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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維克多‧雨果的《諸神上桌：澤西島上的奧祕桌談》
2023/04/28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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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維克多‧雨果的《諸神上桌：澤西島上的奧祕桌談》
一八五○年代，歐洲有成千上萬的人讓桌子轉動並與神靈對話，成為美國唯靈主義最早風行歐洲的一種文化時尚現象。法國人將其命名為「舞動之桌（danse des tables）」，美國人則了無詩意地稱為「移動之桌（table moving）」。
「移動之桌」起源於一八四八年宗教實驗中心的紐約州西部，並於一八五○年初與電報業並行廣泛傳播到美國各地。一八五三年三月「移動之桌」橫渡大西洋抵達德國布來梅港，經由奧地利，從此傳入歐洲，引起盛況空前、奇異非凡的「奧祕桌談」景觀。
……
——李雪玲，〈譯者前序〉
我說：必須做通靈人，使自己成為通靈人。
(Je dis qu'il faut être voyant, se faire voyant.)
詩人通過長期地、廣泛地、深思熟慮地打亂所有感官，使自己成為通靈人。所有形式的愛、痛苦、瘋狂；他探索自己，用盡身上一切毒藥，只為保留精華。在難以形容的痛楚折磨中，他需要一切信念、一切超凡的力量，成為所有人中最偉大的病人、最偉大的罪人、最偉大的受詛咒者，——以及至高無上的學問家！……
——蘭波 (Rimbaud)，〈致保爾‧德莫尼〉(À Paul Demeny, 15 mai 1871)
意外發現雨果的這本《諸神上桌》，原本還誤以為是一部仿作。
初讀這部作品，尚難理解桌談何以成為一部作品，這只是裝神弄鬼？還是降靈巫術的表演？但它扎扎實實是一部值得關注的文學作品，甚至不乏閱讀樂趣。
以下，在我分享兩場桌談紀錄之前，讓我們先品嚐這一小段開胃：
查爾勒‧雨果：誰在那裡？
—維斯特立（Vestris）。
查爾勒‧雨果：當今舞者之中，你最喜歡哪位女舞者？
一夏洛特‧葛利吉（Carlotta Grisi）。
桌子一直以一隻腳接另一隻脚翹立回答。
查爾勒‧雨果：給我們一個舞蹈的定義。
一美妙音樂。
查爾勒‧雨果：在另一個生命裡，你仍跳舞嗎？
一我有雙腳，我拒絕翅膀。
桌子躁動。
問：是誰？
—亞里斯多德。
杜里爾：賞個臉，你可否等明天蘇格拉底之後再來？
—不。
杜里爾：你想哪天來？
—下星期六，晚上八點。
桌子再次躁動起來。
……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29738
諸神上桌：澤西島上的奧祕桌談
Les Tables Tournantes de Jersey
原文作者：Victor Marie Hugo
譯者：李雪玲
出版社：雙囍出版
出版日期：2022/07/20
語言：繁體中文
