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空降滑翔兵 - 聊軍事．談翻譯．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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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降滑翔兵

2016/11/19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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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空降師傘兵事蹟舉世聞名，但是旗下滑翔兵的戰史，軍事作家少有著墨。不要說影片，連文字著說在亞馬遜都只有三本書。其中兩本關於82空降師325滑降步兵團的書，可能因絕版，售價高達900多和500多美元。Michael Tolhurst的”巴士東”一書中和Gerald Astor的”D日之聲”(The Voices of D-Day)，總算有報導101空降師兩個滑翔兵團單位英勇事蹟。在此特別節錄，方便翻譯工作者參考。

傘兵給人第一印象是瘦削，這是有典故的。82空降師是美國第一個空降師，在本寧堡成軍，招募新兵面試時，一開始就要先作出包括前空翻和後空翻的體操特技。王哥身材要通過這第一個考驗，難如登天。搶救雷恩大兵”戲中，遊騎兵小隊在火線敵後遇到101空降師，正在從陣亡官兵的兵籍名牌中翻找時，從旁邊經過的傘兵隊伍中有一個胖嘟嘟的王哥傘兵，恐怕是導演開的玩笑。

不跳傘就成為滑翔兵
82空降師成軍時，所有新兵在本寧堡，都要先接受異於尋常步兵的嚴酷基本教練。通過後才能接受傘訓，不願進入傘訓學校的就成為滑翔兵，接受專業訓練，成為醫護兵,工兵,輕砲兵或反坦克兵。滑翔兵驍勇善戰不下於傘兵，就是因為所受戰技訓練完全一樣。101空降師本身的傘兵團，則以單一傘兵團受訓成軍，所轄滑降步兵團應為接收既成單位。滑翔兵數量少，325團(82師)和327團(101師)編制不足，都只有兩個營。

在諾曼地空降前，82空降師已在義大利經戰火洗禮。但101空降師的塔可亞人正要接受考驗，讓世人驗收他們訓練近兩年，枕戈待旦的實力。

由於滑翔機數量不足，101空降師的滑降步兵團和82師一樣，必須於D-日次日船運登陸。但其327滑降步兵團編制不足(滑降足額為2980人，傘降為2370)，只有兩個營，由401滑降步兵團撥出第一營加強(此營日後正式編入327團，成為第三營)，第二營則編入82空降師的325滑降步兵團，401團團長哈伯上校最後接掌327滑降步兵團。

82師沒有玩具蟋蟀
所有在D日空降的101空降師，傘兵和步槍兵以外的滑翔兵(步槍兵第二天由船運登陸)，在前一,兩天奉配著名的金屬玩具蟋蟀，為師長泰勒少將的創意。他根據自己奉派至101空降師前，在義大利擔任82師砲兵指揮官的經驗，知道夜間空降會將傘兵分散各處，需要有方便的聯絡工具。派人將營地附近糖果店的Cracker Jack焦糖爆米花一掃而空，打開紙盒取出贈品的玩具蟋蟀，鑽孔穿繩讓傘兵掛在頸上。試用後，再令補給官緊急從本土運來數千個玩具蟋蟀，分配給7,500名101師傘兵和滑翔兵。82師師長蓋文因嫌累贅，而未讓82師傘兵使用。蓋文很注重減少不必要的裝備，好騰出空間多帶彈藥，他自己攜帶了一隻M-1步槍,一把手槍,156發子彈,四只手榴彈，連所攜地圖的邊都仔細剪掉，以節省空間。但空降當晚，兩師傘兵混雜交叉，就是不知有多少82師傘兵因沒有玩具蟋蟀，而遭101師傘兵開火嚇破膽。(2023/4/20修正：此文出處有誤，有關505團的Four stars of valor一書中，顯示出82師都有配發玩具蟋繂）

Cracker Jack焦糖爆米花

普拉特摔死
“搶救雷恩大兵”戲中，遊騎兵小隊遇到101空降師，談及載著該師准將墜毀的滑翔機，由於劇情和事實有所出入，而將身亡准將的名字更改。受到撞樹衝擊力而折斷頸骨致死的將軍，為該師副師長唐,普拉特准將。

