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地大空降影集中,常出現的馬拉其三等士官長(Technical Sergeant,此階級後改為Sergeant First Class),寫了一本書” E連的大兵”(Easy Company Soldier)。對於連上官兵的故事,有較影集中更為詳盡的描述,軍事迷可做比較。
臼齒不夠,不能加入陸戰隊
馬拉其(Don Marlarkey),奧勒岡州雅里士多里亞人。在大學時,加入預備軍官訓練班(ROTC),成績優越。不幸在畢業考時,因耳朵宿疾就醫缺考,因不肯重修,和指揮官大吵一場,失去資格。珍珠港事變後,馬拉其選擇加入陸戰隊,卻在體檢時,因後臼齒數量不足而失格。原來陸戰隊急救時,有一外科器材在置入口腔固定時,如果後臼齒數量不足,即無法固定。後臼齒數量不夠,就不能加入陸戰隊。
(左)馬拉其本人(右)晚年的馬拉其本人
影集中的馬拉其
退而求其次,要加入陸軍航空隊,又因數學水準太差失格。剛好聽到新兵種-傘兵在徵求志願兵,興沖沖告訴母親,母親一聽當場崩潰。馬拉其兩個叔叔在一戰時為國捐驅,現在兒子不但又要上戰場,而且還要從飛機跳下,叫她怎麼吃得消?馬拉其只得閉嘴不提。
馬拉其等到1942年9月12日被徵召入伍,至波特蘭的路易斯堡報到時,發覺一報到新兵集合時,就被徵訊加入傘兵意願。包括馬拉其在內,只有兩人舉手,被人看成瘋子,當場就有人跟他道別。
體檢時另一人遭到淘汰,只有馬拉其一人前往聖路易斯,轉往喬治亞州的塔可亞營報到。這是一個為試辦團特設的訓練營,六千個學員淘汰到剩三分之一,再送到同州的本寧堡傘兵學校,成為傘兵。
馬拉其一報到,被編進W特別連。W代表Welcome(歡迎)或Washout(淘汰) 。這個連是用來觀察新兵是否適任,出去的速度很快,只是方向相反。他很快就被編進E連,見識到索柏侮辱式的管教方式,動不動就全連禁假。常見的處罰為,挖一6呎見方的坑,挖好再回填(空降師的規矩,必須用隨身餐具的湯匙挖),馬拉其就見到新兵Jimmy Alley整天在挖坑。新兵Frederick Belke只有十七歲,臉上只有如桃子皮上的細毫,還沒長鬍子。但索柏規定全連官兵每天都得刮鬍子,Belke不肯,害大家常因他而全連禁假,最後只好齊力制伏他硬刮。
101空降師506團,每團有3營(另有團部營,每連有一火力排) ,每營有3連,每連3排,每排4班共45人。3個步槍班各13人,第4班為馬拉其所屬迫砲班,只有6人。E連初成立時,班長就是葛尼爾。
一般步兵師和陸戰隊的步槍班,配備的自動武器,為20發彈匣給彈的BAR(白朗寧自動步槍)。根據506團第一營A連士官,唐納.布吉所述,BAR太重,火力又不夠,傘兵未配備。空降師步槍班,配備的自動武器為白朗寧氣冷式30機槍,這一點可從諾曼地大空降影集中,E連每次接敵都用30機槍印證。 但二戰中最後成立的孤兒團-517獨立團,則已配備BAR。可能因在跳傘著陸後,不必集合機槍組三人,即可以單兵產生自動武器火力,有其方便性。
E連行軍,救護車隨行
在索柏的帶領下,E連官兵不但每星期要跑上酷拉希山頂三四次,每星期五晚上還要急行軍,從五哩開始,每次加五哩,一直加到固定跑五十哩為止。E連被認定是506團最強悍的連,因為只有E連急行軍時,有救護車隨行。
馬拉其一到E連,就發現隔壁舖位弟兄,竟然來自家鄉鎮上,而且馬上在用過晚膳後,邀了另一位弟兄陪他跑了一趟酷拉希山,讓他體會今後的例行公事。這趟行程為單程三哩的伐木林徑,上山就花了他半小時,下山時差點連晚餐都吐了出來。但馬拉其上床時,卻非常感動,身為新人不但沒有受到霸凌,而且盡力讓他作好接受嚴格訓練的心理準備。就是這種袍澤之情,讓E連從上到下齊心協力,度過日後戰火的考驗。
索柏對連副溫特斯特別嚴厲,其無理的程度,都看在新兵眼裡,甚至到大家都認同溫特斯”是我們這一國的”,而非”他們那一國的”。
團長辛克上校,看到讀者文摘報導,一支日本部隊以72小時急行軍,走完100哩路程,創下紀錄。決心派出髦下最強悍的單位,挑戰日本人,當然是E連所屬第二營不幸中選。結果於1942年11月下旬,以75小時走完118哩路程,從塔可亞營抵達亞特蘭大的五角市。
整團前往離亞特蘭大西南方100哩的基地,本寧堡受傘訓。抵達後,從食堂用餐出來時,基地裡的82空降師官兵對他們品頭論足。一方面讚賞,一方面嘲笑他們創下行軍紀錄,卻連真正跳傘都還未跳過。506團第二營的官兵也只有忍氣吞聲,因為這些82師的許多弟兄,不但早已掛上五次跳傘的傘徽,事實上,其中有些人也已在北非和西西里等地奮戰剛回。結訓時506團以1.53%的淘汰率證明自己的能耐,同時受訓的82師505團和507團的淘汰率則高達21.06%。
退訓鼓聲送出門