拿破崙三世發動政變稱帝後，雨果流亡異邦，在一八五三到五五年間輾轉定居澤西島（英格蘭領地，位於法國西北諾曼第外，英吉利海峽上的島嶼）。在澤西島的兩年，受到友人吉拉丹夫人的影響，雨果與家人和親友時常於自宅「濱海陽臺」進行「圍桌問靈」。眾人圍在三腳小圓桌旁等待「諸神上桌」，有人負責扶桌，有人（通常為雨果）負責向來訪的靈體提問。眾人與靈體約定回答的方式，桌腳敲擊一聲代表「是」（桌腳會翹起再落下撞擊地面，不同的力道代表心情的高低），敲擊兩聲代表「不是」。或是以連續敲擊的次數代表相對應字母，如此一個字母接著一個字母，一個字接著一個字，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完成奧祕桌談。《諸神上桌》便是桌談的筆錄內容，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略顯雜亂無章，漸漸找到規律，切實地記下時間、日期、參與者、對話內容和眾人的反應。
受雨果吸引而來對話的靈體，包羅萬象，有西方文學的歷代文豪，如艾斯奇勒斯、但丁、莎士比亞、莫里哀；有古希臘三哲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斯多德；有影響眾人的耶穌基督、穆罕默德、馬丁路德；天文學家伽利略；雄才大略漢尼拔；甚至有一頭獅子和一位外星訪客。四方而來的靈體，和雨果暢談詩論藝，字斟句酌終結他們生前未完的詩篇。他們向雨果描繪了史書上未曾記載的軼事，袒露了在運籌帷幄下的脆弱心理；他們向雨果揭示了無窮，打破二元對立的世界觀，描述靈魂離開肉身後的世界。
關於《諸神上桌》手稿
雨果遺囑交代將所有著作手稿交付法國國家圖書館保存，依照遺願繳交的作品清單卻獨缺《諸神上桌》。直到一九六二年，出現了一冊手稿；過十年，另一冊手稿終於在拍賣會場上現身，法國國家圖書館將此兩冊珍貴手稿購回典藏。直到今日，另兩冊手稿仍舊下落不明。
本書收錄了六十七場奧祕桌談筆錄，僅為雨果及其親友在澤西島兩年間進行的奧祕桌談部分，並非完整版。
作者簡介
維克多・雨果（Victor-Marie Hugo, 1802-1885）
法國十九世紀浪漫主義文學代表作家、畫家、政治家。
雨果以《悲慘世界》、《鐘樓怪人》、《一個死囚的末日》等經典作品在文學史上擁有崇高地位，影響深遠的雨果，除了在小說創作取得卓越成就外，在詩歌、戲劇等領域也有不凡的成績。通才雨果寫作之外，也以繪畫為創作途徑，終其一生有4,000幅以上的畫作，善於運用前衛的繪畫技巧，（表現接近後代的超現實主義風格），並且於降靈會時，以潛意識作畫，概念早於後世的佛洛伊德。
文學、藝術成就之外，雨果積極入世投身政治參與公眾事務，由保皇思想轉而捍衛共和體制。雨果曾為議員發揮其影響力，在政治主張上，雨果大力呼籲普選，反對死刑，為勞動者爭取權益，並主張施行義務教育。拿破崙三世發動政變後，雨果遭流放，輾轉到澤西島和根西島定居，直到第二帝國結束後，才重返巴黎，獲得熱烈歡迎。死後葬於先賢祠，作品手稿交由國家圖書館典藏。並設有雨果之家於巴黎，供後世緬懷。
【Excerpt】
〈第十七場〉
莎士比亞為雨果解釋了另一個世界的時間概念，在另一個世界裡莎士比亞與塞凡提斯和莫里哀相遇；在另一個世界裡莎士比亞是否繼續創作？
一八五四年一月十三日，星期五
扶桌者：雨果夫人、查爾勒‧雨果。
列席者：維克多‧雨果、奧古斯特‧華格立。
問：尊姓大名？
—莎士比亞。
維克多‧雨果：我願出高價以求解，在應許我們的請求之約前，你本人親自蒞臨，賜予我們如此大榮耀，因而請告訴我：你是否已曾來過？
—是。
維克多‧雨果：你知道對我們而言，你是名列前四或前五名最偉大的人性創作者，你是否願意告訴我們墓穴裡發生的事，以及一六一六年四月二十三日有過什麼相會嗎？
—我親吻誕生的高乃依（Corneille）。
維克多‧雨果：我不是說一六〇六年，而是一六一六年，請搜尋這一天，莎士比亞是否會見了另一位人類思想的巨擘？
—沒有。