他因不會跳傘(師長泰勒也只跳過一兩次，兩個空降師的將領中只有82師師長蓋文是真正合格傘兵，胸前掛有傘徽)，本應在次日和327滑降步兵團船運登陸，但他執意在D日坐在滑翔機貨艙內吉普車上降落。滑翔機落地撞樹，造成吉普車急遽前後位移而折斷頸骨。駕駛該機的滑翔機總教官麥克.墨非中校當日不應出勤，但他也執意在D日親自駕中隊長機出任務，所以未能試飛這架被偷加了裝甲地板的滑翔機，算他倒楣。

美軍使用的CG-4A(13座)滑翔機較英軍的Horsa(最多30座)小，雖然較靈活好飛，但也較輕。在英國臨時將三夾板機鼻加裝適形鋼板防撞，總重超過乘載量，配平本來就有問題。墨非已試飛過，但他渾然不知普拉特的幕僚拍馬屁，又在貨艙地板加了一塊鐵板，這下拍馬屁真的拍在馬腿上了。原本墨非應飛的滑翔機為密西根州一小學學童捐款所購，取名”戰隼”，但臨時被換成改裝的滑翔機，不意反而送掉一將軍性命。英軍由哈利華克斯轟炸機拖曳的霍沙Horsa滑翔機翼展大，反應遲鈍，但失速速率低低於90哩/時，得以低速降落。所配減速傘釋出後，剎摯速率低達60哩/時，即使撞樹，所受衝擊較不容易致命。

CG-4A滑翔機

Horsa滑翔機

哈利華克斯轟炸機拖曳的Horsa滑翔機

滑翔兵有火砲
墨非的滑翔機群，總共有五十二架，負責承載101空降師的重裝備。”D日之聲”書中指出，除了一整個醫療站的裝備，就承載該師的57mm戰防砲，和用來拖曳的吉普車。美軍步兵師在登陸前不久，才獲配57mm戰防砲，取代較小的37mm戰防砲。空降師也有戰防砲這一點，在其他許多描述傘兵團戰事的書中都未提起，維基百科所載101空降師所轄四個砲兵營，也都只列出75山砲。而好幾本低階官兵著書，都指出戰爭末期已配置M3式105輕榴砲(美軍正式紀錄，空降師於1944年無105輕榴砲配置。但在"Battle"一書中指出，該砲係在諾曼第登前，臨時在三個75mm輕砲營外，增配一個全105滑降輕榴砲營，後來增加至四個。)”D日之聲”書中描述滑翔機機身破裂，使戰防砲輕易拖出，設立陣地後，剛好見到82師師長蓋文經過，大為讚賞。可見空降師配有戰防砲應無誤，影片或文獻中極少出現，應該是戰防砲配屬給滑降步兵團之故。根據”號角響起”一書，當101空降師抵達巴士東後，決定將大部分兵力部屬在巴士東周邊。只派出伊維爾上校帶著他的501傘兵團，於12月19日06:00，徒步前往東北面邊緣，試探戰況。伊維爾帶領第一營抵達目標時，即遭到包括坦克的重兵猛襲。該營只有七門57mm戰防砲應付眾多戰車，而且在炮火下無法設立陣地。幸好907滑降野戰砲兵營，一個四門短管105輕榴砲砲陣(砲兵的一個連)適時抵達，勉強維持對峙局面。

滑翔兵登上CG-4A

M3 105 輕榴砲

從英國起飛時，緊跟在墨非的滑翔機右方，載著戰防砲的華林格，見到墨非的滑翔機起飛所用跑道過長。而且在拋棄拖曳鋼纜後，沒有依規定平飛，反而爬升，大惑不解。殊不知墨非一開始滑行，就發現飛機過重，像在飛一節火車貨車廂，他和副駕駛沿途和飛機搏鬥三個半鐘頭。鋼纜脫落後，怕飛機像一顆石頭下墜，立刻利用拖曳時貯存的動能爬高，儘量取得高度，延緩下降，免得飛機像塊石頭直接掉下。

