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書籍時,偶然發現這本未讀就誤被封存--拉利.亞歷山大所寫的"最大哥大"(Biggest Brother),追蹤大空降主角-溫特斯的個人事蹟。
由於有讀者要求多報導溫特斯個人背景,及成就他事跡的養成過程。本文將採取讀一段寫一段的發文,而且也因寫作時必須省略影集中已交代的情節,著重在書中和影片中有所出入的細節,或影片不得不省略而未交代的故事。再加上本人眼睛不適,而無法很快寫完,尚祈耐心包涵。讀者將會發現對同一事件,因主體人的認知而有出入。文章將根據原文忠實譯出,讀者自行比對參考即可。
溫特斯非貴格會教徒
影集中,溫特斯遭葛尼爾一再譏為貴格會教徒,主要因他像個清教徒,既不飲酒又不賭博.,花錢又小心。其實這是因為他的家庭因素,和信仰無關。
溫特斯不飲酒,因為他的祖父是個酒鬼,喝酒喝死。父親警告他,要喝酒和抽菸只能在家行之,否則連長大成人的機會都不見得有,他乾脆都不碰。
溫特斯童年時,遇到紐約股市崩盤帶來的大蕭條,父親雖然保住工作,但周薪只有五十元。衣食雖然不致匱乏,但必須付房貸,生活相當拮倨,所以他一直對金錢有所計較。
他保持記帳的習慣,1940年二十二歲時的流水帳,出現一筆約會花費兩塊錢。這一年,他除了因大學兄弟會成員發現他沒交過女友,硬幫他撮合了一個棕髮女生。被逼邀舞的溫特斯踩了人家的腳一個晚上,後來再帶這個女生去溜冰,造成她摔倒,劃了休止符。他又曾約了兩個紅髮女,整年他只記下的兩塊錢約會成本是,帶了一個金髮女去賀西看冰上曲棍球。這兩塊錢大概是花在球票,心痛之餘才特別記下,但所有約會心血都無疾而終。也因兄弟會年費要十一元而退出,第二年因要畢業,功課繁重,他把女人列為”待辦事項”。
一星期收入28元
家裡的經濟改善,一直要等到他成為空降師少尉,月入$268,才喘了一口氣。但他進大學時,學費要自己想辦法,所以他選了靠近住家的學院,省住宿開支。高中畢業的夏天,等大學開學時,他在父親任職的愛迪生電器公司工廠打工賺錢。除了修剪樹枝,還兼挖樁洞,挖一呎兩毛五,一星期收入有28元。
為了賺多一點,溫特斯說服父親,把他調入父親當工頭的維修部門,負責油漆高壓電塔,時薪四毛,而且搶作假日漆高壓電纜支架,工資多50%。1937年9月進大學時,192元的學費和二手教科書的15元,全部自付。
日賺21元,一個月只賺一次
歐戰爆發時,美國軍力排名第十六,在羅馬尼亞之後。羅斯福知道美國參戰是早晚的事,著手低調增強軍力,於1940年實施有史以來首次徵兵,役期一年。溫特斯本來考慮學一些同輩,以他門諾派教徒的反戰背景,申請免役。但他認為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徵得父母同意,於1941年6月畢業時志願入伍。這一決定影響他一生,遠甚於他的實際服役歲月。
溫特斯於1941年8月25日珍珠港事件前,在賓州志願入伍,前往南卡羅拿納州陸軍克羅夫特(Croft)營地,接受十三周的基本教練。克羅夫特受訓期間,溫特斯利用晚間和其他人外出狂歡的周末,勤練他的配槍-一次大戰留下的1903式春田手動步槍,成為該梯次少數專家級射手。
當兵第一衝擊,就是從漆高壓電纜支架的優厚工資,掉到"日賺21元,一個月只賺一次"。但對刻苦勤儉的他,這跟大學時的清寒生活也差不多。他限制自己每周1元的零用錢,主要用來買文具寫信,剩下的錢全寄回家。
他在受完基本教練後,因表現優異被留營,以二兵身分當教育班長帶新兵。12月7日的珍珠港事件,讓溫特斯預期的一年役期落空。他知道赴戰已不可免,且將全程深陷其中。
役男已不必等徵兵,新兵開始大量湧入。溫特斯還得兼當軍中憲兵,守在福利社旁,糾正新兵衣著,有人啤酒喝過量喧嘩或惹事,就予以驅趕出去,這個工作讓他樂在其中。
傘兵是一個自殺單位
在一次兵器講解時,眼見一位年輕少尉,從兩支步槍中拿起新的M-1,對新兵說是1903式春田步槍,大為不滿,認為自己比這些菜鳥少尉更能勝任軍官職務。當1942年1月22日,訓練營營長徵求他意願時,他毫不遲疑,報名加入預官班受訓。
預官班受訓,必須離開克羅夫特,前往喬治亞州本寧堡。室友春特不肯跟他同行,告訴他想加入新成立的傘兵。溫特斯說了令他自己後悔一生的一番話:”你發瘋了嗎?” “傘兵?那是一個自殺單位,相信我,你不要扯上這個!”
1942年2月,春特前往阿拉巴馬州加入步兵後,溫特斯於同月16日報名,開始著手參加競爭激烈的預官班受訓手續。候選人中只有溫特斯是二兵,其他都是士官。
溫特斯順利通過考試,於3月10日四星期學前班結訓時晉升下士,讓守財奴的他最高興的是加薪50%。同時讓他選擇,可改至肯塔基州諾克斯堡預官班受訓,結業後加入裝甲部隊。溫特斯不願重頭學當裝甲兵,寧可留在步兵,於4月6日前往本寧堡。
上戰場應和這些人同行
在本寧堡時,溫特斯第一次接觸到傘兵。覺得這些消瘦,彪悍,嚴謹,訓練精良的士兵正是他心目中戰士應有楷模,要上戰場就應和這些人同行。何況傘兵少尉月給高達$268,是一筆財富。
1942年7月2日星期四,第三學生訓練團第一連下士溫特斯,從陸軍退伍,重新以少尉入伍,被派回克羅夫特營擔任新兵教官。
溫特斯在當教官時,和學員打成一片,因為他非西點正科班出身,幾星期前自己也才是二兵。這種兄弟般的強烈擬聚力,讓其中四人,在溫特斯於8月下旬,預官班結業第二天,終於奉派至塔可亞營地506傘降步兵團報到後,也隨後加入空降師。一個成為101師空降砲兵,一個成為501團正式攝影師,直至終戰。
經過棺材店,進入墳墓
溫特斯報到地點位在塔可亞鎮外,新成立的Toombs營地。前來報到的新兵越接近營地,都心情越來越沉重。因為他們從13號公路下來,要經過一個棺材店,進入一個和墳墓Tombs,只差一個字母的營地。團長辛克上校下令,將營地名稱,改成和六哩外城鎮同名,於焉誕生傳奇的塔可亞營。
以中將退伍的辛克上校
辛克1927年畢業於西點軍校,在美國空降之父,”比爾”.李少將成立第一傘兵營時,即自願加入,擴編成501團時,為B營營長,在成為團執行官後不久,即接掌503傘降步兵團(PIR)。隨後負責籌組506PIR團,該團於1942年7月26日啟動成軍,不屬於任何師,當時空降師只有一個82師,506為孤鳥團。他好杯,無公務時總是一杯在手,只有尼克森贏過他。尼克森總有源源不絕的烈酒供應,早上都起不了床,是個典型的夜貓子,過了午一直到半夜都精神奕奕,正好和早鳥型的溫特斯完美互補。在荷蘭那個早上,溫特斯要邀他一起去視察部隊,派傳令兵去叫他起床數次都無效。自己去時,拿水壺澆他,水一出壺就發覺是尿不是水。一慌之下,尿水濺到自己,大為惱怒,尼克森大笑。這一點剛好和影片所現相反,溫特斯急急去換衣著,視察也免了。
溫特斯敬佩他的團長,但認為營長史炊爾中校不適任指揮官職務,不過和連長索柏中尉相比,史炊爾則升級到有如巴頓將軍。從第一眼見到索柏,他就知道彼此不對盤,索柏欠缺一個領導者所應有的一切技能。
影集中的史炊爾中校
索柏倒是一個十足的軍人,他在幼年時就進了考憋(Calver)軍校,是第一個至E-連報到的軍官,赫施特是第二個,溫特斯第三。索柏在體能方面算是極優秀,智能和專業素養卻完全不及格。
他會害死我們!
