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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達卡納島全方位
2014/05/30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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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戰爭'影集故事,由五本書詰取而成,故事由幾位主角的遭遇構成。其中主角之一,勞勃.勒奇所著『鋼盔為我枕(Helmet For My Pillow)』一書為其中之一。但在影集中,勒奇的故事,在他受傷後送後結束。他另以宏觀的角度,寫了一本’悍將上陣’(Strong Men Armed)。描述了美軍在跳島之戰,所涵蓋的幾個島攻防過程,補足了影集中,未能交代的幾個戰役來龍去脈。

本文補充影集中,瓜達卡納島戰役未交代的來龍去脈,讓讀者有較完整的概念。
例如在影集中,貝里琉機場之戰,出現日軍坦克時,有狙擊手在坦克掛著的偽裝網內。勒奇的營長,一直到二戰後接受訪問時,都堅稱並無此事。勒奇在書中,不但表明他親眼目睹,還指出這位營長,全程躲在火線後,直到清理戰場時才出現。其時,陸戰隊員為了確定這些狙擊手確實已死,早就拆下偽裝網,把未死的狙擊手也給捅死了。影集中也未交代,擊潰這些日軍坦克,除了F4U海盜式戰鬥機投下的炸彈外,最大功臣,是一位海軍派來跟隨出擊的觀測官,將座標報回,以艦砲準確轟擊,將日軍坦克解決。

日軍95式輕坦克

 

 

 

 

 

 

當先進的F4U海盜式戰鬥機,交給海軍時,因其前機身太長,座艙位於機翼後,飛行員在起降時,完全看不到跑道。航母艦長認為在航母使用,風險太大,而拒絕佈署使用。這是因為要發揮其十八缸普惠R-2800引擎的巨大馬力,F4U的螺旋槳直徑達13呎2吋(每隻槳葉大如船槳),而設計了鷗翼式機翼。將起落架裝在機翼下摺最低點,將機鼻舉高。以免在地面滑行時,螺旋槳打到地面。結果飛行員位於座艙內時,直接望向天空。在地面滑行時,需要一位機工人員坐在機翼上,引導飛行員由滑行道滑行至跑道,才能起飛。

 

 

 

 

 

F4U海盜式戰鬥機

 

航母艦長不願冒險,寧可繼續使用性能遜於零式戰鬥機的野貓戰鬥機,而將F4U交給陸戰隊航空隊。造就了陸戰隊航空隊,在太平洋戰爭中,包括著名的“黑羊中隊”膾炙人口的戰績。F4U成了日海軍戰鬥機飛行員,最畏懼的戰鬥機。而日海軍戰鬥機飛行員,是被公認日本最厲害的戰鬥機飛行員,他們負責帶領和掩護陸軍神風隊至目標區,而鮮少在初期就被派飛特攻機。

1942年8月7日,美陸戰隊第一師進攻瓜達卡納島,在登陸時未遇抵抗,並無所謂登陸戰。影集中,陸戰隊進入一營地所見,棄置在地的餐具,為1,700個日本勞工在美艦炮擊時,受驚逃跑所留。因此美軍將此役,列為跳島之戰第一戰,而非陸戰隊在二戰時,登陸戰第一戰。

稍後的”塔拉瓦之役",才是兩棲登陸戰第一戰,也被稱之為陸戰隊在二戰時,最慘烈的兩棲登陸戰(硫磺島之役為最慘烈的奪島戰,也是唯一美軍傷亡人數,超過日軍的奪島戰))。該役也是美陸戰隊,第一次使用兩棲履帶登陸車(綽號Gator)。為紀念此役,將一級兩棲攻擊艦命名塔拉瓦,此級第一艘就叫”塔拉瓦號”。

美陸戰隊第一師進攻瓜達卡納時,所配備的單兵武器,不但不先進,且大都為一次大戰所留。例如步槍為M1903春田式手動上膛步槍,機槍為笨重的水冷式,湯姆生衝鋒槍且為黑道喜用的M1928A1,裝上日後簡化的M1928M1M1928 M1A1捨棄不用的補償器(防火帽) ,和50發鼓式彈匣(出現在影集第一集即是)。影集中,陸戰隊員發覺來援的陸軍164團,已配備M1步槍,雖大表不滿,但輪到自己配備M1步槍時,初期卻又抗拒。因為手動上膛步槍,較半自動上膛步槍準確(陸戰隊對隊員射擊水準要求,高於陸軍)水冷式機槍持續射擊性能,也優於氣冷式,才在島上有效擊潰日軍夜間攻擊。

