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緩緩的走下了台階迎接元某,元某趕緊俯身而拜以表敬意,夫人命侍女將元某扶起並請他坐下,夫人自己坐在面向南方的主位,元某坐在向東的客位。夫人收斂了笑容,嚴肅的向元某說明著:
「這裡是所有的花神的歸宿,也是她們出發前往各地的起點。因為元秀才你以愛惜花朵的心意,逐漸養成了愛花的癖好,故特地迎請你來此地作客,這都是神奇的緣分啊。」
元某謙遜的向夫人道謝。
過了一會兒酒宴已經備妥,從大殿內一直到外邊的廊屋,都依序擺排了華麗的席位,所有的花神都接到夫人的命令前來參加這場盛宴。侍女們端上了由飄舞的雪花與百花凝結的露水所釀成的美酒,「陳詞香和玉之羞」(這句原文的意思大概是「端上了由如美玉般晶瑩剔透的美食佳餚」,「詞香」指的是啥俺也不知道了…… )。
美酒佳餚輪番呈上數道之後,各種樂器開始演奏,花神們開始交相輪替歌唱與舞蹈的表演,美妙的表演讓飄雪驟停、流雲不動。雖然這些表演的風采韻味各有不同,但是她們的容貌風采都是一樣的出色、冠絕當世。表演告一段落時,夫人說:
「可惜弄玉、飛瓊(註)與諸位姐妹此時正在瑤池參加宴會,無法受邀前來,才使得今日的樂舞表演不能達到更加盛大的境界。」
元某端起酒杯離開了坐席,恭敬的對夫人說:
「今日這場宴會,表演者的姿色與才藝已經極盡天地之選,聲調與容貌也完全達到古今的精妙。在下區區一介見識鄙陋的書生,能有機會親自參與如此盛宴,這都是承蒙夫人的錯愛。在此願借美酒一杯,祝福夫人萬壽無疆。」
夫人起身接受了元某的祝福,也倒了一杯酒回謝元某。而這場宴會一直到日落西山時才結束,夫人命以音樂相伴、儀仗隊伍護衛,將元某送到一處名為「叢芳館」的館舍住下休息。
----- 偶素分隔線 之 註解 -----
註:弄玉:相傳為春秋時期秦穆公的女兒,又稱秦娥、秦女、秦王女等。因嫁善於吹簫的蕭史,弄玉就向蕭史學習而能以簫作鳳鳴之聲,於是秦穆公蓋了一座鳳臺給女兒女婿居住。後來夫妻倆得道成仙,蕭史乘龍、弄玉乘鳳,一同飛天仙去。又亦或指水仙花。
註:飛瓊:傳說中西王母身邊的侍女。又指紛飛的白色物體,如雪、玉蘭花。
----- 待續 -----
改編自 《耳食錄》
原文:
《耳食錄》.卷三.長春苑主
友人餘(余)君,自號烏虛子,為餘(余)述元生事甚悉。
元生,不知何許人也,弱冠補諸生,才名甚噪。
……
不半里,便有香氣來迎,澤衣沁骨。
……
元下拜,夫人命侍女曳起,賜坐。夫人南向,元東向。夫人斂容曰:
「此地眾美所歸,群芳所出。秀才以惜花之心,成愛花之癖,故特迎致,蓋奇綠也。」
元遜謝。
俄而設享,自殿中至於廊廡,綺席相次。凡諸花神,悉令陪宴。進飛英紅露之釀,陳詞香和玉之羞。酒餚數周,眾樂並作。間歌疊舞,遏雪停雲。風調各殊,容華並絕。夫人曰:
「惜弄玉、飛瓊請(諸)姊妹方宴瑤池,來暇邀,致使今日管弦未臻極盛。」
元捧觴避席,曰:
「今日宴會,色藝極天地之選,聲容盡古今之妙。一介鯫生,躬際斯盛,皆夫人辱命之寵也。願借芳尊,為夫人壽。」
夫人起而受之,亦酌酒酬元,日昃罷宴,以笙歌羽衛,送居叢芳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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