很不幸，降落地是一片急降的濕草地山坡，煞摯本就不易。華林格降落後十五秒，就聽到一聲巨響，墨非的滑翔機像一顆隕石，高速滑下山坡撞樹。德軍立刻乘卡車趕到，拿著手電筒在機身旁查看，在暗處的其他滑翔機乘員不敢妄動。德軍判斷摔成的慘狀，不會有生存者，竟直接離去。其實摔死的只有副駕駛和普拉特，墨非受重傷，但出眾人意料活下來，普拉特隨從則毫髮無傷。

墨非於D+4日，從沙灘後送回英國養傷。參加荷蘭大空降時，副師長麥考里夫將軍指定墨非，飛載他的滑翔機。麥考里夫見到降落區有一間學校，決定要用來做指揮所，要求墨非降在學校前，墨非將滑翔機降在學校前30公尺處，完美達成任務。

我掉了該死的蟋蟀
德軍挖的反滑翔機溝渠，讓撞到的滑翔機機身破碎，使貨物更快移出。華林格的這一隊運載的多為57mm戰防砲和相關裝備，很快上路。所有駕駛都配有玩具蟋蟀，華林格形容當晚的諾曼地半島有如鬧蟋蟀蟲災，熱鬧異常，不時夾著尖叫聲:”不要開槍!我掉了該死的蟋蟀。”

美軍滑翔兵的降落區有兩平方哩，但英軍輕步兵滑翔機卻需要精準滑降。他們的任務是阻絕駐守在康城附近，各兩萬人的兩個德軍裝甲師，防止他們通過三個水道的七座橋樑，攻擊在金灘,朱若和特別是劍灘登陸的英軍。盟軍計畫炸毀一個水道上五座，英軍輕步兵必須攻下剩下兩個水道各一座，讓登陸的英軍使用。

英軍空降師一個機降旅(Airlanding Brigade，相當美軍的團)的兵力，幾乎相當兩個英軍傘兵旅。其中的滑降步兵營，雖因原單位傳統名為輕步兵而名之，但維基百科指出其為英國步兵中武裝最重的步兵營，這一點應有爭議。英軍輕步兵營緣起於中世紀無個人裝甲的步兵，但二戰時的英軍一般輕步兵營，配有輕戰車，武裝應重於滑降輕步兵。但是空降部隊配備超額兵器，英軍並非特例。後期主攻巴士東的德軍第26國民擲彈兵師師長寇寇特少將，在得知德軍第五傘兵師前來支援時，指出該師為一差勁的部隊，其唯一可取之處，為擁有大量兵器。美軍空降師則因無重武器，而一成軍即定位為輕步兵師。

1882年的高地輕步兵

這個任務不能交給需要耗時集結的傘兵，而由分乘六架Horsa的牛津和白金漢輕步兵營擔綱。英軍滑翔機必須直接飛越水道降在橋前，機內”牛和鹿”(OX公牛和BUCKS公鹿-牛津和白金漢營的簡稱)衝出，要趁德軍來不及反應，完整奪下其他兩個水道各一座橋樑。

首批踏上法國土地的盟軍
D連連長霍華少校帶著三架滑翔機小隊，負責攻取康城運河的橋樑。他命令長機兩位上士駕駛，將滑翔機機頭當成破門錘，直接撞穿橋前鐵絲網。降落時，副駕駛釋出減速傘，將速度降至60哩/時，機身驟然剎停，兩位綁著安全帶的駕駛連人帶椅破窗而出，成了D日首批踏上法國土地的盟軍。

不可思議的是，守橋哨兵聽到撞擊聲，卻懶得出來查看。原來這些日子，經常有盟軍飛機被高射炮火擊落掉地，德軍習以為常，掉以輕心，惹來大禍。回過神來的”牛和鹿”衝向前，投擲手榴彈，發射自動武器。守橋部隊除了一些資深士官外，都是訓練不良，毫無鬥志的士兵，一下就被制伏，預備炸橋的炸藥通通遭拆除。