M1928M1湯姆生衝鋒槍

H&R Reising衝鋒槍

陸戰傘兵為之熱淚盈眶的武器
陸戰隊鍾情的步槍,是M1941強生式半自動步槍,此槍和M1步槍競爭美軍制式步槍失敗,只為荷蘭東印度部隊生產了少量。在戰爭開始時,被陸戰隊買走,配給陸戰傘兵營使用。槍身長達1.165米,內建大肚子鼓式彈倉,可裝多達十發30-06子彈。陸戰傘兵營,洛普上尉使用此槍,在硫磺島作戰,贏得國會榮譽勳章。當洛普表示,這把槍救了他和許多同袍的性命,保有此槍並展示至2000年身故時。陸戰隊一直要求配備此槍,終未獲准。由於產量少,成為收藏家追求之珍品,目前拍賣價高達US$5,500,可購三把M-16

M1941強生式半自動步槍

世人不知,此槍有相當數量流落在台灣,至少有六十隻,收在憲兵部隊。1970年,憲兵學校代訓警察部隊時,將當時外事班61期學員的制式M1卡賓槍,移交給警察部隊。從庫存槍械中,找出六十支塗滿黃油的強生式,交給外事班。讓外事班學員,每人憑空每槍多了三磅負重。而最慘的是九個班的排頭,莫名其妙獲配了,重達15.98磅的M1918白朗靈自動步槍,憑空多負重了大約十磅。主要是少了約三十支步槍,每一區隊(排)第三班,遂被配于湯姆生衝鋒槍,和少量H&RReising衝鋒槍。

Reising也是一支極為稀有的槍,筆者當年試射時,極為準確,又只有6.83磅重,只比卡賓槍多了1.6磅,十分趁手。但戰場表現不佳,未獲重用。這支槍被太平洋戰爭影集,極負責的劇務找到,不時出現在影集中。第一集中,勒奇的連長在他們要登陸前最後訓話時,揹在右肩,只露出一截比湯姆生衝鋒槍細長的防火帽,且無湯姆生防火帽底部的環狀突出,就是這支衝鋒槍。第二集第一幕第一個鏡頭,巴西隆手持的就是Reising,想必只有一支,誰拿到誰用。注意其槍身護木和槍托,為一體成形,由防火帽後至槍托底板,為單一木塊。湯姆生衝鋒槍則為兩段式,槍管護木單獨一段,槍托在把手後單獨一段。軍事迷不訪在重播時,仔細找找看。

好玩的是,如果有當年陸戰傘兵隊員,能見到憲兵學校歷史上,這唯一對外招生的外事班陣容,一定熱淚盈眶。因為這一單兵武器陣容,正好是陸戰傘兵營在瓜達卡納時,所配用的全部單兵武器。但陸戰傘兵營,當時負責攻佔瓜達卡納上方的小島,在影集中未予著墨。

陸戰隊第一師師長范得克里夫(Vandegrift) ,於6月26日抵達紐西蘭奧克蘭,晉見南太平洋戰區司令,貢利海軍中將。貢利告訴他,準備帶陸戰隊第一師,前往佔據並防守Tulagi,和包括瓜達卡納島附近各島。為美軍即將展開的跳島之戰,提供據點。
范得克里夫問貢利:"誰去攻佔這些島?"
貢利回答:"你!"一時無聲,然後:
"何時?"
"8月1日!"