維克多‧雨果：一六一六年四月二十三日，塞凡提斯去世，同一天，幾乎與你同一時辰，難道你沒遇見他？你可願回答？
—不。
維克多‧雨果：你是說你不願回答，亦或你沒遇見塞凡提斯？
—米格爾．塞凡提斯並未與我在同一時辰過世。
維克多‧雨果：但他與你同一天死，你們應該會在你們往生的地方相會，天才如你倆應該會互相交談。你說呢？
—當人們死時，我們瞬時與所有的亡者同齡，也就是永恆。上蒼裡，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每一個人有一秒鐘的生命，而這一秒鐘持續一億年。問一位亡者：你在天上待多久了？就如同問一道光：你在太陽裡待多久了？靈魂是沒有長輩的姐妹，無限不是愛的長輩，永恆不是天才的長輩，所有的偉大精神是雙胞胎。但丁不是艾斯奇勒斯的弟弟，索福克勒斯（Sophocle）不是荷馬的弟弟，莎士比亞不是小弟，約伯（Job）不是大哥，以賽亞（Isaïe）和摩西一樣大，霍里布山和西奈山同樣是百年古老山脈。理念有兒子，但沒有孫子，若你問光線的年齡，他將回答你：去問閃電；若你問閃電，他將告訴你：去問光線。我見過塞凡提斯一次，他對我致意，並對我這麼說：「詩人，你對唐吉訶德的想法如何？」一旁經過的莫里哀說：「跟唐璜是同一個人。」而我，我說：「跟哈姆雷特是同一個人。」唐吉訶德懷疑，唐璜懷疑，哈姆雷特懷疑。唐吉訶德尋找，哈姆雷特尋找，唐璜尋找。唐吉訶德哭泣，唐璜大笑，哈姆雷特微笑。他們三人都痛苦，在哈姆雷特手持的頭顱裡，有他的眼淚，哦塞凡提斯；有你的笑，哦莫里哀。懷疑的骨架在我們的三本著作之美下扮鬼臉。我們製作戲劇，上帝完結它。仰望天空，這是最後一幕。墓碑在我們的靈魂上打開，這是結局時拉起的幕帘。鼓掌，塞凡提斯！鼓掌，莫里哀！鼓掌，莎士比亞！上帝入場。
維克多‧雨果：有如你這般天才相伴，豐沛思想的來到，首先這是獻給我的意識思想。當你在人世間時，你創造，—你在上帝之後創造。如今，你離開了人世，住在真正的生命上，光。你的天才在做什麼？你活著，莎士比亞；然而有不可分割的理念。對莎士比亞而言，活著就是創作，你繼續創作嗎？繼續你的著作嗎？假如你繼續的話，假如這來自於你，這應該是來自於所有其他的天才。以至於除了神的直接創作外，還有人們所謂的間接創作，也就是說經由偉大意識的創作，這打開了巨大和全新的地平線。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你繼續你的著作嗎？假如你繼續的話，是依據你活過的人間世界，或依據你當今存在的靈魂世界呢？你的作品是否和你一樣面對轉型？你書寫嗎？假如書寫這詞能使用在對我們而言人類不懂，而是另一種上天專有的新語言裡呢？這些是你做的戲劇嗎？基於哪些激情？哪個世界上？哪些理念上？這些戲劇若翻譯給我們的話，人類智慧是否可理解？總而言之，有何關聯可連結你在天上和在世間的作品呢？
—人類的生活有人類的創造者。天堂的生活有神聖的創造者。創造是工作；沉思是酬勞。在世間，偉大意識為了提高道德而創作，但在天上，一切是道德，一切是良善，一切是公平，一切是美好。倘若我創作某個東西，一個罷黜上帝的傑作的話，天空將有缺陷，我將被判去崇拜，而我，一個受世人崇拜者。我會迷失在觀眾群裡，我，創作者。上帝使自己在人世間扮演成半神人，奧菲斯（Orphée）提爾泰奧斯、荷馬、艾斯奇勒斯、索福克勒斯、尤里比底斯（Euripide）、摩西、以西結（Ezéchiel）、以賽亞、丹尼爾、伊索、但丁、拉伯雷、塞凡提斯、莫里哀、莎士比亞、及其他我在無限裡瞥見卻沒認出的人。我們在永恆光前坐下沉思，耶穌跪著，燦爛耀眼的光照亮我們，生活使我們欣喜不已，而假如你見到所有這些先知、所有這些占星家、這些詩人、所有這些天才圍坐在上帝四周，你將不會問我是否還創作。不，我觀看；不，我聆聽；不，我在廣大無垠之前是一粒專注微小之物。在無限之前，我是一個偉大退位者，我降為大天使，我從臺座上降級，而且我扔棄我的光環。我是一個死亡即覺醒的夢。我曾擁有藝術，現在我擁有愛。我的創作將其翅膀留在墓穴裡。愛，是復活的藝術。藝術行走在天空之門，唯有愛得以進入。幸福是永恆的麥加，藝術前往朝聖，愛是天使。
