二十四式，五馬分鬃如何接上
白鶴亮翅？左手托天，右掌扣鞍，一個旋臂後下盤不穩，前七
後三站定，兩掌往前還是推，空推已無拿，含胸拔背空懷憂！

盤腿定定心，人說老來宜學禪。半闔眼，息前一尺有神光。
心光又生煙，霧裡無喜悲。不粘不棄入空境，撥雲直入凌霄天
，卻見七彩頻撩繞，山還是山，水還是水，空了啥？

一息如電，入境反不空。老花眼了沒？煩塵纏身如索斷去！
只聞攸遠忽近誰在喚？莫生愛嗔心！莫生取捨心！莫生......
山前已無路，幽徑一條通，不入此關焉得道？直直入去且聞道
，衝天返璞可歸真？

屋前狗仔又在叫！原來仍在一夢中，夏天午後這年景
是個很不適合做春夢的時節

(季非︰2007_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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