在本寧堡的初次實際跳傘,一支(stick)傘兵為十八人。登上C-47運輸機(C-47只有一個機門,所以只有一個stick的傘兵,二戰後期的C-46有兩個機門,所以一機有兩個sticks的傘兵,成兩行同時由兩側跳出)。臨跳時,一個傘兵失控,死攀住機艙握把,不肯跳出。後面的傘兵只好解開掛鈎,改繫在備用掛纜跳出。該名傘兵落地後,立刻遭逮捕,關入禁閉室等待退訓。
所有學員必須叁與退訓”鼓聲送出門”典禮,目睹退訓者被衝鋒槍押著,走到集合場中央。在連續鼓聲中,帽徽和臂章被撕下,一部吉普車駛來,丟下他們的內務袋後,一起登上卡車載去步兵訓練中心,從此不再是傘兵。
到下一個傘訓基地麥考Mackall,除了繼續跳傘外,增加了野戰戰術操演。索柏的無能開始完全顯現出來,部隊對抗時迷路,下決定時三心兩意。學員開始談論跟他上戰場的風險,甚至說他在戰場一定吃子彈,而且不一定來自德軍。
馬拉其醒悟到不能寄望索柏去職,在戰場上要存活只有靠自己。要趁受訓時,加強技能,成為最好的戰鬥人員,才能存活。馬拉其在書中提到,在戰後痛定思慟,常常問自己,是否因索柏的作為,讓連上許多弟兄得以通過戰場種種難關考驗,而活過二戰。
艾森豪對馬拉其舉手敬禮
1943年9月5日,506團搭上英國船薩馬里亞號起程。在英國,第二營為邱吉爾和艾森豪等高官做了一次示範跳傘。落地後集合,接受檢閱,迫砲班應在排上最後一班,但馬拉其卻被排到隊伍最前正中。艾森豪走到他面前時,先對他舉手敬禮,馬拉其嚇了一跳,聯軍最高統帥向預官班退訓生敬禮!艾森豪和他話了一些家常後,問邱吉爾是否有話要問這位大兵。邱吉爾問他對英國的印象,馬拉其忍住對英國溼答答氣候和可怕羊肉主食的抱怨,只談起非常喜歡他們的文學和歷史。沒有告訴邱吉爾,整個寢室有一度三分之二的人,因吃了英國食物而住院。後來在在D-日前一天,艾森豪去訪問而上了全世界新聞的,為同師第502團。
英軍每天領22美分
到了英國,傘兵人人發覺自己成了富人。美軍二兵每月薪餉49元,扣掉保額一萬元,月扣額10元出頭,和其他固定扣繳金後,每天有一塊大洋可用,而英軍二兵每天約只有22美分(六十年前,一英鎊折合台幣125元,一美元折合台幣40元),九個月後加到28美分,下次加薪就又要再等一年。美軍傘兵另有跳傘加給每月50元,真是麥克麥克。馬拉其每月寄回65元作為家用,但他精於博奕,口袋英鎊多達約300美元,好過得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索柏的無能愈形凸顯,又加緊修理溫特斯。
馬拉其認為索柏嫉妒溫特斯受到眾人愛戴,自己又辦不到,才對溫特斯做出種種乖張行為。而兩人鬧上軍事法庭之事,根本是溫特斯精心佈局,逼索柏攤牌,好除掉他,解眾人倒懸之苦,才不至於冤枉魂斷沙場,但溫特斯終其一生不承認此事。
為了解救溫特斯,帶頭兵變率連上士官辭職的排士官哈里斯,被團長辛克上校降為二兵。調離到A連後,成為先導傘兵-尋路者(pathfinder)。在D-日先行早一小時跳傘,為後續傘兵標示跳傘區,後來在卡雲坦(法語發音,英語為卡靈頓)之戰陣亡。哈里斯是唯一在往英國海上,在所乘薩馬里亞號運兵船上,注意到船行航路即將撞上前面另一艘船,及時發出警告,救了大家的人。
索柏下台後,和他吭瀣一氣的連士官長伊凡斯,變本加厲凌虐屬下。馬拉其在英國耳疾復發,差點引起腦膜炎,被醫官強制住院兩周,差點被取消傘兵資格。回去報到時,伊凡斯否認有接到住院通知,要將他以逃兵付諸軍法審判,看在眼裡的新任連長密漢,把伊凡斯叫進辦公室海削一頓,才解了馬拉其之圍。諷刺的是,密漢和伊凡斯在D-日同乘一機,墜機而亡。
在英國實際跳傘多達三十餘次,包括不下十次夜間跳傘。終於到了D-日,溫特斯要馬拉其隨身帶整組60迫砲,重達65磅,使他連其他裝備為體重兩倍,登機時需兩人拉,兩人推。
尋路者掉進英倫海峽
很不幸,負責為他們這一機隊標示跳傘區的尋路者,所乘運輸機引擎故障,掉進英倫海峽。預定跳傘速度在100哩,高度為600呎,但在一陣炮火中,整機傘兵於超過200哩速度,低於300呎高度跳出。而且身處機內,對以上狀況完全不知,造成混亂,不言可喻。
101空降師作戰人員,將近七千人,跳進漆黑的夜空裡。大家早就被建議,跳出時要喊出師長比爾.李少將的名字,但馬拉其直覺的喊出該師口號:”酷拉希” 。
著地後,馬拉其只找到班長葛尼爾和喬托依。三個人無法攜帶整組迫砲,只得放棄腳架及底座,馬拉其只扛了砲管,就上路。
三個人在路上見到一個果園內有一群人,看來是自己人。馬拉其試著按玩具蟋蟀打暗號,蟋蟀卻不肯出聲。改直接用吼的,果然是自己人,不過卻是502團弟兄,由一軍官帶領。三人加入,一齊往海灘方向行去,半路上遇到德軍運補彈葯馬車隊,跳出路中,將德軍制伏。未發一槍,俘敵十人,這一點和HBO影集有出入。
