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歷史上沒出甚麼偉大女藝術家,但十八、十九世紀的英國卻總算出了幾位大女作家,其中Jane Austen(珍奧斯汀)成為英國文學最膾炙人口的作家,她優美的散文,敏銳的觀察,幽默而諷刺的文筆,喜劇收場的結局,均令她的作品歷久不衰,到今日仍有大量珍迷,她的小說更一再被改編成為電影電視,可謂英國文壇的奇葩。
Jane Austen和貝多芬有甚麼關係?事實上,他們是同時代的人,Austen生於1775年12月16日,和貝多芬同月同日生,比他小五歲,她在1817年病逝,只活了41歲,貝多芬則卒於1827年,享年56歲。他們有可能聽過對方嗎?1817年Austen死後出版的Persuasion和Northanger Abbey才點出作者是她,之前的小說都是匿名出版。Austen約在1801-1805年居於Bath這當時的時尚療養勝地,當地有許多音樂會,這時貝多芬已有重要作品在英國公演,事實上他在英倫受歡迎的程度僅次於維也納,令他對這國家刮目相看,他在1810年更有多部作品在當地出版。在Persuasion2007年的電視新版裡,女主角在彈奏月光奏鳴曲,Persuasion的背景是1814年,我想這編劇安排的情節是有可能的。Austen本身會彈琴,不知她有否彈過貝多芬的作品。
在Jane Austen六部小說中,最動人的是她最後完成的Persuasion(勸導)。故事描寫Anne Elliot, 一個准男爵的二女兒,八年前與一位窮軍官Wentworth相戀,但卻聽了長輩的勸導而悔婚,八年後兩人再相遇,這時一切優勢都在Captain Wentworth那邊,他升了官又發了財,風采更勝從前,Anne Elliot卻已家道中落,又因為失去所愛而變得花容憔悴。這本小說有許多深情的描寫,字裡行間充滿悔恨和渴望:
「他們沒有一起交談,除了最尋常的寒暄外全無交集。從前對彼此是如此重要!現在甚麼也不是!......不可能有兩顆心如此開放,沒品味如此相似,沒感覺如此一致,沒容顏如此被熱愛。如今他們卻形同陌路;不,比形同陌路更糟,因為他們永不能彼此認識。那是永恆的疏遠。」
「我對自己的性別唯一可以自詡的......是愛得最長久,當生命或當希望已幻滅。」
「你穿透我的靈魂......別告訴我我太遲了,如此珍貴的感情已經一去不返......」(Captain Wentworth的信)
貝多芬的為人外冷內熱,音樂外剛內柔,他因為耳疾而變得憎恨世人(misanthropic), 卻為歌頌「四海之內皆兄弟」的「歡樂頌」譜曲。Jane Austen的小說則是外柔內剛,描寫女性面對逆境保持著堅忍精神(fortitude),最終化悲為喜。在音樂和文學上,兩人分別展現出帶著克制的熱情,受到理性約束的感性,有著共同的時代精神,而他們對正直和美德的喜愛和堅持也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