在演習夜間對抗時,E-連就埋伏位置後,一陣微風吹動樹葉。索柏突然跳起來大叫:”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
“耶蘇.基督”溫特斯聽到旁邊一個士兵唸著:”我們要跟這人上戰場?他會害死我們!”
禁士官兵假是索柏的嗜好,卻不關溫特斯痛癢,不愛交際的他,假日留守愉快自在。偶然去一趟塔可亞鎮,也是去上教堂揩油一餐(主日學校校長為受害者)。
索柏派任溫特斯為第二排排長,身為排長,溫特斯首要之務為遴選排職幹部。既是新兵種,又是新部隊,所有士官都得由這些二兵暫時內升。待些時日,觀察個人表現,才能敲定正式幹部。溫特斯將全排34個二兵,分成三個各七兵步槍班,和一個六兵迫砲班。幾天後,就誕生重選出的正式排職幹部。這是任何其它兵種新兵,做夢也不敢想的福利,例如二兵詹姆士.迪爾直升排士官長,表現令人心服口服。葛尼爾,馬丁和朗尼升為中士,喬.托依和”大牛”藍道曼為下士。日後孚眾望的連士官長李普敦,也由二兵直升中士,惹來索柏看不順眼,一再將他禁假。
此時506PIR團官兵左袖臂章,為白色圓圈內三道紅白藍橫線,代表訓練單位,不屬於任何師(影集中第一集官兵所佩即是,後中間白線改成黃色)。101師於1942年8月16日啟動成軍,506團在麥考營地時,改掛啸鷹臂章。
訓練單位臂章
溫特斯方向感極佳,在夜間操練科目時,許多軍官經常迷路,辛克注意到溫特斯從未出錯。在塔可亞第一星期出操時,他叫住溫特斯,簡單問了一兩個問題,回到辦公室,就將溫特斯升為中尉排長,索柏同時晉升上尉。
索柏帶領E-連的方式,被形容成”惡毒”。相鄰的D-連F-連對比之下,平穩安逸。E-連成員以驚人速度進又出,軍官尤其嚴重。傘兵訓練嚴格,軍官更吃重,他們的課程只領先士官兵一個科目,每天開夜車,才能在第二天教給下屬。索柏又只有減分,沒有加分,壓力大得不得了。所有第一批軍官不久都離去,包括排副尼克森轉調營職,有的乾脆離開空降師,只有溫特斯一人屹立不搖,堅守岡位。(影集中,哈利.魏許少尉由82師調來時,索柏用憎恨的眼神望尼克森,因為他請調獲准,正要離去。)
塔可亞的W特別連,W代表Welcome(歡迎)或Washout(淘汰)。這個連是用來觀察新兵是否適任,出去的速度很快,只是方向相反,官兵稱之為”母牛連”(Cow Company) C連。大家都討厭這個連,原因在於其住宿條件,整個寢室建在泥地上。下雨天時,睡到一半會聽到流水聲,因為行軍床會隨地上變泥漿而下陷,整個人幾乎貼地。等待退訓的人時間一到,如釋重負。
駕機的比跳傘的緊張
塔可亞營地為傘兵基本教練基地,並非傘訓基地。1942年9月,辛克卻找來當地工業富商,用堆土機剷平一個山的山頭,構築了一條長度不夠的跑道。又向上級討到一架C- 47運輸機,要部隊先體會當傘兵的滋味。當然是由軍官身先士卒跳五次傘,取得合格驗證。還為所有低階軍官舉辦了奧林匹克比賽,包括伏地挺身,拉單槓,上下酷拉西山賽跑等項目。結果溫特斯以第一名勝出,成為首跳”跳傘長”(Jumpmaster),排首跳第一席。飛機到跑道盡頭必須順著山坡衝下,取得速度再往上爬升。降落時,到跑道盡頭必須關掉一具引擎,繞著山邊緣滑停,駕機的士官和跳傘的人比看誰緊張。
C- 47空中列車運輸機
溫特斯體會的結論是,飛機要降落前先跳機,比跟飛機著地要安全得多。果不其然,在軍官跳完五次傘,舉辦了一次自願跳,參加者賞以亞特蘭大一遊,溫特斯參與盛會。然後就輪到士兵跳了,在第二架次跳出後,飛機降落時衝出跑道墜毀,計劃有疾而終,506PIR團乖乖等待去正式傘訓基地本寧堡,才開始傘訓。
為了和在馬來亞,一個創下72小時行軍100哩紀錄的日軍單位別苗頭,辛克下令506團586人,於1942年12月1日,在嚴寒雨天徒步行軍至118哩外的本寧堡。第一晚氣溫陡降至冰點以下,早上醒來時,溫特斯發現因無帳篷遮蓋,睡袋凍結在地上,傘靴硬到無法穿上。但在12月4日抵達目的地時,只有12人未走完。全程耗時75小時15分,實際行軍33小時30分,贏得一張褒揚令。
在本寧堡的傘訓順利結訓,只除了索柏,溫特斯對他的忍痛功夫大為折服。索柏有一雙大扁平足,跑步時像一隻受驚的鴨子。每次跳傘落地,都是一場折磨。甚至有一次在落地前,不自覺的收起膝蓋,導致屁股著地,跛了好幾天,成為笑柄。
1943年3月初,506團從本寧堡調到北卡的麥考營地,開始最徹底的嚴格訓練,著重在空降敵後的運動和戰鬥。戰場的壓力讓索柏的無能日益顯現,不知好歹的他對部屬更加嚴酷,終於引起一連串的報復行動。野戰演習時地圖不翼而飛,讓他迷了路。甚至在一次演習傷患救護時,醫護人員將他麻醉,施以模擬盲腸移除手術。索柏醒來後,發現腹部竟然有完整縫線傷疤,一直沒找出是誰幹的好事。
8月22日,506團抵達紐約州的香客思營地,又稱”美國最後一站”。9月5日5000人擠上乘員定額1000的英國船薩馬里亞號,啟程渡過大西洋。抵達後,派駐在倫敦西方50哩外的艾德本,繼續訓練。3月8日傘訓,二兵迪翠奇傘未開,成了E-連第一個殉職人員。
非陣前起義,是敵前叛變
在英國,為了索柏和溫特斯因10月30日之衝突,鬧到要上軍事法庭之事,E-連士官隊密謀陣前起義,而在休息室開會時,溫特斯在場。他去告誡,他們所為並非陣前起義,而是敵前叛變,可能得面臨行刑隊。因為全軍如火如荼,即將登陸開戰。那知此時,索柏突然走進來,他望著士官隊,他們也望著他。朗尼首先鎮定下來,開口:”現在,我們要如何改進體能訓練?”,索柏拿起一本書走出去,溫特斯看索柏的表情,認為他大慨察覺了氣氛有點詭異。
士官們豁出去了!因為正因開戰在即,士官隊有恃無恐,101師在D-日有一獨特地位,它負責開第一槍,而非老大哥82師,101師跳在82師之前。所以諾曼第空降前,被大肆宣傳的是艾森豪訪問101師的照片。它原來的師長,正是空降之父-”比爾”李少將,他負責規劃D-日空降,101師官兵講好,D-日跳出機門時,要喊”比爾.李”,而非媒體常提那個印第安酋長的名字”酋納黎摩”,這一點溫特斯有作到。比爾.李在D-日前幾月突然心臟病發,臨時由泰勒少將接任,並未改變101師先跳的次序。
如果101師在空降前槍決了一隊士官,丟差的非辛克莫屬。結果倒楣的,當然是那個不知好歹的連長和無辜的營部執行官-霍頓少校。霍頓身為執行官,得負責軍事審判,為此找來相關手冊法條,K了整整兩天書,幹得要死。塵埃落定後,溫特斯回來接掌第一排及連執行官,他去找溫特斯,對他說: ”很高興你能回來,團長也很高興”。
給你五元打斷我的手臂好不好?