路上遇到的傘兵,指出第二營所在,三人脫隊去找自己的單位時,看到路邊的戰俘。從美國回歸祖國效力,成為戰俘和馬拉其交談的那位德軍是二等士官長,來自奧勒岡州波特蘭。影集中播出後,馬拉其不解為何影集中變成來自尤金,而非波特蘭。馬拉其和他熱絡的原因是,他工作的公司是馬拉其家族友人所擁有,而且馬拉其工作的機械廠就在對街。
溫特斯未參與突襲德軍馬車隊
馬拉其等人,一直到找到營部後,才見到溫特斯(和事實有所出入),溫特斯並未參與突襲德軍馬車隊之戰。此時整個E連,連兩位軍官,才聚集了12人,馬拉其真的很高興其中一位是溫特斯。而D連的Kelly中尉,卻跑來說上級令E連前往前方兩百碼處,攻擊一德軍砲陣地,該陣地四門105砲正在轟擊猶他海灘的友軍。E連弟兄以為曾是拳擊手的Kelly,被拳賽時打歪的臉裡的腦是否燒壞了?現場雖然有160人,所謂的E連,卻只有12人。德軍砲陣地有近60人,E連再神勇,也不該以一對五採攻勢,幸好一些A連弟兄自告奮勇加入。
溫特斯毫無所懼,他已盤算擬好計劃。帶隊至現場,要馬拉其等德軍炮擊一停,就帶隊穿過正中空地衝鋒。馬拉其傻傻地聽命,端好卡賓槍(砲班標準配槍) ,正要衝出,被溫特斯急急叫回。原來溫特斯及時發覺,馬拉其只有槍沒有彈,手上握著手榴彈就要出戰。叫他快去找子彈,改派康普頓帶頭。
激戰中馬拉其跑回路上找到砲管,對砲陣地方向打了十五發迫砲彈,因缺底座,後座力將砲管震入土中,幾乎沒頂。馬拉其試著去挖時,一抬頭見到一個法國老先生,拿著鏟子來幫忙。挖完後,馬拉其對他點點頭致謝,對方也點點頭回禮,兩人都未發一語。(馬拉其使用迫砲神準,綽號就叫迫砲士”mortal sergeant”。葛尼爾一直到影集播出後,接受訪問都如此稱他。)
歷經一小時,攻下三門砲後,E連彈盡援絕,只能望著第四門,徒呼負負。一直到史畢爾上尉帶著D連趕到,才摧毀第四門105砲。
溫特斯並未回去報到,而是帶著兩天未眠的屬下,找了一處穀倉,讓大家睡了一會兒,就把他們叫醒出發。原來他去攔了兩輛從猶他海灘上來的坦克,回到砲陣地攻打德軍餘部,坦克將所攜彈葯打完,徹底摧毀剩下機槍巢,德軍沒死的少數,都逃之夭夭。
酣戰後休憩閒聊,馬拉其得知了史畢爾槍殺屬下班長的另一個版本。史畢爾要他直接穿過一片空曠草地,攻擊德軍機槍巢。不幸法國鄉下到處是葡萄酒和白蘭地,這個班長大概喝了太多,抗命要求繞過樹籬迂迴前進。本來傘兵受的訓練,知道直接衝鋒,很少有防守槍手能冷靜快速調整表尺,修正彈道,擊中快速縮短射程的敵軍。加上德軍標準機槍射速為美軍機槍的兩倍,震動劇烈,不好瞄準,直接衝鋒經常證明有效。史畢爾一氣之下,拔手槍對班長頭部開槍斃了他,也未受罰。馬拉其心想,幸好史畢爾不是自己排長,那知在佛伊之戰後他直接來當了連長。
十二門榴彈砲落到德軍手裡
此戰詳情在影集中已成經典,但未交代,在戰壕中吃了一顆手榴彈的喬托依為何沒事。原來他仆倒時,背在後的步槍完全擋住了手榴彈的破片,算他命大。
影集中的喬托伊
德軍”馬鈴薯搗碎器”長柄手榴彈
D-日當天的混亂不用說了,377傘降野戰砲兵營由滑翔機投下的十三門榴彈砲中,有十二門落到德軍手裡。但也因為混亂中投下的傘兵分散各處,造成德軍更形混亂,完全無法反應,讓落地的傘兵得以完成任務,阻止了德軍增援猶他海灘。
當天的表現,讓溫特斯獲頒傑出服務勳章。幾十年後,馬拉其回到砲陣地所在農莊作客。農莊家人告訴他,德軍在兩個月前來設砲陣地時,將他們趕出大宅,但讓他們繼續經營乳業,因德軍需要牛奶。
戰鬥結束時,主人二十四歲的兒子米謝爾,跑來一探究竟,慘遭一名傘兵誤射五槍,被緊急送至英國救護,住院達八個月。他幾十年來,一直想要知道當天到底發生了甚麼事。直到和馬拉其面會時,才一窺全貌。馬拉其向他保證,誤射他的傘兵另有其人,但看到他家石頭牆掉下的紀念碎片,承認確是馬拉其所射迫砲彈造成。米謝爾沒有記仇,反而在猶他海灘設立並維護了紀念館,向解放他祖國的戰士致敬。
6月12日要攻取卡雲坦時,E連遭到德軍機槍和砲火攻擊,程度堪稱該連在整個二戰中所遇最猛烈。溫特斯腿部中彈,而非在進城時才遭流彈所傷(和事實有所出入)。
溫特斯升為連長後,康普頓接任第二排排長。第二排排副由葛尼爾以上士排士官長擔任,所以影片中德軍砲擊時,都看到葛尼爾和康普頓一起窩在散兵坑,馬拉其成為迫砲班班長。
當晚防守卡雲坦時,著名的”刺刀之夜”,被夢中驚醒的士兵刺刀所傷的排士官(platoon sergeant)弗洛伊.泰伯,在李普頓獲戰地委任晉升軍官後,接任連士官長(first sergeant)一職。但他隨後因不喜歡此職,自請解任,一下掉了三級,回任上士(staff sergeant),戰後以上士退伍。
(左)弗洛伊.泰伯本人(右)影集中的弗洛伊.泰伯
506團在6月13日防守卡雲坦時,一位士官站起身,看見地平線上出現一排坦克,大叫:”坦克!是我們的!”結果是德軍。這位士官犯錯的懲罰是,腿部中了一彈,傷勢嚴重到必須送回英國。506團陷入苦戰,幸好第二裝甲師中午六十餘部坦克,帶著步兵前來換防解了圍。.