離攻擊發起日,只剩37天。而第一師各單位,還散佈在太平洋各角落。第七團被外調至薩摩亞,第五團紮營在紐西蘭首都,威靈頓外圍,第一團正從舊金山往威靈頓航行中,調派給他的第三防衛營在珍珠港,第十一砲兵團拆散分派在這些單位中,從第二師増調給第一師的第二團,在聖地亞哥。而全師一半以上官兵,服役不到一年。

空照隨約克鎮沉入海底
當時的美軍對瓜達卡納島,可說一無所知。唯一的文獻資料,是傑克倫敦在1908年,所寫的小說 『The Red One』,但文中連瓜達卡納的字都拼錯,可信度大有問題。除此之外,也只有幾張五年前,戰爭未爆發時的空照:和依傳教士所拍品質不怎樣的照片,製成的明信片。倒是約克鎮航母的飛行員,在五月曾拍了一些目標區的空照。但約克鎮在中途島之戰,沉入了海底,照片下落沒人知道。

美軍最可靠的情報來源,為日軍攻下各島時,志願留下當海岸守望員的澳洲島民。這些守望員在後來的戰事中,將由北方基地,飛往美軍集結地的日軍戰機情報回報,給予美軍幾個小時的準備,對戰局影響甚大。但此時,對瓜達卡納島能提供最即時情報的,應屬留在島上,海岸防衛隊的克里門斯上尉,他卻因扭傷腳踝,奉命躲到山區,無法效命。除了早先情報估計,Tulagi島和Guvutu-Tanambogo雙子島,共有1,500日軍,瓜達卡納島有5,000日軍外,一無所知。

官僚壓件美軍蒙眼出發
為了蒐集情報,Goettge中校只好飛到澳洲,到處訪問去過瓜達卡納的人。在他的要求之下,陸軍648工兵測量營,受命派出偵察機,前往瓜達卡納空照後,洗出的照片遭負責的陸軍官僚,照慣例壓了十天。負責接件的的海軍官僚接到後,往上堆積後至的其他資料。箱子越堆越多,根本未去注意,陸戰隊船團起錨時都沒收到照片。

端林中校和麥金少校兩人,徵用了一架陸軍的B-17,從新幾內亞前往偵查,卻遭日軍一零式戰鬥機三機分隊升空迎接(日軍戰鬥機,經常不採美軍戰鬥機分隊,一長機一僚機編隊。而和美轟炸機一樣,採一長機二僚機,三機分隊編隊,原因不詳)。B-17尾槍手,打下了兩架零式戰鬥機,卻遭第三架糾纏不休。油料消耗太多,只得往回逃,回到基地時,油箱乾到見底,但帶回重要情報:預定登陸的海灘看來可用。

整個計畫共有五個登陸點,主力為第一團和第五團,在瓜達卡納中心以北十哩處。第二團一個營和陸戰突擊營,在小小的Tulagi島。第二團一個營,在佛羅里達島,。沒飛機也沒傘的陸戰傘兵第一營,負責Tulagi右邊的雙子島,Guvutu-Tanambogo

第一團從舊金山抵達後,船團於7月22日,自威靈頓外海起錨,航向大海。抵達斐濟群島後,得知登陸日延至8月7日。范得克里夫有點擔心日軍開始在島上構築機場,但更令他吃驚的是,得知弗萊契中將的航母艦隊,只能在戰區提供三天的空中支援。弗萊契不能冒險,讓敵機從日軍在該地區的大本營拉布爾(Rabul),和更北的所羅門基地,飛來攻擊美軍在太平洋僅有的三艘航空母艦。何況日方還有五艘航空母艦,和快速主力艦隊,虎視眈眈。但透納少將的遠征艦隊,所有戰艦將依需要而留下。

日軍喝醉來打仗
登陸如期於7日展開,佛羅里達島未發一槍一彈即拿下。二兵米勒成了第一個踏上日本領土的美國人,他在當晚六點,攻打Tanambogo時陣亡。日軍防衛第一戰在Tulagi島,使盡全力,戰況激烈。讓陸戰隊一天內拿下的預期落空。日軍在當晚就發動,第一次夜間萬歲衝鋒(Banzai Charge),一般將之稱為自殺攻擊。出乎美軍意料之外的是,日軍並非悄悄掩至,而是吵鬧喧嘩而來。還以英語大叫:"日本男生要喝美國男生的血!","為天皇犧牲!"之類語言。當時,美軍還不知日軍是喝醉了來的。