5月31日,506團進駐奧珀特利機場,第一次被告知空降地點。原定空降諾曼第的前一天,6月4日,全師集結在機場,做最後裝備檢查。領了在美國首都剛鑄好的十法郎,和印在絲巾上的諾曼第地區地圖。當晚晚餐有牛排,洋芋泥,豆子,白麵包和冰淇淋,士兵譏之為”養肥待宰”。師長泰勒訓話:”給我三天奮戰,就可撤退出戰場!”,也終究變成譏笑話題。
當天,連上的須密茲少尉不停向溫特斯挑釁,要跟他比劃拳擊。溫特斯從在高中時的嗜好就是摔角,最後兩人同意比劃摔角。不意須密茲的脊椎骨竟被他扭裂兩處,住進醫院,傘也甭跳了。消息傳開來,二十四小時內,好幾個傘兵來跟他打商量:”給你五元,折斷我的手臂好不好?”。
下一個春天的野花怒放
6月4日的登陸因天氣惡劣取消。506團於5日午後08:30再度進入機場,81架大腹便便的C-47機腹下綁著彈藥包,靜靜地等著他們。溫特斯帶著他編號#67的17人支隊,走向負責載他們奔赴戰場的42-100646號座騎時,經過一個高射砲陣地,注意到英軍組員眼中含著淚水。望著一旁盛開的野花,溫特斯不盡想著自己是否能見到下一個春天的野花怒放。
夏令時間10:30天才黑,傘兵們各懷心事坐在飛機旁地上,望向落日。十點將近,開始起身準備登機。身駝125磅裝備,個個搖搖幌幌鴨步走向機門,要兩人拉一人推才上得了機,上機後直接坐到指定席位坐定。預定起飛時間為午後11:10,清晨01:20投出。
所有空降人員制服上都被噴上一種能防毒氣攻擊的藥劑,這種藥劑使制服布面變硬變重,又臭不可聞。包括溫特斯在內,許多人都棄之不穿,因為”即使要死也不要死得那麼難受”。溫特斯為了減輕負重,連副傘都放棄,靠祈禱主傘不要不開飛完全程。
溫特斯注意到二兵李奧納不堪負重,少帶一條步槍彈帶。告訴他會為他多帶這條彈帶,著地後要記得來拿。溫特斯此生未再見到李奧納,只接到他從英國醫院來信,報告他第一天就受重傷後送。他怕溫特斯一直帶著這一條彈帶在找他,不知溫特斯連自己的彈帶都被風吹走,哪來多一條彈帶。
空降諾曼地前,英軍提供的腿袋,證明是條大烏龍。這個腿袋綁在腿部,在著地前拉出一個金屬插銷,腿袋就會掉下,以一條20呎長的繫繩繫在腿部。這個腿帶先落地,可讓傘兵有個心理準備,立意雖善,但在防空砲火滿天的戰場,完全失控。
午後11:13,439運輸大隊的空中列車機群啟程,槳葉咬進夜空黑漆爬高。機隊分成兩群,載著E-連139人的八架,位於在相隔10哩的第二群(36架)。地面上的人嚴肅的望著機群轉向東南方,以150哩巡航時速漸漸消失在黑漆裡。
只剩一把戰壕刀
一待飛機平順巡航,機工組即將機門移除,並將裝機槍等重武器的裝備袋移到門口。起飛後兩小時,望下英倫海峽,五千艘大小船艦遍佈海面,身為跳傘長的溫特斯就坐在門口觀禮台首席。一飛越法國海岸線,飛機爬升至1,500呎高度。雖然離空降區尚有一段距離,溫特斯決定趁早讓人員就緒,以防意外得緊急跳出。下令全員起立,掛鈎,報數,第十七號”大牛”藍道第一個報數,往前報到第一號。”大牛”排在最後,就不會有人敢縮腳不跳。
隨著防空砲火逐漸在法國上空出現,準備跳傘的紅色警示燈,在01:10A.M.亮了。綠燈應該在十分鐘後亮,但突然一顆砲彈炸在機腹下,一個破片打中機長薩門斯少尉的的腳,薩門斯立刻伸手扳開綠燈開關。溫特斯驚見跳傘綠色燈號,200哩/時空速太高,離地又只有400呎。但已無選擇餘地,溫特斯下令跳出。自己先將機門旁,裝著機槍等的重裝備包丟出,再將自己腿袋丟出,跳出機門。卻見胸前背包和腿袋繫繩,被引擎尾流加上高速氣流造成的暴風扯斷,帶著他所有裝備包括彈藥和分解的M-1步槍消失在夜空中,防身武器只剩一把戰壕刀。 (影集中第一集第一個畫面,一位傘兵舞弄之刀即是。戰壕刀和刺刀的差別為無血槽,握把附碎骨器bone crusher)。M3戰壕刀於1943年,取代第一代銅質老虎指握把戰壕刀,原本只配發給空降師和遊騎兵等精銳單位。
M3戰壕刀
著地後,溫特斯完全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知道腿帶掉在右方不遠處。通常一機十七名傘兵(半個排)著地後,前後距離約為一哩。第一名傘兵和前半部傘兵,應朝飛機飛去的方向走向集合點,最後一名和後半部,應朝飛機來時方向走向集合點。但在當晚的諾曼第混亂狀況,證明不可行。
正當溫特斯緊張之餘,在一棵樹旁灑了一泡尿,定下心來。一名傘兵跳在附近,去幫他割掉束身帶,認出是F連的補給士官。看到這個士官已有衝鋒槍,跟他討了一個手榴彈,要帶他繞過機槍陣地,去找回他的腿袋。士官猶豫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上路。MG-42機槍突然順著兩人必須橫越的路開火,溫特斯爆粗口打消主意,士官如釋重負,一起遠離機槍陣地。
誰偷了我的戰壕刀?
