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新聞自由
2009/10/2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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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無國界記者組織 (The 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 公布的 2009年全球各國新聞自由排名,把台灣從去年的第 36名拉降到第 59名,這樣的評鑑似乎缺乏公允的例證,除了一些異議人士,大概沒有人認同這項排名。
根據這項評鑑,無國界記者組織對台灣新聞自由的批評著重於: 執政黨政府試圖影響公私營媒體,而特定人士支持者的暴力行為侵害新聞自由。前者的依據可能是公共電視基金會去年投書無國界記者組織,指控執政的中國國民黨曾對中央通訊社、中央廣播電台、公共電視台施壓,指派政治立場相同者掌管這些公營媒體,不符合黨政軍退出媒體的法律;後者應是指去年江陳會在台北舉行時,有記者在採訪中因藍綠陣營的衝突而受了傷。
報導說,馬英九總統曾致函該組織,否認以上指控,但從該組織公布的這分評比,顯然並沒有接受馬英九的說明,也就是說,該組織依據的是片面之辭,並沒有作公平合理的評鑑。
以往也有一些政治異議人士喜歡"告洋狀",如今依舊如此,前不久被羈押在看守所裡的陳水扁 不也是透過律師向美國軍事上訴法院提出訴願狀,祈求"統治台灣的軍政府"(The United States Military Government for Taiwan)命令台灣"民政長官"馬英九撤銷對他貪腐的訴究與一審判決嗎? 假如他的論訴可以成立,那台灣豈不變成了一個沒有司法獨立審判權的美國軍管區了嗎?
執政黨政府是否應該指派適當專業人士管理那些接受政府預算補助的財團法人性質媒體是可以經由公共討論獲致定論的,但既要伸手向政府討錢,又拒絕政府派人監督經費支用與營運似乎有點講不通,如果真的要維護新聞自由,其實大可學美國公共廣播電視網(The Public Broadcasting Service),有骨氣一點,乾脆別向政府要錢,自己公開向社會大眾募款,提供高水準的節目。
再說去年江陳會期間記者受傷事件,台灣記者搶新聞那種敢衝敢拚的精神是令人驚訝,也讓人敬佩的,問題瞎拚亂闖的結果往往會受傷掛彩。記得我們在新聞系上課時,老師歐陽醇曾告誡我們,採訪新聞首重自身安全,搶到大獨家消息,卻沒有命把新聞帶回來,其實沒有什麼意義。無論如何,若是因江陳會引發藍綠陣營衝突波及記者,也跟新聞自由與否沒有直接相干。
倒是在許多年前,中央社有一位西班牙文編譯受到賞識,準備派他去馬德里工作,外派之前,為了讓他熟悉一下採訪工作,讓他去採訪一次街頭抗爭事件,誰知這位小個子編譯到了現場,竟被架上了宣傳車,硬指他是國民黨派來假冒記者的"撩杷子",把他打了一頓,幸好有其他媒體記者作保,加上他看起來的確很老實,就被放了,但他也被嚇怕了,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外派做記者,寧願作一輩子編譯。
過去數十年來,台灣的新聞自由確實開放得很快。老蔣總統的時代,報紙搶發了蔣夫人宋美齡訪美的消息,警備總部立刻把總編輯、記者請進去,要求交代新聞來源,那老總和記者倒也很有種,怎麼也不肯講,警總沒辦法,最後還是以放人收場。到了我出道的民國60年代,採訪主任只告訴我們: 中央官員不可批評,省級官員可以挑著修理,地方官員隨你罵,那完全就是柿子挑軟的捏,毫無道理。
那時我們跑新聞簡直可說見官大三級,無法無天,就憑著一張報社給的名片,到公務機構跑新聞如入無人之境,那時除了各部會部、次長級有祕書可以擋擋記者之外,記者每天到新聞室打一個轉後,就直接到各司、處、局辦公室"串門子",如果碰到認識的官員不在位子上,甚至還能坐下來,隨手 翻閱公文。我以前跑內政部時,地政司有一位單光義,每次見到記者闖進辦公室,就嚇得趕緊把公文全部鎖進抽屜,迄今印象仍十分深刻;這位單光義簡直就是典型的公務員,老實到很容易被記者"逼供",三套兩騙,什麼都講了,可是對公務機密,他卻是寧願被打死也不敢說出來。
