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娃兒機警地拿了兩個酒碗,拎了一罈爺爺自釀的老米酒,擺上了桌。爺爺也不說一句話,為他自己和陸小丹斟上了酒,開始吃起飯來。
晚飯剛開始時,大夥兒吃地有點兒悶。荒爺自顧自地喝著老米酒,陸小丹撥弄著飯菜仍想著心事,山娃兒悶著頭猛吃著飯。荒爺再喝上一口酒後,開口說著:
『小哥川東那裡人呢?』
陸小丹有點恍神,沒聽到荒爺的問話,心裡似乎仍落在紅草灘外。這時,山娃兒推了推他的膀子,他才回過神來,看著仍還是整整的一碗飯。荒爺又開口問著:
『小哥川東那裡人呢?』
陸小丹回說:『老伯,我是萬縣雲陽人,已世居好幾代了。』
荒爺舉起酒杯向陸小丹敬酒。
『小哥,喝點老米酒暖暖身子。在我們這山野外,天黑之後,氣溫就涼地快,喝點小酒可以幫你去去寒。』
『萬縣雲陽是個好地方,記得長江上船來船去,好不熱鬧。』
『老伯,您老曾到過雲陽啊?』,談著家鄉事,陸小丹總有一親切感。
『年輕時去過,怕不有幾十年了。老了,不大能記住那城,只記得是一熱鬧的大城,人來人往的。』
『爺爺,雲陽離這裡好遠啊?』山娃兒好奇地問著。
『少說有兩三千里吧。』陸小丹說著。
『哇,小哥你走了那麼遠的路啊。』
荒爺又拿起了酒杯,沾了幾滴後,他打了聲招呼,若有所思地就往外走去,看著明亮的月色,他拿了張棚子下的小板凳,就坐在屋外獨自地喝著酒。
『小哥,別管爺爺,他就是那個樣子,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喝著小酒,興高時,還會哼唱些小調,或吟唱著詩詞。』
『看不出老伯一莊稼漢子,還有這般的好性情,真是難得。』
山娃兒收拾起晚飯的行頭,又幫陸小丹斟了些酒,就往屋外棚子去洗水了。這時,陸小丹也拿起酒杯,跟著山娃兒到了屋外。抬頭,他看著一天的星,好不燦爛,多地像是隨手可得似地。而那灑下的月光,亮著荒爺雪白的銀髮,隨風四處招呼山裡的蛙鳴蟲語,看著山娃兒洗水的背影,大地竟是這般地寧靜祥和,一切像是荒爺剛吐出的煙般,輕輕地,淡淡地。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