空中傳來另一波載著82師的C-47引擎聲,德軍的注意力轉向空中,讓地面上的人鬆了一口氣。兩人繞過一個20mm砲陣後,聽到黑夜中傳來一陣窸嗦聲,溫特斯按了一聲玩具蟋蟀,得到兩聲回應,很高興看到出現的是包括李普敦中士共12人,其中有幾個剛降下的82師傘兵。
為了找出往E連目的地聖康督孟,溫特斯借了一襲雨衣,蓋在頭上作為遮幕,將戰壕刀插在地面。拿出蠶絲布的地圖判讀完後,卻發覺戰壕刀被人摸走,這下真的手無寸鐵了。溫特斯胸中湧起一股怒火,慢慢站起瞪著眾人,82師的傘兵神經緊繃,冷汗冒出。但此時此地不是發作的時候,溫特斯吞下苦水,帶隊上路。
02:30,溫特斯靠著玩具蟋蟀,確定遇上第二排排長康普頓少尉,葛尼爾中士,馬拉其下士,喬.托依下士等。康普頓和葛尼爾的武器都在跳傘時遺失,身上只剩傘刀,李普敦則是弄到了一支傘兵專用的折疊槍托M1A1卡賓槍。見到喬.托依右手裹著蹦帶,原來他特別小心要保住裝備,用手纏住腿袋繫繩,以免斷裂。不料暴風扯的力道,竟然使繫繩切入手掌,深可見骨。
M1A1卡賓槍
03:00溫特斯遇到502團第三營營長寇爾中校和他的50名傘兵,加入他們。在停下判斷情勢時,溫特斯驚見寇爾中校未掩蔽就使用照明,大辣辣看起地圖。這種魯莽個性讓他贏得一面國會榮譽勳章,也讓他在荷蘭送了命。
行進中聽到一陣馬蹄聲,是德軍一排步兵護送的四輛馬車運補車隊,寇爾中校和他的傘兵準備伏擊時,要溫特斯,李普敦,康普頓,葛尼爾,喬.托依等,缺槍少彈的E連五人組一旁納涼去。中伏的德軍死了幾人,投降有十人,兩輛馬車得以調頭逃掉,寇爾的隊伍只有伯恩少校陣亡。
在一陣爭相搶武器和戰利品的吵鬧中,溫特斯,葛尼爾各搶到一把手槍,但小到像玩具(應該是軍官佩帶的華特PP或PPK)。
華特PP.32
破曉時,溫特斯認出已走到往聖康督孟的D-14號道路路口。和502團道別後,又來到一個似乎是遭到盟軍戰機掃射留下的德軍殘破運補車隊。溫特斯找到一支看來是德軍搜刮來的M-1步槍戰利品,跟人討了一些彈藥後,總算恢復一點信心。
天亮不久,遠處傳來海軍艦砲隆隆聲,登陸行動開始了!砲彈撕裂空氣,通過上空的聲音,讓傘兵心安,終於不再是孤軍了!
隨著接近目標,友軍越聚越多,D連有25人,史炊爾的營部四十人,包括好友尼克森。第二營總共有80名官兵,其中E連官兵11人,加上兩梃30機槍,一門60迫砲,一隻沒有彈藥的火箭筒。
布禮蔻大宅院之役
09:30,第二營來到離聖康督孟3公里處田園。這裡的農人,都受雇於前方布禮蔻大宅院業主一位退休法國上校。縱隊端槍前進,一梃MG-42機槍突然從縱隊右方350碼處林線,向他們開火。
D連的凱利少尉奉命去清除這梃MG-42機槍。凱利未勘察地形,就帶隊直接衝鋒,被猛烈火網逼回,幸好未損失一人。
史炊爾改派E連,包括自願請纓的辛克團長駕駛,二兵洛林(因此役獲頒銀星勳章) ,溫特斯所謂E連只有十二人。溫特斯自己爬行至目視砲陣距離,勘察地形後,決定分兩組,利用兩行平行樹籬作掩護,採雙包抄戰術,掩向敵陣在布禮蔻大宅院,正在轟擊猶他海灘的四門德軍105大砲。樹籬末端和砲陣仍有相當距離,需要趁德軍來不及充分反應,衝鋒進入長達400呎的L形戰壕裡,才能攻擊這些砲陣。
康普頓,一組六人沿第一排樹籬摸近,溫特斯這一組,沿第二排樹籬進入攻擊發起位置就緒後,溫特斯以手勢命李高特的30機槍開火,其他人也加入,掩護第二組康普頓主攻三人(另三人掩護,其中李普敦爬上樹)。敵人機槍回應,壕溝中其他德軍用毛瑟步槍反擊。一頂德軍鋼盔突出在壕溝外,溫特斯舉M-1瞄準扣一下扳機,在鋼盔掉出視線稍後,找到地上一灘鮮血,人卻無蹤。
康普頓三人沿樹籬進入位置,投出的手榴彈一爆炸,溫特斯即帶隊跳出壕溝衝鋒。
當溫特斯,洛林和葛尼爾衝向第一門砲陣地時,三個德軍跳出壕溝,跑向另一邊樹林防線。溫特斯大叫"幹掉他們!",同時舉M-1開火,一槍打中一名德軍後腦,他立即像一個布娃娃委頓在地。洛林的湯姆森陣放,作掉了第二個德軍。但葛尼爾開槍未中第三個德軍,溫特斯舉M-1擊中奔逃中的那名德軍。葛尼爾的二次湯姆森陣放,又沒擊斃該德軍,在他呼號"救命!”聲中,馬拉其對他的頭打了致命一槍。
第四個德軍跳出壕溝跑向遠處樹籬,溫特斯再度瞄準開槍,德軍身體旋轉落地如遭重擊。從E連進入壕溝至此只耗時20秒,就攻下第一門砲。為了防止德軍從壕溝另一頭潛來,溫特斯低下身往前探查。發現一對槍手正在架設機槍,射出兩顆子彈,一顆集中槍手屁股,一顆擊中助手肩膀,溫特斯未停留就離開。
準備攻第二門砲時,溫特斯看見三個德軍接近,小聲吩咐弟兄:"將射距調整到兩百碼"。洛林沉不住氣,在225碼處開火,只傷了一個德軍,卻全被逃之夭夭。拿下第二門砲相對輕鬆,砲手逃光,除了六名手舉過頭,一面走來一面用補習班美語說"不要弄死我"(No make me dead)的認命德軍。
攻第三門砲時,臨時自告奮勇來助陣的四人之一,A連一等兵霍爾陣亡。溫特斯派一名傘兵帶了擄獲的德軍在諾曼第砲陣地配置圖回營部,並要求補充彈藥。這名傘兵在半路上,問一名准尉營部所在,導致准尉抬頭指引方向時,頭部中彈身亡。
援助久久未來,溫特斯自己回去求助,卻見史炊爾和其他軍官只顧看地圖,完全沒有其他動作。忍不住破口大罵,把所有人嚇壞了,急忙給他彈藥,並讓史畢爾帶人去援助,F連也有人直接向溫特斯請纓。溫特斯把拿到的TNT炸藥,餵進三門砲砲管,用白磷手榴彈引爆,砲管像香蕉皮一樣裂開。準備攻第四門砲時,史畢爾帶了三個D-連弟兄來,請纓攻第四門砲,卻遭一梃MP-40手提機槍將三人放倒,非死即傷。史畢爾單獨跳進砲陣,以湯姆森衝鋒槍掃射,將受驚竄逃的德軍全擊斃。
四門砲全遭摧毀後,E連撤退時,溫特斯照例殿後。從壕溝中爬出時,發現那一對留在原地的受傷機槍手,又在架設機槍,一舉將它們全擊斃。臨走時,命馬拉其以迫砲轟炸大宅,馬拉其只剩一管單獨砲管,配件全無。用砲管瞄準,很精準的將15發炸彈投進大宅,震裂了所有窗戶,溫特斯大加讚賞。
第二營營長史炊爾中校,命溫特斯回去肅清砲陣地德軍。參-2的好友尼克森帶了兩輛最先從猶他灘頭登陸的第四師薛曼戰車來助陣,加上三十名傘兵,回到布禮蔻大宅院。坦克單用30和50機槍對林線和大宅掃射,就"說服"殘餘的第90團第6砲陣德軍不再逗留,此役歷時三小時。
E連終於喘一口氣可以休息。在官方正式宣佈前,魏許少尉已給溫特斯帶來連長密漢中尉的噩耗。魏許的傘在落地前,正好飄過載著密漢和連部人員的運輸機殘骸,知道所有成員不太可能生還。
6月7日,溫特斯暫時接掌E連,連上人員已連夜趕來,增加不少。第一排排副魏許少尉接掌排長,康普頓仍為第二排排長,勞溪第三排排長,排士官長迪爾補伊凡斯連士官長位置。
506團團長辛克上校,因此役推薦溫特斯接受國會榮譽勳章。但師長泰勒少將認為101空降師,一次只能授予一枚國會榮譽勳章,將其降為傑出服務十字獎章,國會榮譽勳章頒于寇爾上校。溫特斯於7月1日閱兵典禮,接受布萊德雷頒頒獎。