戰役結束時,溫特斯看見一名受重傷德軍哭叫求助,命令馬拉其”結束他的苦難” ,馬拉其遵命照辦。
506團移防到卡雲坦西南方的第二天,501團的Fritz Niland,面容悽慘的來找馬拉其和穆克.史基浦,只簡單的說他要回國了。馬拉其最後見到Niland是在英國酒館,他講了一句馬拉其一生都記得的話:”如果你要當英雄,德佬會讓你如願-死的”。現在他竟然要回國了,稍後穆克告訴馬拉其,Niland前一天得知在82師的兄弟鮑伯在D-日當天陣亡。他跑去第四步兵師,要通知當排長的另一個兄弟愛德華,卻發現他也陣亡了。最糟糕的是,此時一位神父來告訴他,另一個當飛官的兄弟普壘施頓,這個星期也在滇緬戰區陣亡,所以他被緊急送回國。Fritz Niland的故事後來被改編,拍成”搶救雷恩大兵影片”。
.影集中的穆克.史基浦
101空降師於7月11日撤離,跳進諾曼地的139名E連官兵,登上LST戰車登陸艦準備回英國時,只剩74。
LST戰車登陸艦
市場花園作戰,跳入荷蘭
9月17日正午,市場花園作戰開始,在P-47和P-51護航之下,馬拉其從拖著一架滑翔機的C-47跳入荷蘭。落地集結後,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兩架滑翔機相撞,靜悄悄掉下來。
從落地接敵至進入艾恩霍文,E連沒有傷亡。但在駕著美製薛曼坦克的英軍前來會合,聯手進攻紐抐,在通過鎮上到外圍時,情勢急轉直下。來自東面一個裝甲旅的50輛德軍坦克,佈下一個半月形防線,攻勢凌厲,前所未見。接連四部薛曼遭擊毀,剩下兩部急急撤退,跟著的E連被子彈所傷的人中,包括康普頓屁股中彈。李普頓嘲笑,這是他唯一見到一彈四孔的例子,當然康普頓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發誓等他能起身時要殺了李普頓。
逃離現場時,E連陣亡4,傷11,一人精神失常,想靠意志力飛回家。這條通往目標雷馬根的道路,獲名:”地獄之路”。德軍成功以這條公路,將市場和花園兩個行動徹底分隔。
靠近維吉鎮時,一支德軍坦克部隊,突然直接衝進往北行進的E連和英軍裝甲縱隊。E連被切成兩半,溫特斯,穆克和喬托伊那一批人落在烏登鎮。葛尼爾帶領的這八個人,陷在西南方三哩,被德軍坦克包圍的維吉,德軍所有火力全開。
英軍裝甲兵享受下午茶
這一天德軍的炮轟,是馬拉其在荷蘭所見最猛烈的,屋子裡的婦女和小孩又哭又禱告。美軍一想到門隨時會被撞開,大家要開始學”希特勒萬歲”舉手禮,幾乎都要尿褲子。傘兵們以為連上失聯的弟兄,已被炸回天上或地下。砲火連轟好幾小時,熬過一夜,待午後砲火稍歇,葛尼爾邀他一起出去"觀光"。兩人開了門出去,大吃一驚,只見英軍裝甲兵將坦克大辣辣停在大街上,正在享受四點鐘下午茶,街上還不時傳來子彈撞擊聲。
英國坦克剋星,152式Beaufort轟炸機出現,轟擊德軍坦克部隊。加上英軍坦克協同506團傘兵地面出擊,終於將德軍逼退。鑑於英軍解圍有功,馬拉其原諒了在戰地享受下午茶的英軍裝甲兵。
152式Beaufort轟炸機
被切成兩半的E連終於會合,奇蹟式地未蒙任何傷亡。在據地防守時,從烏登鎮來的人,未遭炮擊之苦,只挖了淺淺的散兵坑。遭猛烈炮轟的八個人,挖的散兵坑則是挖得深到冒出水來,只好舖上雨衣,才能容身。
幾天後,一支德軍再度切斷維吉北方的公路,E連在更北的烏登,和英軍裝甲兵協同,從東面去攻擊德軍。在維吉前的路面外,幾百碼杉林處,突然出現一部虎式坦克,半藏在窪地,只露出砲塔和88加農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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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部薛曼起火
傘兵跑去將領軍的英軍戰車指揮官帶到一塊沙丘,透過樹林一個小空隙,清楚看見這部隱藏的虎式坦克。英軍指揮官看是看到了,卻立刻掉頭帶了五部薛曼,跑到一排杉樹旁排開。並要傘兵們在各戰車間就位,準備穿過空地往公路方向攻擊,說是這樣才安全。虎式坦克早看到他們,第一炮就擊中領頭薛曼,連發五炮擊中五部,所有薛曼起火。戰車兵慘叫跳出逃生,傘兵們拼命試著將他們拉出,馬拉其將戰車指揮官拉出時,看到他雙腿都沒了。傷勢慘重的坦克組員雖被後送,但看來很不樂觀。
傘兵們奮勇衝出空地進攻,但是一個中尉抓狂,將頭埋進沙裡,嚇得無法動彈。葛尼爾對他大吼,要他負起責任帶領排上。事後溫特斯將他撤職,有人看到他在醫護站,手上有槍傷,懷疑是自殘。
馬拉其找到一處掩蔽,用迫擊砲對德軍機槍陣地發砲,溫特斯大聲稱讚他射技精準,正中目標。遠處那部虎式坦克往後撤,因為橫亙在中間的公路上方遮蓋,擋住了虎式坦克機槍射界,機槍一無用處,讓美軍逃過一劫。
E連撤退
