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隋朝、隋文帝楊堅、仁壽元年，隋文帝命廣為人所敬重的禮部尚書牛弘（本姓「裛（音「意」）」，字里仁）轉任吏部尚書，執掌選舉用人之事。

 

有一位扶風郡人馬敞，已經通過了吏部的銓選但尚未派任官職。牛弘在面試時，見這馬敞面貌醜陋，心中有了輕視之意，就側躺著身子、拿起一旁的水果，一邊吃著一邊隨口吟了一首嘲諷馬敞的詩：

 

「嘗聞扶風馬，謂言天上下。今見扶風馬，得驢亦不假。」

 

大意是：曾聽說扶風郡出產的馬，人人都說這馬是天地間難得的駿馬。如今見到了扶風馬（指馬敞），說牠是驢卻也一點不假。意思就是嘲笑馬敞沒有馬的俊俏，反而醜得像頭驢

 

馬敞聽了，隨即接口吟道：

 

「嘗聞隴西牛，千石不用軥。今見隴西牛，臥地打草頭。」

 

大意是：曾聽說隴西的牛，能馱載千石重的貨物而不用車輛，如今見到的隴西牛（牛弘原籍安定郡鶉觚縣，位在隴西），卻躺臥在地上打草吃。

 

牛弘一聽大吃一驚，沒想到馬敞的文學程度與機智反應如此之好，自己這回可真是看走了眼，趕緊起身謝罪，在一番詳談之後，就優先分派給馬敞一個適合的官職。而且此後在選派官員時，牛弘主張「先德行而後人才」，深獲眾人信服，史官也稱讚他是一位「大雅君子」。

 

改編自 《朝野僉載》

 

原文：

 

《朝野僉載》卷四

 

隋牛弘為吏部侍郎（《廣記．卷二五三》引「侍郎」作「尚書」，與《隋書．卷四九》本傳合），有選人馬敞者，形貌最陋，弘輕之，側臥食果子嘲敞曰：

「嘗聞扶風馬，謂言天上下。今見扶風馬，得驢亦不假。」

敞應聲曰：

「嘗聞隴西牛，千石不用軥。今見隴西牛，臥地打草頭。」

弘驚起，遂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