6月7日04:00,506團第一營由戰車伴隨,通過比爾維爾,只遭遇象徵性抵抗。06:00,第二營要通過,E連當矛頭,卻遭遇馮.海德上校的德軍第六傘兵團頑強抵抗。史炊爾派F連,在連長莫費上尉帶領下,從E連左翼攻擊,遭遇也一樣舉步維艱。加派了預備隊D連,由連長格羅斯上尉(史畢爾在D連時,槍殺一抗命士官,就是向他報告)帶隊繞過F連進攻,也因頑強抵抗而停頓下來。
溫特斯沿著火線上下,大叫:”射擊!不要停!”聲中,E連的槍管在一個又一個彈夾跳出又餵進中發熱滾燙。60迫砲在葛尼爾吼出數據聲中,也不停噴出炮彈,E連一吋一吋的向前推進。
靠09:00時,第一營由幾部戰車伴隨抵達。營長透納中校,高高站在領頭薛曼的艙口,對裡面的戰車長下指示。溫特斯搖搖頭,認為這位趾高氣揚的西點軍校生,冒的險也未免太大了。
配備76高速砲的薛曼
德軍的機槍口轉向薛曼,在一片子彈打在車身發出叮噹聲中,坦克的76MM高速砲射出的榴霰彈,撕裂了德軍陣地。但終有一發機槍子彈,找到了透納,讓他掉進車裡斷了氣。
還要再見第六傘兵團
D連趁機繞過德軍側翼,進入比爾維爾,德軍認輸撤出。但這只是101師和這個德軍第六傘兵團,在戰爭結束前,數次交鋒的第一次。
第二天,E連退居預備隊,在營部擔任警戒。其餘部隊往南,向目的地聖康督孟推進。在13號國道和D-913路口旁野地,D連連長格羅斯上尉被砲彈破片打死。史畢爾槍殺抗命士官一案,遂不了了之。
E連退居火線後,也不得安寧,”德佬!”有人大叫:”德佬在空地!”
溫特斯衝出指揮所,看到一整營德軍,散布在聖康督孟和指揮所中間的沼澤地,大叫”機槍開火!打他們,李高特!”
連上兩梃機槍吐出火舌,德軍大亂。有的向南逃,但大部分向西逃,卻碰上第三營的傘兵,遭到殺戮,非死即傷。將近800官兵,只有2 7人逃回防線。
E連在接連三天中,獲得休息,優閒的聽著遠處砲聲,偶而有德機冒險前來象徵性的掃射。溫特斯出現的一個麻煩是,他的人無所事事,找到一處酒藏,盡情暢飲,讓他忙著沒收和處罰。
6月8日,101師開始進襲卡雲坦,馮.海德上校的德軍第六傘兵團將進城的橋炸毀死守。馮.海德上校和團部失聯,人數彈藥補給都不足,但絕投降。第二營奉派至德軍可能逃竄的城西沼澤地,史炊爾派F連佈署在左翼,D連為預備隊,E連負責主攻進城。
子彈擊中反光屁股
營部這些軍官在塔可亞和英國千方百計逃避夜間演習的後果,終於出現。竟然令E連在只靠燃燒車輛的火光中,在沼澤地跋涉泥濘前進,造成陣形大亂。原定應於05:30 完成在攻擊發起線集結,06:00發起攻擊,卻無法集結完畢。等待時,營部參-1的拉文森少尉,走到野地,拉下褲子蹲下。白白的臀肉在月光下一現,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擊中屁股,拉文森慘叫一聲倒下,被人緊急拉進掩蔽。拉文森被送回美國,但所乘C-47運輸機掉進大西洋而亡。
E連終於來到進城一斜坡,成兩行縱隊,沿道路旁前進時,路沖的旅館內機槍開火。魏許少尉帶了六人,衝進鎮內,緊跟在後的班長瑞德,突然僵住,無法動彈,造成塞車,所有人成了活靶。
奪下卡雲坦
溫特斯急的跳上路面,怒吼比手勢,叫部隊趕快往前衝,讓自己成了唯一活靶。所有德軍機槍往他身上招呼,腳邊塵土飛揚,就是上不了身。終於隊員發覺,平時溫和的長官變得比德軍機槍更可怕,紛紛起身衝向前,經一番激戰,奪下卡雲坦。
506團把防守卡雲坦的德軍傘兵趕出去後,第二營奉派至鎮外佈陣,以防德軍逆襲。當晚誤遭史密斯刺刀捅的弗洛伊.泰伯上士,是因他穿了一件德軍雨衣(影片前段,在廣場炫耀的那件迷彩雨衣),不能怪別人在暗夜中看錯。
第二天的戰役,其實從清晨五點多鑿戰至下午四點半,美軍第二裝甲師抵達,才擊潰德軍攻勢,比影集濃縮的戰況更慘烈。德軍動用了四型和五型坦克,加上配備88加農砲的無旋轉砲塔驅逐砲車(Jagdpanther獵殺豹)。
Jagdpanther驅逐砲車
驟然出現的德軍坦克,讓守第二營中間防線的F連大亂之餘,向後潰散。左翼的D連見到右翼完全暴露,也跟著撤退。一個連接一個連,一個營接一個營,全退回卡雲坦。只剩守最右翼的E連堅守,苦撐大局。造成這個骨牌效應的F連,連長莫費上尉因此丟了官。
第一排排長魏許少尉,設法去訪守F連留下的空白地帶。帶了一名帶著火箭筒的傘兵麥葛萊,逼近德軍突擊砲車時,麥葛萊大叫: ”排長,你要害死我! ”(排長原文lieutenant,有些影片將之直接翻譯成:"中尉",和國軍軍規迥異,國軍下級不得對上級稱呼官階,必須稱呼職階或"長官",對士官長以下士官,則一率稱:"班長",美軍則對軍官只稱官階或sir)。
但當時狀況並沒那麼危險,魏許極為機警,突擊砲車位在斜坡上端,魏許選了斜坡下方,砲車主砲砲管無法壓那麼低。砲手見到剋星火箭筒,情急之下用牛刀殺雞。88加農炮彈一發一發射過兩人頭上,都打在後方樹苗叢,一直到被火箭彈從腹部射進車身,引爆車內彈藥.為止。
德軍甲車受到震撼,停下不敢前進。史炊爾終於將F連和D連趕回火線,穩住了陣腳。
下午四點半,美軍第二裝甲師抵達,配備76高速砲的薛曼,展開砲擊。德軍甲車一輛接一輛被彈爆炸,紛紛倒車撤退,步兵也跟著後撤,一齊退回陵線後。此役E連戰損九人,幸好都只是受傷,加上前一天十人,總共十九。
23:00,E連開始徒步行軍走回卡雲坦休息,沿路仍有零星鎗火,差點又損失一人。下士藍道走在溫特斯前,突然大叫:"X!我中槍了!”,覺得有一股液體從背部流下,藍道頹然倒地。溫特斯幫他解下裝備,發現子彈擊中的,只是背包中多帶的一隻水壺。
E連救了整個師
回到卡雲坦後,師長由辛克陪同前來向溫特斯致意,告訴他若非E連堅守岡位,穩住大局,全師都將失守陣地,後果不堪設想。溫特斯未因此役獲頒獎章,但獲真除連長,並於7月1日晉升上尉。
在卡雲坦養腿傷時,一個晚上溫特斯仰望夜空,見到一個像流星的亮光,拖著尾巴往英倫方向飛去。但它並非往下墜,而是往上升。溫特斯第一次見到了希特勒的秘密恐怖武器-V1火箭。
同時,密漢的十八人第66支傘隊全數陣亡,獲得證實。目擊者看到那架C-47中彈,向右滾轉,轉向180度,飛行員打開落地燈,似乎在找著陸點,卻撞上樹籬爆炸。
6月20日,E連撤離火線前,布萊斯在巡邏時,被狙擊手擊傷前,先看見狙擊手。他沒有先開槍,而是照訓練時的標準動作,先出聲警告,並指出狙擊手所在,才遭了殃。布萊斯存活,且參加了韓戰,並以二等士官長在駐台美軍顧問團服役。
當晚馬拉其帶隊作最後一次巡邏,擊斃一名德軍,為E連在卡雲坦的行動畫下句點。
早就一路殺到柏林
辛克帶來一位歷史學家/作者瑪薛,訪問溫特斯,報導布禮蔻大宅院之役。後來溫特斯讀到報導中,提到他帶了200人打了此仗,不盡大怒說:"如果我有這麼多人,早就一路殺到柏林了!"
