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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01】藤子‧F‧不二雄,退休與退食
2017/02/0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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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子‧F‧不二雄,(不詳),退休與退食,《藤子‧F‧不二雄異色短篇集》,第三卷。

藤子‧F‧不二雄,1973,定年退食

藤子‧F‧不二雄對高齡社會的寓言

  我個人會把這篇漫畫,當成80年代藤子‧F‧不二雄對高齡社會的寓言。漫畫中他做了一個奇想天外的「二度退休」制度,儘管明顯不可能真的實行。

  但是除此之外,整個漫畫的故事架構非常完整,甚至有極為詳盡的設計:高齡的撫養比到了2.73,也就是一個工作人口必須養2.73個老人。

  馬爾薩斯氏的人口爆炸一直是藤子‧F‧不二雄的科幻主題之一,他畫出了不少相關主題的漫畫,色調都很灰暗。他的年代還屬於大量生產,經濟增長的年代,這漫畫正逢石油危機爆發,或許也加深了漫畫家對未來的憂慮吧。

漫畫中的退休法規「定員法」

  在這個寓言漫畫中,日本社會已經處在相當高科技的時代,漫畫中有一幕是進入二度退休的主角倒在野外地上,立刻冒出機器人問他是否需要協助(主角說他的卡片已經失效,機器人於是說「那就沒辦法了」)。但是與此同時,社會進入了「寂靜的春天」(漫畫中有一幕是電視上播放即將放養200隻蜻蜓的「好消息」),糧食也極度不足。

  日本政府設立了《定員法》來做退休的規範,這個制度是人民在56歲時便必須退休,獲得年金、糧食以及醫療的照顧。但從73歲開始《定員法》不再生效,國家再也不提供這些福利服務。少數幸運的人可以抽籤獲得保留資格,但是這個數量少得誇張,而且數字繼續下降,756人過世之後遞補714人,意思是撫老比仍在繼續上升。漫畫裡還有這些人的死因,絕大多數是自殺。

  然而,漫畫中首相發表了聲明,從此以後所有人都不再擁有資格。

  和目前的現實相比,最大的差異在於藤子‧F‧不二雄的漫畫裡退休的年齡非常早,今日的社會是以盡可能延後退休年齡的方式,來避免財政的破產窘境。之所以會這麼設定,其實是他的漫畫一直存在當年高科技的樂觀想像:機器取代人力到人無事可做,只能退休「享福」。漫畫裡的一度退休,應該是強制性的,可以從首相的發言裡推測出來。當時藤子‧F‧不二雄低估了社會永遠會有更多的工作可以做,今日高齡者繼續工作已經是常態了。

過於「樂觀」的悲觀寓言

  有人提到這部短篇漫畫裡藤子‧F‧不二雄其實是在畫自己,封面人物帶著他自畫像裡的帽子。2.73這個數字恐怕也是他對自己老年生活的評估吧。

  已經超過45年的今天,我們要如何看待他的寓言呢?

  嗯,首先我們當然可以說,他的寓言並沒有真的發生。糧食危機沒有如他預期的發生,也沒有年輕時強制退休這回事。高齡社會確實讓年金造成困難,但是透過各種手段(包括拖延退休時間),整個搖搖晃晃的制度還在苦撐下去。所以在第一印象裡,我們可以說藤子‧F‧不二雄太過於悲觀,事情沒有他想的這麼壞。

  但是在另一方面,這個漫畫其實也是太「樂觀」。在他的漫畫裡2.73個勞動人口撫養一個老人,對於目前的高齡社會來說,這實在是太幸福的數字了。就拿台灣自己來說吧,根據國家發展基金會的推估,到了2031年台灣社會將走到2.6名工作人口撫養一名老人,已經低於漫畫裡的數字,並且到了2051年,這個數字還會變成1.3,壓力可以說再次加倍了。

  這則短篇漫畫的基調,其實是過去「棄老」心態的再次浮現,漫畫的最後一頁主角笑著說出「這世界上啊....已經沒有我們的座位了」也就是這種無奈的最終表現。

  在假道學的面具下,現實社會裡不會有人這麼說的,但是至少在台灣社會這樣的情況已經開始上演。不管從哪個意義來說,像是年金改革、砍軍公教退休年金的作法,也就是開始找特定群體的老人開刀的意思,只是現在還沒砍到自己。

  但是說穿了,這次年金改革並沒有解決問題,只是在拖延而已,未來刀子會動到哪些老人的身上,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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