當後續另三架滑翔機降落，攻打第二座橋樑時，耗時更短。一位士官發射的一發迫擊炮彈，直接打掉一個機槍巢後，所有守橋人員全部逃之夭夭，英軍奪橋部隊損失輕微。

位於綽洝小鎮的橋最重要，是五座必須予以炸毀的橋之一。負責此任務的滑降部隊卻降在七哩外，而預定載來運送炸藥吉普車的滑翔機也沒出現。羅斯維爾少校帶著一小隊人，只得以手推車運送爆破器材。幸好碰上一輛醫護單位，拖著拖車的吉普，總共只能搭載另一位軍官和七名士官兵。橋就位於大街直通而下的坡地底，躲在屋裡的德軍對著疾駛而過的車輛猛射，車上的滑翔兵以司登式衝鋒槍和布侖輕機槍回敬。衝過綽洝大街顛簸下坡後，發現少了一人。加速至橋前，只花了五分鐘，就將中段主橋面炸入河裡。倖存者徒步離去，又涉水又游泳，回到己方傘兵陣地。

司登式衝鋒槍

布侖輕機槍

其他該炸的橋，也很快由各小隊一一炸毀，但隨後發現英軍第九傘降營750名官兵中，192人從未出現，大都淹死在氾濫區。第九傘降營負責攻下威脅劍攤的一處大砲陣地時，只能集結150人。鑿戰後，其中一半橫陳地上，200名德軍只剩22人投降。

這一批英軍雖然蒙受了重大傷亡，但其責任區內沒有一個德軍來到灘頭，未造成登陸部隊額外損失。

325滑降步兵團的排士官長喬伊.康墨，見到諾曼地空降造成滑翔機和人員的損傷率，遠大於傘降步兵團。趕快志願改當傘兵，甚至寧可去當"尋路者”先導傘兵，回到英國跳傘學校受訓。奈何在完訓前，就被調回原單位，參與市場花園作戰，滑降荷蘭。一直至突出部之役，終未成為傘兵。

手邊有關市場花園作戰的書籍，都是506團的事蹟。滑翔兵在此役的事蹟，只有維基百科這一小段，日後找到資料再補上:

327團在市場花園作戰時，在靠近荷蘭貝斯特附近扮演了關鍵腳色.，該團包圍了一個被由坦克支援的101空降師502團，從西面壓縮的德軍重兵。G連的海德枸中士和西霸中尉基於人道，冒自己生命危險，說服敵軍在被327團殲滅前投降。在市場花園作戰時，327團有些連在抵達歐芬斯登(綽號”島嶼”所在)前，傷亡已達三分之二。第二營中尤其G連，在維吉的教堂廣場 .受到猛烈炮擊而傷亡慘重。幫助德軍斥候，指引從厄普地區打來這些大口徑炮彈的荷蘭叛徒，事後遭反抗軍處決.

在歐芬斯登，327團忍受敵軍連續炮擊，”命中注定.”一書中，引述一些英軍軍官指出，其猛烈程度不下於英軍在北非阿拉敏之役，對德軍的空前炮擊。沿著歐芬斯登防地西面和西北的戰事激烈無比，E連在.歐芬斯登南方的鐵道調度站附近和敵軍進行了徒手肉搏. .敵軍連續不停攻向327團都徒勞無功，傷亡慘重。

滑翔兵在突出部之役
12月20日，101空降師帶領第十裝甲師B戰鬥指揮部，已完成巴士東的防衛佈署，327滑降步兵團負責防守南面戰線。當日德軍教導（原名應為"示範"）裝甲師，就對防守馬米村路障的B戰鬥指揮部歐哈拉特遣隊，從西南方發動兩次試探性攻擊。德軍坦克和裝甲運兵車終於突破路障，進入馬米村。327團滑翔兵緊急趕來增援第十裝甲師部隊，經過兩個小時肉搏激戰，竟然將德軍裝甲部隊趕走，美軍奪回馬米村。

101空降師401團C連滑翔兵，奉派至巴士東西面，曼聖葉堤安設置路障。於12月22日，德軍教導裝甲師越過公路南下，繞道切斷道路。

327團C連派出一個排，前往打開被切斷的道路，兩個班只有一部薛曼坦克隨行，各一個班沿道路兩旁攻擊。短暫浴血激戰，立刻讓德軍屍橫遍野，道路重開的代價，只有美軍傷兵一名，可見滑翔兵驍勇不下兄弟團傘兵。