十天後,101師由83步兵師換防,搭卡車至謝博休憩。一毛不拔的溫特斯找了一家洗衣店,掏腰包幫全連洗了制服,以示謝意。他告訴尼克森:”反正我不喝酒,就管它了!”
E連的船於7月11日在猶他灘頭登上運輸船,7月13日早上8點,回到英國的南安普頓,整隊行軍搭上運兵火車,於中午回到艾德本團部營地。E連被分配住進一農莊,士兵的寢室是一大型馬廄,畜棚當公寓。這個馬廄於2004年,被運到101師的搖籃-塔可亞營地,作永久保存。
用刀在槍托上刻了五道凹痕
安頓好第一件事,就是領取新裝備,包括制服和武器。溫特斯選了一支新M-1步槍,依照自童年就熱愛的西部片規矩,在槍托上用刀刻了五道凹痕,代表被他殺的五個德軍。
第二天7月14日,全連得到七天慰勞假。到了09:15,全部去了倫敦,只剩下溫特斯一人獨守空閨,療在卡雲坦腿部槍傷。一直至7月16日,才動身前往,在倫敦各景點逛了兩天,社交白痴的溫特斯就覺得無聊,離開回營地。一方面受不了被迫共住一室的陸軍飛官,不論睡著或醒著,不停歇的呻吟和啜泣。溫特斯跟魏許中尉抱怨:"他出一次任務,只要兩個小時,就可回來享熱食躺床上。我們可是一天接一天二十四小時出任務,他卻躺在那裏療他的崩潰神經!”。
倫敦休假回來,溫特斯面臨整補連死帶傷,戰損達47%的E連。首先在迪爾抗議聲中,將他昇為少尉,所留連士官長空缺虛懸,等李普敦傷癒回來接掌。魏許昇為中尉,任連執行官。康普頓昇為中尉,任第二排排長。孔雀少尉也昇為中尉,任第三排排長,勞溪少尉為第一排排長。下士藍道昇為中士,葛尼爾中士獲昇上士,馬拉其和穆克昇為中士,席福弟昇下士。參與”叛變”,被辛克由中士降為二兵的朗尼回任中士。
比劃摔角,脊椎骨被溫特斯扭裂的須密茲少尉也回來報到。但兩人之間畢竟難免尷尬,溫特斯將他改調至A連。
二兵排長管中士班長
葛尼爾在從諾曼第回到英國獲昇上士後,和另一士官偷渡了兩個穿豹皮緊身衣的女郎進入士官寢室,被孔雀中尉抓包,向溫特斯報告。溫特斯氣壞了,罰葛尼爾對一個虛擬連隊出操好幾個鐘頭。葛尼爾後來受不了,向溫特斯告饒,說他無法對空無一人的操場下口令。溫特斯放他一馬,交換條件為降為二兵,減薪三分之二,但仍擔任剛獲任的迫砲排排長。好玩的是,馬拉其同時獲昇中士,真除迫砲班班長,造成一個在其它部隊沒有的詭異現象,就是中士班長要聽命於二兵排長。E連三個步槍排,各有一個六人迫砲班,這三個迫砲班合組成一個迫砲排。
在原訂8月17日的一次空降行動前,溫特斯得了要命的牙痛。駐團牙醫飛樂上尉為他補牙,鑽了他兩顆牙,沒解決問題,卻切斷了神經。師部牙醫告訴溫特斯,必須送醫院動手術,溫特斯不願錯過即將實施的空降行動,讓師部牙醫拔了這兩顆牙。其病因其實來自缺少維他命C,而二戰美軍K口糧中的檸檬粉,是軍隊中唯一維他命C來源。但軍方從未說明這個重要資訊,卻因大家都討厭此檸檬粉而不吃,很多人都有同樣的慘痛經驗,終於造成沒有人敢去找飛樂上尉看牙。更倒楣的是,因巴頓帶著新成立的第三軍登陸後,攻城掠地,進展神速,空降行動預定降落地點已被攻下而取消,溫特斯白白損失兩顆牙。
二戰美軍K口糧
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行動,溫特斯必須趕快更換裝備,卻發現新上任負責補給的參-4主管,竟然是索柏上尉。溫特斯盡量避免和他直接接觸,但在少數不得不接觸的場合,總會好奇不知索柏對於被拔官是否心存感激,否則跟著66支隊的C-47掉下去的,就不是密漢而是他。
隨著第三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九月初的兩次空降行動也先後取消。9月13日,第二營所有幹部齊聚一堂聽取簡報,營部執行官霍頓少校告訴他們,這次的空降荷蘭行動叫做市場花園,大家不用心存僥倖,因為市場花園是由蒙哥馬利元帥主導,不會取消,大家都知道這傢伙有多愛讓人親吻他的屁股。
9月17日,超過1,500架C-47,拖著450架以上的滑翔機,載著一個英國空降師和兩個美國空降師,從24個機場起飛,浩浩蕩蕩飛向荷蘭。
整個空降師分為老鳥和菜鳥,前者的經驗讓他們沿路上預期目標區滿天炮火,曳光彈橫飛,後者則祈禱德軍措手不及只送上零星炮火。哪知兩者都落空,目標區完全沒有歡迎陣仗。德軍完全沒預期盟軍有白痴將人送到為了避開西線盟軍優勢空優,而轉進至少兩個黨衛軍裝甲師的戰車和大量步兵的荷蘭,而真的吃了一驚,根本無法立即反應。
溫特斯著地後,收拾完傘具,立刻奔向集結地點。沿路上最大的威脅,並非德軍,而是滿天紛紛降下的傘兵,和因開傘震動而脫落的鋼盔,武器,裝備包和各種重武器。
比預期集結時間晚,集結完後,第二營立即向責任目標的橋樑前進。D連帶頭,E連緊跟,營部連和F連依次在後,沿路一槍未發。但橋樑一入眼簾,情勢丕變。進入村鎮時,一發88炮彈從頭上呼嘯而過,炸在近旁,一梃MG-42機槍接著響起要命的歡迎光臨荷蘭序曲。
史炊爾命部隊沿道路兩旁展開,E連在左,D連在右,緊挨建物小心前進。88砲再度開火,D連一個火箭砲伍慢慢爬近對砲陣地,射了一發火箭彈。
傘兵小心繞過煙塵滾滾的砲陣地和組員屍體,前進到距橋50碼處,一聲震天巨響,橋面帶著各種碎片飛上天,只剩中段橋面完整留存,德軍炸了橋。
辛克破口咒罵,派營長拉普剌(La Prade,他在突出部之役,支援第十裝甲師時,被冤枉炸死 )少校在E連掩護下,帶著第一營趕往河對岸邊,建立據點。E連的機槍射向德軍後衛,第一營在橋上木石殘礫中,踮著腳尖前進完成了任務。當地一位滿懷感恩的居民,捐出藏在穀倉裡的黑市木材,讓工兵得以花了兩小時,構築了可以讓506團所有人勉強過橋的橋面。天黑時,E連也到了對岸,第一天以下雨結束,溫特斯找了一個柴房當遮蔽就寢。
