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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珠兒

2025/09/09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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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珠兒

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過去，一個人若沒有子嗣，代表著沒有希望和快樂。《聊齋》有篇〈珠兒〉敘述富人李化死女兒，又死了兒子。就在絕望之餘，有人藉兒子身軀死而復生，讓他得以延續李家命脈。

〈珠兒〉故事略以，常州富人李化有個女兒，名「小惠」，十分秀美，14歲暴斃，家裡失去樂趣。李化再娶妾，生一子，名「珠兒」，雖愚鈍，但仍視為珍寶。當時，村裡來了一位和尚，以兒子將死為由，向李化勒索一百錢，李化不從，果然珠兒半夜夭折。李化告官，將和尚捉拿，縣官搜身，身上藏有兩個木偶傀儡，因而將他杖斃。李化回到家裡，有小孩忽隱忽現尾隨而至，呼他為父親。小孩表明姓詹，被和尚迷惑，鬼魂供他趨使為惡，如今和尚已死，願為其子。李化以人鬼殊途，怎能相處。他說，珠兒身軀尚在，可藉尸還魂，李化開啟珠兒棺木，小孩靈魂立即與軀體化而為一，放在床上，喝了水出了汗，便活動起來，且變成聰明伶俐。某夜，珠兒突然沒了氣息，李化以為珠兒又死了，到了清晨醒來，他向父表示，先前被和尚控制的另個哥哥，約我到陰間一遊。李化以他可往來陰陽兩地，便問起小惠狀況。珠兒說：小惠姐嫁給楚江王之子，極為富貴。母親想念小惠，央求代為轉答。事後，小惠藉鄰女之身向父母表達思念之情，並言明在陰間富貴之家，要父母放心。事後，李化病重，珠兒看到有兩個小鬼纒身，於是請來小惠丈夫相救，小鬼看到楚江王之子前來，趕緊跑開。李化病情逐漸康復。家裡請來老師教珠兒讀書，18歲中了秀才。

本篇最精彩的橋段在於：珠兒喚醒姐姐時，對小惠兒時刺繡的回憶，語言平實，卻寫得深沈婉轉，真切感人。原文如下：（珠兒）曰：「人既死，都與骨肉無關切。倘有細述前生者，方豁然動念耳。……姊姊呼我坐珊瑚床上，與言父母懸念，渠都如眠睡。兒云：『姊在時，喜繡並蒂花，剪刀刺手爪，血浣綾子上，姊就刺作赤水雲。今母猶掛床頭壁，顧念不去心。姊忘之乎？』姊始淒感，云：『會須白郎君，歸省阿母。』」

兒女出生，究竟是前來討債還是報恩，兩者都有。〈俠女〉為顧生生下子嗣，曰：「所生兒，善視之。君福薄無壽，此兒可光門閭。夜深不得驚老母，我去矣！」生追問，女已消逝不見。三年後，生果卒，子18舉進士，侍奉祖母至終老（註一）。另外，〈四十千〉敘述一位前世欠人家四十千的人，其妻生了一個兒子，從出生到三歲夭折，正好花掉四十千，這就是來討債的（註二）。

註一：參閱【聊齋志異—俠女】乙文。

註二：參閱【聊齋志異—四十千】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