我們也聽說,那些跑文教機關的女記者比男記者更囂張,她們有時甚至硬闖部、次長辦公室,半撤嬌半耍賴地討新聞,不達目的絕不離去。若說那時有記者被打壓,新聞自由受到箝制,誰也不相信。
新聞跑久了,交情夠了,還常有意外的驚喜。那時政府正推動加速農村十大建設,我跑的那機關有一位組長的女祕書大概覺得我這年輕人還老實,經常會讓我看一些機密文件;她總說,只能看,不能抄,也不能複印,幸虧那時記憶力強,默唸了那些文件後,出門還能趕快記在小本子上,回報社發獨家新聞。
後來被派到國外採訪,這才曉得所謂新聞自由是建立在採訪者與被採訪者彼此尊重的原則之上,無論在華府、紐約、舊金山或休士頓,我的新聞來源無非是記者會、電話採訪、約定專訪等,當地報章雜誌的相關報導可以作為線索,再作深入採訪後,也可以寫成一則好消息,但不管記者有多麼大牌,也不可以隨便就闖進被採訪者的辦公室或家裡。
在海外,記者也可以用"堵人"的方式採訪,守候在辦公室或會場外,等被訪者走出來,趁著被訪者登車前那幾秒鐘,搶問一、兩個問題,在一般情形下,被訪者都是微笑點頭致意,就像現在馬總統和許多官員一樣對圍堵他們的記者只是說謝謝,但也有可能停下腳步作答。雷根總統最會應付記者,他若願意回答,就講幾句,要是不想作答,他就把手放在耳朵後,裝著聽不見,反正他年紀大了,沒人能批評他耳背。
退休回來後,發現台灣的記者還是那麼自由,甚至比以前更自由,可以說自由到凌亂的地步,現在不但可以罵總統和其他中央官員,甚至還常見一些扭曲的批評或指責。常常可以在電視畫面上看到一群記者一湧而上,把麥克風堵在受訪者的嘴前,七嘴八舌地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受訪者若是不願問答,就必須用手推開那些麥克風和記者,擠出一條路來,才能離開。
在台灣,記者可以不顧別人的隱私權,甚至甘願作為政客作秀的工具,作為黑道公然示威的幫兇,為了不同政治立場,可以製造假消息,可以作誇張、曲解、片面的報導,簡直到了離譜的地步,如果這樣還算沒有新聞自由,真要天下大亂了。
設在巴黎的無國界記者組織認為台灣的新聞自由遠不如歐美國家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台灣的政府機構比較保守,對於那些像自由撰稿記者(freelance journalist)或是那些奇奇怪怪媒體的記者難免有幾分忌憚,比較排拒,另一個原因是外來的記者本來就抱有偏見或成見,甚至有"高貴西方人"的傲慢,受到冷落後,當然不會替台灣說好話。在中美斷交前原本有一場立法委員選舉,當時有太平洋文化金會執行長李鐘桂代表國民黨與黨外的陳婉貞競選,誰知來了一位德國某媒體的記者,在新聞局蔣昌成的陪同下訪問李鐘桂時,問了一些不僅尖銳,而且帶有成見的問題,根本否定了台灣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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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樓. 自由發聲的園地2009/11/12 13:55終於見到有新聞人的深思文
我曾在大學時選修過一門學分,新聞相關學問,我十分有興趣對於新聞,而且近來常見電視台上新聞人對於新聞事件的處理方式及情況。
我常想新聞報導的內容真的需要弄到像電影一樣的高潮四起嗎?
我會常來看您的文章,我十分欣賞你的文章。
- 1樓. 喬治同學2009/10/21 23:50台灣新聞還不夠自由嗎?
外國CNN記者在台灣都可以用" 這個人" 稱呼馬總統,這還不夠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