第二天,506團到達艾恩霍文外圍,第二營領頭,E連在右,F連在左。前進時,一門88砲開火,E連奉命轉向左翼,由北面進攻。剛由副排長昇任排長的布魯爾少尉,帶第一排當矛頭。來自加州的布魯爾以為paratroop是滑雪部隊,而錯加入空降師。他正確的派出稀疏接敵火線,但他的經驗不足立刻顯現,因為他違反了溫特斯一再告誡不可犯的錯,而置身於接敵火線。他應該留在排上,卻跑到最前,身上掛著地圖筒和望遠鏡,挺著6呎4吋高的身體,揮舞手臂,做出指揮動作,引來槍火勢不可免。
果不其然,一聲槍響擊中布魯爾喉部,他像一株被砍斷的大樹轟然倒下。幾個弟兄違令衝出,將他救回,終得活命。
溫特斯接手第一排,將地圖筒和望遠鏡塞入夾克,衣領翻起,遮住上尉徽章,催促所有人衝過空地,德軍零星鎗火未造成任何損傷。一對88砲開火,準頭不佳,被傘兵迫炮和火箭筒打趴,俘敵五十。
進入艾恩霍文後,歡欣鼓舞湧入街上的居民,給506團造成大困擾。溫特斯急急將E連趕離鎮上,前往多莫河,奪取並守住橋樑,讓英軍第三十軍團得以趕往安恆,為遭圍困苦戰的英國第一空降師紅魔解圍。
英軍又泡茶
英軍第三十軍團(XXXCorps)終於在下午抵達,卻一到艾恩霍文就停歇下來。溫特斯和尼克森見到英軍組員紛紛爬出戰車,圍在一起倉促升火,燒起開水。尼克森問:”他們在幹嗎?” 溫特斯:”在泡茶,這些人已落後時間表一整天,卻毫不著急,而我們卻被趕集似的催促趕路!"溫特斯當晚在記事本上記下:”我無法了解這種對被圍困在安恆的同袍絲毫不關心,和完全缺乏完成任務的責任感!”
第二天,再度由E連帶頭,在六部英軍克倫威爾巡航戰車伴同,向東方八哩的德軍主要集結地赫蒙進軍。克倫威爾重27噸,為兩用坦克,所配備的75公厘砲穿甲力不足,還遜於57公厘(mm正式中文)戰車砲。
克倫威爾巡航戰車
大約在艾恩霍文東方三哩處,載著E連的克倫威爾戰車,緩緩穿過小村鎮紐能出鎮。不久驚見遠方林線處出現一群德軍戰車,約有五十部之多。溫特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量戰車,大聲叫傘兵趕快下車找掩蔽。這是剛從赫蒙逆襲美軍,回來的德軍107裝甲旅(Panzer Brigade原文為戰車旅)。
傘兵們跳下車,往側面溝渠交叉密佈的田野跑,跳進灌溉溝渠,輕兵器和30機槍,迫擊砲齊射。德軍戰車呈扇形在野地展開,步兵從後跟上。克倫威爾戰車也趕快散開,但已太遲,一部德軍坦克射出的一發炮彈,直接射進一部克倫威爾,組員丟下一位腿被炸斷的組員,逃離爆炸的戰車。第二部克倫威爾爆炸起火,炙熱的金屬碎片飛越田野。溫特斯看見一輛德軍半履帶車爆炸冒火,乘員蜂湧而出,衣服著火。一發炮彈擦過一輛德軍坦克履帶,履帶滑出掉到地面,龐然大物的坦克停了下來,動彈不得。
面對一面倒的優勢兵力和火力,滿天炮火中,傘兵們緊抱溝渠,溫特斯下令退入紐能。傘兵以建築做掩蔽射擊,讓德軍難越雷池一步。僵持下去並無勝算,溫特斯知道只有一條路可走,下令撤退。康普頓屁股中彈,葛尼爾等三人拆下一扇穀倉門板,拖著他跑,追上僅存正要逃的兩部克倫威爾,將他放上其中一部的後車身,得以脫身
幸好戰鬥一開始,尼克森見勢不妙,立即奔向後方,調來一些兩噸半卡車,及時將亡命的同袍接走。受傷的人員上車,其餘人員由溫特斯帶隊,徒步走回艾恩霍文。於20:30接近艾恩霍文時,空中傳來引擎嗡嗡聲,越來越大。地面探照燈打亮,射向夜空搜尋,史圖卡俯衝轟炸機前來投彈,每架攜帶一枚4,000磅炸彈投進城鎮內,到處是一片煙塵和大火。英軍防空槍砲齊響,一架史圖卡中彈冒火墜落,E連弟兄在城外目睹這一場浩劫。
接著更大的亨克爾He-111雙引擎轟炸機抵達,投下更多炸彈,造成居民死亡237人,受傷約有800。
亨克爾He-111轟炸機
第二天天亮時,居民眼中不再有前一日的歡悅之情,只有失望和疑惑。
溫特斯則接到一個噩耗和一個好消息,噩耗是剛升任少尉的迪爾,在以火箭筒去攻擊敵戰車時,遭戰車先發制人,被砲彈直接命中,幾乎屍骨無存。好消息是被列為失蹤的”大牛”藍道,在A連和F連第二天回到紐能,發現鎮上已無敵軍,只有藍道一人獨守空城。
狀況正常,我們被包圍
9月22日,荷蘭地下組織報告,有一支德軍大部隊正朝維吉鎮過去4哩處的烏登鎮前進。這一段路是長達65哩,被美軍稱為"地獄公路”中最脆弱的一段,共有四座橋樑,無論如何都必須保持暢通。辛克派團執行官蔡斯中校,帶領第二營和第三營前往迎敵。第二營先行,但是卡車數量不夠,每一個連只能先載走一個排,剩下的要等。溫特斯,魏許,尼克森和蔡斯共乘一部吉普,整個小車隊在三部英軍薛曼螢火蟲坦克伴隨下,通過維吉鎮,進入空無一人的烏登鎮。
薛曼螢火蟲坦克
這次被派來助陣的薛曼螢火蟲坦克,原先為英國用來作為新英國坦克問世前的過渡戰車,配備強力反戰車17磅砲,口徑3吋(76.2MM)。結果成為二戰配備17磅砲最多的坦克,威力更勝配備75MM中速砲的標準薛曼,高速炮彈可擊穿虎式戰車大部份裝甲。美軍自己配備76MM的薛曼型號為M4A1和M4A3E8,採用的是驅逐砲車的M1高速砲。布萊德彼特所演的”怒火特攻隊”,他所乘坐的就是長砲管的76MM薛曼,同行的其它薛曼則為75MM短管中速砲。
溫特斯和尼克森進入一個教堂,爬上尖塔,視界所及,可看清周遭地形和急轉直下的情勢。尼克森不禁詛咒出聲,一支德軍裝甲縱隊從西方進入,把他們剛通過的公路切斷,後續的部隊進不來了。
約有40人的德軍橫過田野,往烏登直來。兩人趕快下來,告訴整個連唯一在場的第一排:”狀況正常,我們被包圍了,敵人一隻巡邏隊正朝我們來。跟我來!”