眼看市場花園作戰是白浪費了時間和人命,E連戰損二十餘,預定要奪的橋也被德軍炸毀,無法前進,E連首嚐撤退滋味。
在和德軍對峙中,馬拉其在營火旁和同袍把總統選票封進封套時,忽然傳來一聲槍響,朗尼Ranney大叫:“我的戰地委任飛了!”原來他槍枝走火,一槍打在小腿,彈頭卡在腳踝骨上。朗尼就是和哈里斯共謀,帶頭兵變的另一士官,被貶為二兵後,已升回中士。大家知道他一心想建功,獲得戰地委任,升任軍官,所以並未懷疑他是故意自殘,脫離戰場。但他的例子,卻讓馬拉其日後在巴士東受苦受難時,動念想依樣畫葫蘆脫離戰場。朗尼後來痊癒,始終未升上軍官,因他從此離開火線,未再從事任何戰鬥。戰後他曾參與數次E連聚會,最後被人找到獨自流落在雷諾一處寄宿屋,垂死。
影集中的朗尼
10月2日,E連調到位於下萊茵河和窩瓦河一處四面河堤,低於海平面,號稱”島嶼”之處,在此演出第五集”十字路口”之戰,E連對防守運河堤岸德軍奇襲,打得德軍潰不成軍後,一輛虎式坦克從西面開來。E連砲手以戰防砲(應為37mm) ,在車身打了一彈,就如替它搔搔癢而已。總共連擊中二十五彈,才逼它倒車後撤。虎式坦克一不小心,一邊履帶掉入溝裡,動彈不得,沒有人敢去查看。等到馬拉其鼓起勇氣前往,坦克組員已全從車底逃生門跑掉了。
溫特斯升任營部作戰官,由綽號慕斯(麋鹿)的海利格中尉接任連長。
此役大兵偉柏斯特受傷,後送回英國,他公開說是得到百萬元之傷,終於脫離戰場,豈知傷癒被送回在德國的E連。大家對他不爽,所以一報到,處處遭到杯葛。他是唯一從未當上士官的塔可亞營原始隊員,他拒絕所有升遷,因為他一開始就放棄在本土可當上軍官的機會,決心要在第一線紀錄實戰所見所聞,戰後以一兵退伍。
10月23日,英國傘兵紅魔師(82空降師508團,也叫紅魔Red Devil)被擊潰後,殘部各自逃生。有一百多人,英國傘兵125,荷蘭反抗軍10,美國飛行員5,在荷蘭地下組織婦女協助之下,來到萊茵河下游對岸躲藏,有的跋涉了五十多哩前來。E連第二排等共十七人,奉命過河接應前,每晚午夜,英軍40釐米波佛斯防砲射出弋光彈,讓紅魔傘兵作為定位辨識信號。救援時間一到,英軍改以燒夷彈射到高地,以火光襯托出受援人員身影,讓救援人員容易辨識。
英國Red Devil師隊徽
馬拉其為實際渡河人員,兩人一舟救出約一打人,中含兩個美國飛行員,一個英軍著名的吐不魯克沙漠之鼠-第七裝甲師中士戰車長。這位戰車長渡河時,告訴馬拉其,他受夠了,要退出戰鬥,這已是他妻子第五次以為自己已成為寡婦了。
來了令人頭痛的戴克中尉
由於蒙哥馬利元帥死不認錯,不肯承認市場花園作戰失敗之實,稱之為百分之九十成功。硬將101空降師留在荷蘭,牽制德軍達七十二天之久,在此之間,101空降師大部分的時間只是被調來調去,試著在島嶼內找出德軍達六星期,並未有真正有規模的戰鬥。E連和F連只有一次陷於德軍炮擊,受傷十八,無人陣亡。倒是葛尼爾騎著擄獲的德軍機車巡視防線,受傷後送英國,馬拉其遞補成為排士官長。新連長海利格中尉遭自己哨兵誤傷,也後送英國,換來了令人頭痛的戴克中尉。傘兵們最大的苦難,來自下不停的雨,和因配屬蒙哥馬利的集團軍,而隨之而來,難以下嚥的英軍食物。
雙方對恃中,因英軍砲兵需要從萊茵河南岸了解德方動態,E連受命派出前置觀察哨,馬拉其中選。在抗議他懂啥觀察哨中,仍無法推卻。就在要出發時,驚見前哨弟兄因搞不清狀況,竟逕自撤回,馬拉其大怒,前哨不但要掩護觀察哨,而且要監視敵方動態。萬一敵軍巡邏隊趁隙滲進,觀察哨人員豈不身涉險境。
果不其然,待重新佈署就位後,馬拉其躲在樹叢中,突然覺得眼前似乎有動靜。開口要對方報口令,卻驚見一條篤賓軍犬正對他衝鋒槍口猛嗅,雖然規定此時應立即開火,但馬拉其忍住未發。篤賓犬的脖子上狗繩,另一端繫著一個德軍,因為錯以為自己誤入美軍主防線,一個班十餘人棄械,向觀察哨三人投降被帶回。
溫特斯要馬拉其將俘虜押回,馬拉其怕出意外,叫傑克森上刺刀。用猜的德語大吼:”mach shnell”(快跑),果然奏效,一行人狂奔,連狗也不敢怠慢,跟著奔向自由。
一直到十一月離開荷蘭前,溫特斯都不讓屬下不必要的涉險。英軍大概覺得將101師強留戰場達七十二日,說不過去,通知要頒給有功人員勳章。溫特斯問馬拉其有無推薦人選,傘兵對蒙哥馬利不滿和鄙視已達沸點,馬拉其當場拒絕。
突出部之役隆重登場
11月26日,抵達法國墨美瓏,所有武器上繳維修,等著春天跳傘進德國。豈知12月18日半夜的敲門聲,驚醒所有人美夢,開啟最大噩夢之門。兩天前,希特勒丟出困獸之鬥,突出部之役隆重登場。
101空降師前往巴士東時,只調到夠運送一個團的卡車,卻用來運送整個師,所有的人都得站著。E連搭乘的是運牛車,本來就沒座位。運氣更差的,被裝在彈藥拖車,一路彈跳而去。
出發前,馬拉其預感到前景險惡,深怕自己賭贏五千元所剩三千六,淪為他人戰利品,跑去單位財務官處寄存。得知這一存,要等退伍才能領回,也只有硬著頭皮存了!