祝德軍好運
12月22日，327團團長哈伯上校帶前來勸降的兩名德軍軍官，去見101空降師代師長麥考里夫將軍。德軍軍官遭麥考里夫斥為:”瘋子”(nuts)後，哈伯送走德軍軍官時，不小心脫口說出:”Good Luck!”，好一段時間都懊惱不已。

401滑降步兵團C連，步槍排排長士官羅伯.波恩，帶隊戊守被圍的富蘭米爾市附近一處路障。協防的有一部薛曼坦克,一部驅逐砲車,一部半履帶裝甲運兵車,一門37公厘戰防砲，共同擊退了敵軍在19,20,22日的攻勢。但在23日清晨，德軍26國民擲彈兵師77團在濃霧中出現，首波炮擊中就打掉了薛曼，半履帶組員消失無蹤，戰防砲凍結在地面，無法轉向攻敵甲車。幸好滑翔兵的81公厘迫砲大展神威，擋住了攻勢。波恩於16:00受傷退出火線，天黑後路障失守，包括C連的少數人員，所有增援人員和裝甲師人員全淪為戰俘。

M-10驅逐砲車

M-16半履帶車

在經過偵訊後，所有戰俘於12月24日，被塞進擄獲的美軍武器載運車和拖車，往東後送。沿途經過一市鎮，波恩見到鎮上滿是德軍和坦克。但是這一支德軍當晚突破C連防線時，損失了所有十八部坦克和數百人員，放棄了攻進巴士東企圖。

T16美軍武器載運車

波恩等被押至一剛被盟軍戰機攻擊過的城鎮，斷垣殘壁中，遭擊斃的德軍還滿面驚恐的陳屍於路旁溝渠內。當天天氣放晴，空中傳來飛機引擎聲，德軍認出是P-47，大叫:”Jabo! (德語發音為”Yabo”，意為戰轟機)惡魔!惡魔!”。屋內所有人衝出，以各種武器對空射擊，戰俘抱地，心情複雜，又喜又懼。

掃射過後，受傷的戰俘被送進已擠滿了戰俘的穀倉裡，另一批包括剛運補巴士東被擊落的飛行員被塞進來，更形惡化，連站都沒地方站。衛兵終於帶幾個戰俘，從廚房提來兩桶熱騰騰的麵湯，結果只有空降師的人有自備餐具，幾支湯匙傳來傳去輪流使用，總算大家都吃了一點食物。

第二天一早，所有戰俘在五名衛兵戒護之下再度上路，志得意滿的衛兵將沉重的背包交戰俘背負。一個魁梧的中年衛兵剛領到幾塊炸雞，邊吃邊一塊一塊在波恩鼻前晃動，輕蔑地說:”好吃!對吧,”。得意好景不常，附近樹林再度傳來飛機引擎聲，衛兵尖叫:”Jabo!”。除了不知所措的中年衛兵，所有人跳進路旁溝渠內。P-47戰機隊從右方樹梢出現，翻滾向人群衝來，鎗火閃爍。.50機槍子彈打下來，路上碎片樹皮橫飛。戰機飛過，劃一個大弧回來，子彈再度如雨下，一顆.50機槍子彈掠過波恩頭部。戰俘中一個奮不顧身的醫護兵跪起身，用力揮手，果然奏效，P-47擺平離去。中年衛兵躺在一大片血泊中，手中猶緊握一隻雞腿.。.