〈第四十九場〉
維克多‧雨果確認「理念」和「墳之影」對他的要求，「死亡」前來答覆，指」出所有偉大靈魂的著作都存在著二元性，同時為活人的作品和鬼魂的作品創作，以「成為生命的伊底帕斯和墳塚的人面獅身」做結。
一八五四年，九月十九日，星期二，下午一點半
列席者：維克多‧雨果、奧古斯特‧華格立、弗朗索–維克多‧雨果。
扶桌者：雨果夫人、查爾勒‧雨果。
維克多‧雨果：我要提出一個嚴肅的問題。住在無形世界，看得見我們腦子裡思想的存在體知道，約二十五年來我專注於桌子所提出和深入討論的問題。桌子不止一次對我談起這工作：墳之影要我完成它。很明顯上蒼知道我在這二十五年的工作裡，曾在冥想時自言自語，找到許多包括今日工作面的啟示結果，我清晰看到，並確認這些卓越結果的部分，我瞥見其他留在意識裡，仍處於雛形混亂狀態的部分。當這些偉大神祕存在體願意時，會在我的思想裡傾聽我、注視我，如同人們持著火炬在地窖裡探索；他們了解我的意識，並知道我剛說出的所有事是多麼嚴格精準，精準到人性自尊有時悲慘地被當前的啟示惹惱，在我礦工小燈周遭，擲下一道閃電和流星之光。今日，我看到的整體，桌子確認它們，而那些半成品，桌子將為之完成。在此心態下，我寫作。自稱墳之影的存在體要我終結已展開的作品：自稱理念的存在體更賣力，「命令」我為那些被俘虜和受懲罰、似乎是看不見的靜物組成的存在體作詩，命名為憐憫。我服從，做了理念要我做的詩，這些詩尚未全部完成。為了被了解，必須解釋，於是我進入細節，涵蓋從前的思想以及從新啟示帶來的擴充。在這些詩句裡，有兩件事借自桌子的適當術語，埃及豔后詩和從囚牢到苦役犯監獄的漸次演變。我同意以找到的注解來標示借用的方法，但首先，我提交給桌子的問題是：「理念是否要求我該說這些詩被指令為日後出版？墳之影是否告訴我完成此作品乃為其日後出版？」這一頁已太長，我會再加入所有桌子所知道我思想深處的一切。我咨詢桌子關於剛提交的問題，我等待回答，不用說我將做我被告知的事。
桌子躁動。
維克多‧雨果：誰在那裡？
—死亡。
維克多‧雨果：你聽到我的問題而來回答嗎？
—是。
維克多‧雨果：我們聽你說。
—所有的偉大靈魂在他的生命裡從事兩件作品：活人的和鬼魂的。在活人的作品裡，他抛出了另一個人間；在鬼魂的作品裡，他注入另一個天界。活人在他身處的世紀使用他的語言，盡可能的工作，確認有形可見，體驗真實，照耀白天，辯護正義，確鑿證據：然而在這作品裡他奮鬥，他流汗，他淌血，而在這殉難者裡，他，天才，考慮到愚蠢，他，火炬，考慮到陰影；他，lelu考慮到人群和殺人犯，他，基督，他，la……。世界，兩個小偷之間，如此卑鄙，如此被嘲諷，頭戴一頂擦傷驢子前額的王冠。當活人從事這第一部作品時，沉思的鬼魂，當深夜宇宙靜寂時，在活人裡醒來，哦恐怖！什麼，說人類，這不是全部？不，幽靈回答？起身，站立，起大風，狗和狐貍嚎叫，處處是黑暗，大自然在上帝的鞭繩下哆嗦、顫抖：癩哈蟆、蛇、蟲、蕁麻、石頭、沙粒在等待我們：站起來！你剛為人工作，很好；但人什麼都不是，人不是深淵之底，人沒從高峰掉進恐懼裡，動物是懸崖，花朵是深淵，鳥兒令人眩暈，在蠕蟲中我們看見了墳墓。醒來！