506團19日抵達巴士東東北外圍駐地時,尚未接敵。先行抵達的501團,直接穿過巴士東,到達東面防地,已陷入苦戰至夜色降臨。
E連進入俯視佛依的公路高地,遠觀美如耶誕卡。但更遠的若維爾,聚集的德軍裝甲縱隊,規模之大,前所未見。
506團在靠近佛依的東南方樹林高地,掘壕構築陣地,正面寬達500碼,兵力分散,E連約150人位於左翼。
德軍屍體被架在樹枝上擋樹爆破片
當天德軍88砲聲和機槍聲,都針對遠處防線。E連在防地所見唯一德軍,為漫步至森林解大號,被溫特斯舉槍所俘的倒霉鬼。一直到兩天後,德軍在公路旁佈下機槍陣,E連才首浴戰火。E連馬上調來機槍反擊,成員中有不少為波蘭補充兵,樹林前空地很快躺了滿地攻來的德軍。
為了擋住被炮彈在樹冠炸出的樹爆破片,馬拉其等人在散兵坑上方用樹枝遮蓋擋破片。一位叫艾德.湯姆生的傘兵,竟將凍僵的德軍屍體架在樹枝上檔破片,效果更佳,反正它們已不會叫痛。
第一營試著去奪取佛依時,被德軍擊退,遭受重創,無功而退。雙方進入膠著對峙,酷寒天氣成了最大敵人,許多士兵腳凍成冰塊,必須截肢保命。所有通路都被截斷,101空降師遭到包圍,成了孤軍。為了安慰部屬,溫特斯說了那句名言:”我們是傘兵,我們本來就應該被包圍!”。彈藥存量降到危急程度,在23日天氣放晴,空投及時雨降臨前,每門迫砲只剩六發炮彈,每名步槍兵只剩一條彈帶,八個彈夾,每梃機槍只剩一盒子彈。
1月3日,德軍炮轟除了88砲,還有170砲。第十裝甲師配到E連的七人火箭筒小組,走避不及,全被炸飛到空中,身體變形扭曲。喬托伊和葛尼爾遭炮轟,各失掉一條腿,康普頓崩潰後送,第二排不要說沒有軍官,連排士官長也沒了。溫特斯把馬拉其升為上士(staff sergeant) ,再度代排士官長,帶領第二排。
1月9日德軍炮轟時,穆克和潘卡拉在空地上,衝進一散兵坑躲避。回頭叫擅長以口技模仿別人的魯茲,趕緊爬進來時,一顆炮彈像長了眼睛,飛進坑裡將兩人炸死。
穆克不但是馬拉其最好朋友,也是連上人緣最好戰友。許多人為他哭泣時,馬拉其完全麻木,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馬拉其忍了60年才崩潰
馬拉其一直等到著名英國女歌手Vera Lynn,於2006年在荷蘭艾恩霍文,溫特斯接受榮譽市民的”向E連致敬”典禮時,唱她於1939年發表的歌:”我們將再相見”,Vera只唱了三句:”我們將再相見,不知何處,不知何時…”,才突然整個崩潰,還需葛尼爾和赫夫朗攙扶,才能站立,據說這名女歌手從此未再唱這首歌。("諾曼第二戰回憶錄"影集片尾曲,即為此曲-國家地理頻道)
溫特斯知道他傷痛,循例傳令要他像其他戰鬥疲勞的人,暫離火線,到營部休息幾天。馬拉其選擇在火線照顧部屬,不願去營部。但在1980年,他特別寫信向溫特斯道謝。除了這個原因,更因溫特斯在此之前觀察到兩人情誼深厚,特別洞察,將他們拆夥,避免其中任一人傷亡,打擊到另一人。由潘卡拉代馬拉其和穆克搭檔,救了馬拉其一命。
巴頓解了巴士東之圍後,在第二營攻擊佛依時,戴克中尉失控被撤換,E連進入鎮上。馬拉其聽到槍聲來自一棟外圍建築,知道只有一個敵軍從窗口射擊。正要探身從牆角對這德軍開槍,身旁一個下士提醒他身為代排長,不應冒險。自告奮勇代他,不料一探頭就中槍身亡。盛怒之下,馬拉其從牆角跳出,以衝鋒槍掃射,擊斃該名德軍。搜身時發現他才十六歲,馬拉其一生都未能釋然於懷。
第二排進入佛依時,從地上躺的一堆死傷人員,發覺第三排已先行攻入。506團以所有火力攻擊,德軍頑強抵抗,演變成逐屋戰鬥。馬拉其發現身旁弟兄一個接一個倒下,知道是遭遇了狙擊手。幸好席福弟眼尖,一舉將狙擊手解決。
存活的德軍開始往東朝若維爾逃竄,幾輛虎式坦克跟著跑。原來鎮上德軍只是後衛,經過三星期鑿戰,佛依終於落入美軍手中。德軍次日的反攻,也被第三排擊退。
胡伯樂玩弄45手槍喪命