二戰時,有幾個國家的軍隊,死也不肯改變飲食習慣。英軍在戰區移動,敵軍環伺下,仍停下休息,堅持喝下午茶的傳統。法軍和義軍打仗時,也不改以葡萄酒佐餐的習慣,難怪每逢德軍必敗。但誰都沒有日軍來得脫線,日軍的士兵不但配有啤酒,還有清酒和威士忌,逢重大節日,例如天皇生日,還有白蘭地。美軍除了軍官,按月配有少量威士忌外,士官兵就只能在無勤務時喝喝啤酒。

日軍發動夜間萬歲衝鋒前,長官為了怕部隊怯戰,都將他們灌醉,卻沒考慮作戰能力受損。美軍發現,喝醉的日軍不但大吵大鬧,還有日軍衝出叢林,腳步蹣跚,左搖右晃,根本忘了身處戰場。事後搜查,發現日軍水壺裝的全是清酒。

日軍用自己的兵力佈署圖打美軍
當仙台師於十月前來增援,準備奪回韓德生機場時。為了急於獲得美軍佈署情報,該師情報官松本中校,刑求一被俘陸戰隊員不果。以武士刀砍了他的頭後,才在他身上搜得一張註滿英文的兵力佈署圖。急忙向師長丸山少將表功,丸山大為振奮,擬訂作戰計劃,專找美軍防守空隙滲透,攻向指揮部。但他們如果先向原防守部隊指揮官求證,或先搜被俘陸戰隊員再刑求後,就會發現這張註滿英文的兵力佈署圖,是美軍從日軍屍體取得的,是日軍在開戰前的防守兵力佈署圖。結果將部隊直接送向美軍重兵陣地,包括巴西隆的重機槍陣地,遭到屠殺,送給巴西隆一枚國會榮譽勳章。影集中未交代這一段背景,在此補上。

Tulagi島的日軍,一面衝鋒一面開火,旨在引美軍開火,暴露位置。陸戰隊員並未上當,而是靜靜地投出大量手榴彈,炸得日軍皮開肉綻。日軍以兩至三人小隊摸黑滲透,以刀肉搏,卻同樣遭陸戰隊員以刀相向。總共五次衝鋒,被迫擊炮彈通通擊潰,而被趕到陸戰突擊隊槍口下。陸戰隊第二天早上反攻,將日軍逼死在島上三分之一的南端,石灰岩山區。8日晚,Tulagi落入美軍手中。

攻打雙子島,Guvutu-Tanambogo就沒那麼輕鬆了!兩個島之間以一條堤道相接,海岸直聳而上,能登上的沙灘各只有一兩處,珊瑚礁圍繞在外,進出不易。Guvutu唯一的登陸點,在最南端的水上飛機坡道,和東北端的棧橋。入侵者必須繞過整個小島,才能登上。

先由空中和海上轟炸後,陸戰傘兵第一營,在威廉斯少校帶領下,於7日中午直衝水上飛機坡道,敵火猛烈。陸戰傘兵們發現,坡道已遭炸成鋼筋水泥廢墟,無法登上。希金斯艇(此時尚無履帶登陸車)載著他們直攻棧橋,卻被兩側來自棧橋後方戰壕,左方Guvutu山頭,和右方堤道另一頭,Tanambogo的交叉火網壓制,動彈不得。

別管褲子了
一艘希金斯艇及時在左衝上岸,載來迫擊砲。一陣金屬撞擊聲響起,砲管吐出一顆又一顆炸彈,炸在日軍據守戰壕中。陸戰健兒攻勢再度往前展開,一群又一群湧上棧橋,再往前直上陡峭的洞穴防守據點。

威廉斯少校中彈,指揮權交給米勒少校。陶格森上尉將炸藥棒一一綁在棍子和木板上,往洞穴衝,將這些”標槍”投出。遇到開口太窄的洞穴,乾脆直接將棒子用手叉進去。由於引信只有五秒,狀況百出,其中一次來不及跑遠,被震波震的翻滾下山。

一個隊員對他大叫,告訴他差點連褲子都飛掉了!陶格森回以:”別管褲子了,再拿些炸藥來!” Guvutu就這樣攻下來。

當天早上,24架日軍中島B5N魚雷轟炸機,從拉包爾升空往南飛。10:30通過Buin上空,被澳洲海岸守望員梅森,從山頭藏身處看到,以無線電通知美軍。25分鐘後,在Tulagi和瓜達卡納之間海域的澳洲巡洋艦坎培拉號上,廣播響起,要全艦官兵在十一點用餐,準備迎戰中午即將來襲的魚雷轟炸機。