傘兵們在村鎮邊佈署,等德軍進入射程,一聲令下,整排武器爆出火花。一下就放倒一群德軍,剩下的立刻仆下,明顯受驚,只有稀疏槍火反擊。一面倒的駁火為時20分鐘,德軍漸漸撤走,帶走傷者,留下靜止不動的那些屍體。
E連奉命守住烏登,防止德軍逆襲,溫特斯派李普敦將兵力分別佈署在進村上下兩個入口。機槍和迫砲置於德軍最可能進襲之處,留一個班當預備隊。李普敦很快調動傘兵完成佈署,但叫不動英軍。溫特斯自己出馬,只見三部坦克就停在街道中央,引擎怠速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組員瞪著溫特斯,等到他動怒才加油門,兩部開至南口路障,一部開至北口路障。
後方維吉鎮的戰鬥聲響傳來,德軍的攻擊部隊迎面撞上美軍行進中的主力。溫特斯開始擔心起E連餘部,而E連的多數人員也擔心被困住的第一排,彼此都認為另一方已遭殲滅。
溫特斯和尼克森再度爬上教堂鐘塔,烏登海拔比維吉高二十呎,兩人得以清楚望著幾哩外的戰事,作壁上觀。見到德軍裝甲部隊以戰鬥隊形推進,德機對著前方的野地掃射,砲聲和不間斷的槍聲響徹原野,曳光彈佈滿天空。
不久之後,作壁上觀的被人觀到,一發炮彈呼嘯掠過鐘塔旁,兩人三步併作兩步飛奔下塔,速度之快破了生平紀錄。但德軍棄烏登不顧,畢竟這裡的孤軍哪兒也去不了,辦完正事再回來慢慢收拾也不遲。
英軍美軍一起脫線
等了半天德軍不來,兩人分途去巡視路障,溫特斯負責北口,來到位在西北方的路障,除了一部坦克空無一人,三個組員連路口方向也不看。戰車長甚至跑進旁邊一棟豪宅,和屋主的漂亮女兒在壁爐前地板享用晚餐,還大辣辣地問溫特斯是否把他的坦克都帶來了。
盛怒的溫特斯把他趕出去守路障,留下錯愕的屋主女兒後,出去找自己的部下。卻發現魏許中尉帶著他們在另一棟房子,躺在地板上準備就寢,如果德軍來到,剛好把這些英美聯軍一網成擒。將魏許臭罵後,令他派一半人員出去守衛,一半人員休息輪替。
德軍一直到第二天終究未來打擾,溫特斯等再度作壁上觀。除了火砲和戰車槍砲外,美軍P-47和英軍颱風式戰鬥轟炸機加入戰鬥,以炸彈和火箭猛轟,加上英軍第32警衛旅增援,將德軍逐退,打開了公路,但是前往安恆的援救行動又耽誤了24小時。
英國颱風式戰鬥機
9月24日,在E連餘部帶頭下,美軍主力506傘降團終於進入烏登。E連重逢,歡欣鼓舞自不在話下。
好花不常開,第二天德軍又從維吉鎮南方將公路切斷。506全團於04:45出動解圍,第一營在右,第三營在左,第二營當預備隊。08:30發起攻擊,德軍堅強抵抗,至下午一點第一營第三營攻擊停頓。第二營獲配三部英軍坦克,繞過左翼進擊,E連再度當矛頭,其中兩部坦克伴隨。
尼克森陪同溫特斯,先去勘察適合坦克運動地形,發現一條林線可掩護坦克前進。但在林線終止處,離公路仍有350碼空曠,完全沒有掩蔽。
溫特斯先派出傘兵,全連在空地散開,由稀疏接敵火線領頭前進。德軍機槍突然開火,傘兵一撲倒在地,葛尼爾立刻大聲報出瞄準參數,馬拉其操作迫砲,成了野地唯一直立身影。只用了一發炸彈,正中目標,消滅了機槍,溫特斯大為佩服。
溫特斯從雙筒望眼鏡,看到新威脅,一個坦克砲塔突出在堤岸上方,他知道美軍常直覺將德軍所有坦克都稱為虎式戰車,但這是他見過最大的一部坦克,毫無疑問是虎式。
左邊傳來一聲敲擊悶響,只見尼克森表情呆滯,鋼盔前方被一顆子彈穿過。幸好偏向,由左方穿出,只在左額留下一片燒灼,連皮都沒破。尼克森成了至終戰時,E連少數未得紫心勳章的一員。
溫特斯決定必須先解決虎式戰車威脅,下令退回樹林。在機槍掩護下,全連除尼克森外,無人被彈,安全撤回。
兩部螢火蟲報銷
溫特斯趕快跑向後面待命的螢火蟲,吩咐帶頭的年輕戰車長不要走正面開曠地形,進入虎式戰車的殺戮射界,要迂迴走左側林線,到路面下,看能不能射一發去偷襲。螢火蟲坦克的十七磅(彈頭重)砲,為二戰中盟軍最有效的戰防砲。使用脫殼穿甲彈,可在1,000公尺外擊穿23.3公分裝甲,理論上可擊穿虎式戰車4吋(11.6公分)厚正面裝甲。但此彈在此距離準頭不佳,必須設法拉近距離,才有勝算。
17磅戰防砲
英國戰車長關上砲塔艙蓋,發動螢火蟲引擎。溫特斯驚異莫名地看到,他竟往溫特斯警告他不要去的正面開曠地形前進,第二部螢火蟲還跟了上去。第一部螢火蟲走到虎式戰車左側停下,準備開砲,虎式戰車已先開火,第一發砲彈擦過17磅砲管,打到砲塔彈開。螢火蟲立刻打倒檔後退時,第二發砲彈直接打進車身,引起爆炸,砲塔內的年輕戰車長屍體像個香檳瓶塞直接噴出。側邊的第二部螢火蟲走避不及,被打進去的第三發砲彈引起的巨大爆炸震飛離地。
E連從樹林邊緣,所有武器齊開火,加上尼克森跑回營部連帶來的81重迫砲組火力,總算擋住了德軍。一直到半夜,聽到坦克啟動聲,判斷德軍正在離去。天亮後派兵搜索,確定敵人確實離去,也從地上德軍屍體證實E連精準火力,包括MG-42機槍巢毀損機槍,和三個德國傘兵組員屍體。溫特斯向馬拉其說:”幹得好” ,接著注意到其中一名屍體的傘靴是嶄新的,將它們脫下,準備換下自己損壞的傘靴,卻因小了一號而作罷。
M1 81 迫擊砲
“地獄公路”再度打開,E連徒步走回烏登,舉目所及,連綿不絕的英國部隊戰車和卡車動身前往安恆解圍。但已又耽誤了40小時,導致英軍第一空降師全滅。十天荷蘭之旅,E連戰損22,軍官受傷3人,士官兵4人, 陣亡15。
(唯恐本文過長,造成閱讀不便,剩餘文章另闢”最大哥大II”發表)
Biggest-Brother可在下列網址購得:
http://www.amazon.com/Biggest-Brother-Major-Winters-Brothers/dp/0451218396/ref=sr_1_1?s=books&ie=UTF8&qid=1461487983&sr=1-1&keywords=the+biggest+brother
限會員,要發表迴響,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