胡伯樂在佛依時,對一個騎馬誤闖美軍防線的德國軍官開槍,擊中三槍,將他擊斃後,得意不已。但他並未拿到魯格手槍,他稍後玩弄口袋中手槍,誤擊大腿喪命的為45手槍(無法確定是否為柯特,二戰中,M1911.45手槍共有五家廠商受託生產,其中勝家縫紉機廠試製了500支後中止,成為收藏珍品,最近有一支拍出34,000美元)。
1945年1月14日晚,是嘯鷹師抵達巴士東後最冷的一天,不小心讓手碰到槍管,就黏在上面。溫特斯甚至一度不等天亮,就準備提早發動攻擊若維爾,總勝過凍僵在散兵坑裡,但因怕在黑暗中自相殘殺而作罷。終於等到破曉才出擊,德軍未作強烈抵抗就撤走。
E連攻擊下一個目標的村子拉香普時,第十一裝甲師從側翼加入,是空降師少有的奢侈待遇。接近拉香普時,看到一個比利時農夫,出現在一間農莊窗口,著急地對他們揮手,又指著地窖,再舉起兩隻手指往下指,傘兵們懂了,”有兩個德佬在地窖裡”。馬拉其打開地窖門,丟進一顆手榴彈,炸出一條倉皇逃竄的狗,兩名德佬直到馬拉其對樓梯下開槍,才揮著白手帕上來投降。
海爾中士和五等技術士(相等於下士)喬.李高特,負責看首這二名德軍時,其中一名趁一發近爆彈炸時,從靴裡拔刀劃了海爾脖子,幸好海爾所受之傷並未致命,李高特殺了這二名德軍。李高特就是在第五集,因身為猶太人,有凌虐戰俘傾向,而被迫只裝一發子彈,押送十一名戰俘的老兄,他綽號”理髮師” ,替同袍剪一次髮收1毛5。
海爾後來傷癒回到部隊,倒楣遇到巴頓將軍。巴頓治軍極嚴,所轄部隊在戰場仍需打領帶及每天刮鬍子。巴頓問他為何未打領帶,海爾還得拿醫療站證明,他因刀傷不能繫領帶,巴頓才放過他。巴頓帶的兵雖然以能在其髦下服務為榮,但都不喜歡他,也在所著書中毫不客氣明言。
幸運鋼盔戴定了
馬拉其則是在師長泰勒將軍,從本土趕回巴士東後,遇到泰勒質問他,為何帶一頂上有一個凹洞的鋼盔。馬拉其告以是在耶誕節前初放晴,運輸機空投補給時,他跑到空地歡呼,被德軍所俘假美軍P-47掃射時擊中。師長說,如此准他戴這鋼盔。馬拉其極為不滿,私下表示准不准他,這頂幸運鋼盔都戴定了,師長在大家受苦受難時,可是有幸身在美國呢!
影集中,皮考克(Peacock孔雀)中尉獲選回國度假三十天,為何大家欣喜若狂?簡言之,他就是E連的馬英九,是個好人,但就是做事一板一眼,不打折扣。葛尼爾和另一士官在英國時,偷弄了兩個穿豹皮緊身衣的女郎進入士官寢室,孔雀中尉去突襲,葛尼爾將她們藏到天花板上。不料其中一個高跟鞋跟踩破天花板露了餡,孔雀照罰不誤,當時葛尼爾被罰對一個虛擬部隊出操好幾個鐘頭,大家當然樂於將他送走。
在巴士東鑿戰一個月,終於由新成立的十七空降師換防(當時101師已由在最後幾天一起並肩作戰的11裝甲師換下。17空降師換防的對象為11裝甲師並非101師。),來到東南方160哩的哈根瑙整補。在哈根瑙時,西點軍校剛畢業的瓊斯少尉,一報到就和代排長的馬拉其不對盤,初見面就說:”先生(Sir!)我先當你助手,然後你必須離開,再回來當我助手”。馬拉其不客氣地回以:”謝了! 瓊斯,我就是要留在第二排。”瓊斯始終未接排長職,而且在參與渡河抓俘虜,目睹傑克森下場後嚇破膽,被調回上級單位,儲備為“終戰後幹部”之用。
在哈根瑙三個星期後,終於回到法國墨美瓏休息,史畢爾給了十天假,馬拉其回到英國。有一天在攝政宮飯店的酒吧,遇到兩個戴紅貝雷帽的英國紅魔隊員,戴紅貝雷帽受到極大尊崇,即使爛醉鬧事,也從不會被捕。這兩人見到嘯鷹臂章,和馬拉其攀談,謝謝嘯鷹師救他們渡過萊茵河。馬拉其告訴他們,實際營救單位為506團E連,而自己為渡河人員。這兩個紅魔隊員本來還以為馬拉其呼攏他們,直到馬拉其談及那位第七裝甲師的戰車長,才肅然起敬舉杯:”向E連致敬!”馬拉其也高舉威士忌:”敬E連! ”。
不收戰俘,全部殺光
不再有天天戰事,E連在萊茵河岸據守,到處巡邏,挖出躲藏的德軍。”記得一件事,” 史畢爾交代所有人:”不收戰俘,全部殺光!”