給德軍上一課
在同一地區一個農莊廣場，401團營部排聽到德軍坦克進逼，趕緊逃離至一森林重新集結後，在排士官長帶領下再度前行回來，決心挑戰這些坦克。不知哪來兩部驅逐砲車出現在樹林中，加入陣容。一行人於08:00，掩至離廣場200碼內，前後為時不過半小時。看見四部馬克四型坦克停在廣場，步兵來往在旁。德軍正烹煮早餐。不知是否為吃早餐，德軍放棄追擊401團營部排，也未採防逆襲措施，鑄成大錯。

美軍槍砲齊發射向農莊，四部馬克四型坦克發動引擎，成單行往北逃逸，好像只顧及要保住坦克。德軍步兵從房子衝出，死命追上往車上跳，紛紛遭步槍火力擊倒。此時C連三個排已趕到，佈下致命交叉火網。

在樹林邊緣時，705驅逐砲車營C連的排士官長威廉斯上士下車，要滑翔兵排士官長，叫他的部下不要開火，讓他給德軍坦克兵上一課坦克戰戰術。領頭砲車中士車長下車，走在車前引導駕駛繞過大樹群，他對自己砲車內的砲手交代，從四部馬克四型最後一部先下手，再逐一往前射擊。驅逐砲車直射開了六炮，除了兩發擊中樹外，其他四炮摧毀了這四部坦克，滑翔兵排士官長嘆為觀止。

每門砲每天配額十發

到了12月22日中午，101空降師的四個砲兵營，炮彈存量降到每門200發。麥考里夫將軍下令，每門每天發射配額為十發。巴士東外圍防地前的德軍，各種車輛毫無顧忌，行動頻繁，大辣辣穿越防地前，往馬士河方向而去，令人徒呼負負。

12月23日，天空放晴，一過午，空中傳來沉重引擎聲。241架C-47飛抵，離地只有1000呎，總共投下1,500包，總重達144噸補給，只有少量投到也如望雲霓的德軍陣地。19日就傘降抵達的先導傘兵，引導第一批運輸機，就投在327團防地前。所投補給，只有兩項數量不足，一項為醫藥品，另一項卻偏偏是空降師主力，四個野砲營中三個營75山砲炮彈。

原定12月24日，來解圍的第四裝甲師，受阻未出現。憂心忡忡的麥考里夫將軍，發了一通電訊給第四裝甲師師長，提醒他:”離耶誕血拚，只剩一天!”(shopping此時譯為血拚，傳神又傷神)。

耶誕夜當晚約20:30，以雍克88式為主的兩批德國轟炸機來襲，共投下只有約2噸的炸彈。但其中一顆，直接投入醫護站的煙囪，進入廚房。正在廚房的蕾旎.勒眉兒衝到地窖，炸彈爆炸，在廚房的人通通被炸飛穿過一大片玻璃，埋入地窖。一直在醫護站幫忙當護士的蕾旎，名列在被炸死的二十人中。

蕾旎婚紗裹屍

12月24日，一個士兵將空投下的一個白色蠶絲降落傘送給蕾旎，她準備當晚帶回家，將之做成婚紗。幾天後，醫官普萊爾少校將挖出的蕾旎殘骸，以她所視之如寶，完全一樣的白色蠶絲降落傘包好，送到蕾旎雙親手上。

蕾旎.勒眉兒時年三十，原來在布魯塞爾一家醫院受訓要當護士，但她的猶太人未婚夫於1944年初被捕，失去音訊。當年秋天，盟軍解放比利時，蕾旎獲假一個月回巴士東探望父母時，和美國大兵吉米墜入情網。突出部之役開打，吉米的部隊調走，蕾旎留在家中等他回來時，接受第十裝甲師醫官請求，和另一來自比利時屬剛果的少女，每日長時在醫護站辛勤當護士。普萊爾少校讚兩人在場，將醫護站士氣提升至最高點，不料她的犧牲，竟因HBO影集而舉世聞名。

前來解圍的巴頓所轄第四裝甲師，和其他裝甲師最大不同之處，在於其A戰鬥指揮部或B戰鬥指揮部，因戰損需要整補時，不直接派R戰鬥指揮部去換下整個戰鬥指揮部。而是以營為單位，隨時以坦克營，換下需要整補的坦克營。裝甲步兵營，換下需要整補的裝甲步兵營。裝甲砲兵營，換下需要整補的裝甲砲兵營，保持相當彈性。畢竟接敵的兩個戰鬥指揮部，各營受損並不一致，不需要一次換下整個戰鬥指揮部，效率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