來寫你的另一作品，來看無法靠近的，來注視無形的，來找無法尋覓的，來超越無法超越的，來辯證無法辯證的，來實現非真實的，來證明無法證明的。你曾是白天，來當黑夜；來當陰影；來當幽暗；來當無名氏；來當不可能；來當神祕；來當無限。你曾是臉孔，來當頭顱：你曾是身體，來當靈魂；你曾是活人，來當鬼魂。來死去，來復活，來創造，來出生。在看到你的包袱後，我希望人看見你飛翔，且模糊感覺到你巨大的翅膀，在你長期苦難的暴風雨天空中飛過。活人，來當黑夜的風，森林的聲音，海浪的泡沫，岩洞裡的陰影；來當颶風，來當殘暴黑暗的巨大恐懼。假如牧人顫抖，但願他聽到的是你的腳步：假如水手顫抖，但願他感覺到是你的呼吸。我帶你和我走：閃電，馬，在雲裡直立。走吧，快啊！夠了太陽。到星空去！到星空去！到星空去！
鬼魂沉默不語，而可怕的著作開始。在此著作裡的意念不再有人的臉孔；幽靈作家看見鬼魂意念；字字驚愕，句句四肢哆嗦，紙張猶如暴風中的船帆在顫動，羽筆感覺到其鬍鬚豎起，墨水瓶宛若深淵，字母四射火焰，桌子搖擺，天花板顫抖，窗玻璃變得蒼白，燈光驚恐。鬼魂的意念一閃而過！祂們進入腦裡，發出亮光，恐怖，繼而消失；幽靈作家的眼睛看著祂們在巨大黑色空間裡被磷光漩渦席捲飄蕩；祂們來自無限，祂們走向無限；祂們燦爛輝煌且幽暗且畏懼；祂們孕育或摧毀；祂們創造了莎士比亞、艾斯奇勒斯、莫里哀、但丁、塞凡提斯；蘇格拉底生於一個鬼魂意念:巴斯卡死於一個鬼魂意念；祂們全然透明，透過祂們我們可看到神；祂們偉大，祂們良善，祂們莊嚴：犯罪、痛苦、物質在祂們面前溜掉：祂們是宇宙進步的大潮流。邪惡的不幸！是祂們的吶喊，當意念在天空飄過時，是個美好的時刻，飛向巨大神祕的巫魔夜會，驚慌失措和坐在焦慮的驚人掃把上，所有這些天堂的巫婆們！
維克多‧雨果：你願意讓查爾勒休息五分鐘嗎？
—是。
我們停頓，五分鐘後恢復。
維克多‧雨果：在看之後，出現兩次不可能。你想放什麼？你想改嗎？
—是。
維克多‧雨果：換。
—不能靠近的。
維克多‧雨果：現在結束你開始的詩句。
—著作繼續，著作結束，白天的著作順利進行，奔跑，叫喊，歌唱，說話，火燄，愛，鬥爭，受苦，安慰，哭泣，祈求；夜晚的著作，易受驚，保持緘默；老鷹和太陽結束，蝙蝠與墳墓開始。他死了，很高興，邪惡說；很高興，錯誤說；很高興，慾望說；不，墳墓回答，我不自我關閉，我自我打開。我不是生命之牆，我是生命之門。你們以為他全說了，錯。看，聽，顫抖，這是墳場裡的夜晚；墳墓在那，謙卑，被遺忘，深沉：草在那對著廢墟喃喃自語；突然，石頭升起，墓誌銘感動，有人從墳墓而出。這是鬼魂，祂來做啥？祂來活著；祂來說話；祂來鬥爭；祂來代替活人；祂當自己是人；祂去，祂跑；祂充滿人間；轉動受驚的印刷機的沉重螺釘；祂以其昏眩的呼吸讓受驚的鉛字跳躍；祂在蒸汽鍋爐裡；祂在機輪裡，有人瞥見祂的神祕手臂在工作坊裡揮動，並將死亡的作品分配給生命。祂在人群裡；祂在劇院裡；祂在街上，祂來突然驚嚇沉睡的世界，而祂，陌客，不期然地出現，祂變成世紀之夢，祂是夢中的理念。不再有爭議：人死了，而詩句趕走烏鴉：繁榮被感動，集結，被神聖的恐怖滲透，進入其莊嚴和畏懼的劇院裡。坐在你們無限的位置上，繁星吊燈和星座坡道已點亮；各就各位！戲劇開始。安靜！裹屍布升起。我來到你棘手的問題。首先，我們想要的，是人的自由主宰，我沒什麼好評論。想出版就出版。我僅僅想告訴你的是：成為生命的伊底帕斯和墳塚的人面獅身。
結束於七點。
自訂分類：Selected & Extra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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