進入德國後,戰事漸趨和緩,最大的敵人變成自己人。士兵開始酗酒,找來純度100%的劣酒,用火柴一點,火舌立刻冒上來。喝了不但鬧事,而且經常對自己人開槍。馬拉其喝了一次,幾乎陷入昏迷,需人急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老命,原來那些酒,製酒材料是木頭。
過了幾天,馬拉其真的生病了!得的是稱為”萊茵河瘧疾”的戰地疾病,被送到比利時李耶濟大學醫院醫治。他發覺病房中,除了一位28步兵師排士官長,在巴士東腳凍成冰塊外,其他人都早就痊癒,只是不願回戰場。馬拉其吵著要回部隊,醫官大惑不解之餘,只好放行。
德國投降時,馬拉其還流落在比利時維比爾街頭,設法要回部隊。直到有一天,在酒館喝酒,從窗口望出去,不料正巧看到派康堤在外,也正設法要回部隊。兩人興高彩烈再喝兩杯,卻正好看到連上弟兄布爾.史密斯,在一輛街車上,三人結伴回去報到。
三人回到連上時,E連已佔領了希特勒的鷹巢,好康的已被劫掠一空,酒窖更不用說了。但三人還是頗有斬獲,並未空手。
影集中的派康堤
在諾曼地幫馬拉其,將德軍三輪摩托車偷運上戰車登陸艦的摩爾,私藏了兩本希特勒私人相簿。連上一位軍官威脅他,若不吐出,就要將他送軍法。馬拉其去告訴溫特斯,溫特斯下令將摩爾調去當他私人駕駛兵,等於射了那位軍官一記冷箭。摩爾拆了溫特斯吉普車上一個座椅套,做成提包,將相簿隨身攜帶,小小射了溫特斯一箭。
5月下旬,馬拉其接到通風報訊,連上一位軍官向史畢爾打小報告,說馬拉其讓排上士兵違令和奧地利婦女交往,應將他降級。史畢爾說他不會這麼做,因為馬拉其要和他去打日本人,至於打小報告的軍官則不一定能跟。
一個晚上,連上的補充兵喝醉,在巡邏時槍殺了兩個德軍。第二排散開去找他,查克.格蘭特中士將他趕出一棟建築,伸手去奪槍時,槍枝走火頭部中彈,緊急送醫。德國醫生宣布放棄治療,格蘭特最好朋友,漢克.漢生拿槍抵住醫生頭部,醫生才將格蘭特送進手術室開刀救活。醫生走出手術室說,這是他見過最耐命的傢伙,這事件和影集情節稍有出入。
兄弟團隊 曲終人散
506團即將除役,E連原屬101師的人員,預定回國過冬後,改佈署至太平洋戰區。溫特斯告訴馬拉其,為了酬庸他的貢獻,將他外派隸屬空軍,駐紮在巴黎艾菲爾鐵塔下,擔任一個空降展示活動的顧問。
第二天,溫特斯用指揮車,載馬拉其至莎爾斯堡搭機時,停在補給站加油,突然遇見時為補給官的索伯。索伯沒認出溫特斯,先是和馬拉其打屁,經溫特斯提醒要向高階長官敬禮,才恍然大悟,舉手敬禮之快,馬拉其生平僅見。溫特斯回禮,向他點點頭,兩人分手,眼中互有敬意。
馬拉其在此之前,和索伯互動,是為了在諾曼地偷來的三輪摩托車,信件往來。此時見到他,耳中又響起:” E連弟兄絕不半途而廢!懂不懂?” ,這句成為E連傳承的口號,索伯的影響深植E連弟兄骨中。雖然方式既殘酷又惹人厭,但從中產生的團隊精神,讓大家緊密結合,共渡地獄回來。相對的,溫特斯是馬拉其見過最佳長官,因這兩人而產生的團隊精神,得以成就這個”兄弟團隊”(Band of Brothers)。
馬拉其搖下車窗,仰頭靠後,鼻中彷彿飄來奧勒岡蔓越黑莓香。
1945年9月25日,馬拉其在紐澤西迪克斯堡,向陸軍說再見,領了積欠的薪餉和擲骰子贏來的錢。被問及政府是否還欠他甚麼,他回答沒有,政府已給了他一隊求都求不到的最卓越人士共事,他很高興能盡一己之力。
稍後在紐約旅館電梯內,來自丹麥的紐約大都會歌劇院首席男高音,見到他的臂章,為了他解放了被德軍佔領了五年的祖國丹麥,向他脫帽致敬。讓馬拉其想起終戰後兩個月,在位於沃姆斯的希特勒運動場,遇到巴頓來巡視時,巴頓見到向他敬禮的馬拉其和一起的E連弟兄,說了一句馬拉其一生都記得的話:”如果我有兩師汝等雜種,去年感恩節早就讓德國人用吸管吹屁眼(原文blow straws up their asses,功力不夠,無法完美翻譯),耶誕節時你們就都回家了!”。
馬拉其有將近四十年的時間,無法去看E連的合照。一直到有一天,拿出一張117位弟兄1942年的合照,一一在每人胸口做記號。註記KIA(陣亡)有35,註記SWA(重傷) 有61,只有21人在輕傷以下。馬拉其在書中這一章標題,寫下”The War That Never 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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