在附近美艦上的官兵,聽到隔水傳來的廣播,忍不住笑了。錯以為日機係針對澳洲巡洋艦而來,沒有船團其他美艦的事,天真的很。十二點一到,海雀水道上空,準時出現24架日軍魚雷轟炸機。滿天防空砲火上來歡迎,日機望風而逃。只有三架完成投”蛋” ,全無害的掉到海裡。這是北方澳洲伏兵,在整個戰事中,傳來上百件無價預警的第一槍。

三吋火炮飛上空中
當晚六點一過,美軍驅逐艦駛近Tanambogo,五吋艦砲齊放。一個俯衝轟炸機小隊,在滿天煙霧中投彈。從Guvutu挺進的陸戰隊員,眼見Tanambogo山頭上一門三吋火炮,被炸飛直上空中。

從海上來攻的是,輕鬆拿下佛羅里達島的第二團B連,繞過堤道往北灘駛近時,希金斯艇上的隊員,看到Tanambogo島上已無站著的樹。岸上無人,油料堆積場大火,濃煙瀰漫,看來可以直接上岸逛大街。

其實不然,Tanambogo山頭打來一陣炮火。加上驅逐艦一發炮彈打得太近,炸在登陸艇中間海面。碎片飛揚,擊中一個舵手,將他震離舵位。失去方向的希金斯艇,自己往回疾駛,其他艇的舵手以為是撤退的信號,跟著掉頭回駛。只有三艘穿過火網,靠在混泥土棧橋旁的沙岸。

克寧連長和史密斯少尉,上了岸往前衝。但其他隊員卻被機槍釘在棧橋旁,動彈不得。史密斯一個人跑進一個草叢中,看到一個人躺在棕梠樹下,上前小聲說:“海陸,走啊!”。那個人起身,露出和手上刺刀一樣閃亮的牙齒,史密斯開槍斃了他。

孤立無援的史密斯,只好跑回棧橋旁,隊員在棧橋上架了機槍。但背後的堆積場大火,把他們的剪影襯托得太清楚,日軍機槍無情的射進去。不得已等黑夜降臨,搭艇撤退,約十餘人留在棧橋上,掩護撤退完畢,才穿過堤道,到Tanambogo那頭。

第二團第三營,於8日清晨,開始著手攻取Tanambogo島。首先登上Guvutu,掃蕩殘餘日軍。留一部分部隊,徒步從堤道向Tanambogo挺進,餘部搭希金斯艇從海面攻打。史威尼少尉帶著兩輛坦克,支援登陸部隊登陸後,往內陸挺進,子彈叮叮噹噹,打在坦克鋼板上。大約五十名日軍,尖叫著湧上來,用長叉,鋼管,撬棍,試著卡進履帶。坦克開火,打趴幾個日軍。史威尼打開砲塔艙蓋,指引射向時,額頭中彈。

一名日軍用撬棍,塞進第二部坦克履帶,使它熄火。日軍開始投擲莫洛托夫雞尾酒,讓坦克燒起來。乘員跳出坦克,穿過火焰,一路和飛舞著刀,戳著長叉的日軍,奮戰而去。

陸戰隊員衝上來,施予援手,對日軍開火。二兵Koons看到日軍,圍在已經卡在兩棵椰子樹間的第一部坦克砲塔上,開始一個一個撂倒日軍。一個日軍拿長叉刺進砲塔艙口時,被車長射中手,尖叫跳開。Koons瞄準,一槍將他解決。

另一名日軍跳上奮戰中的坦克砲塔,從艙口往裡望時,一兵穆爾從車裡,以45手槍擊中他臉部,往後掉下車。坦克掙脫束縛,頓了一下又停住,被一支撬棍卡進輪中。穆爾抓起一支湯姆生衝鋒槍,將頭伸出砲塔開火。

一顆手榴彈打到他,掉進車內,閃光後巨響,炸死車長。莫洛托夫雞尾酒紛紛爆在車側鋼板,坦克燒起來,飛濺的汽油,讓穆爾脖子也著火,他趕快縮回車內。駕駛大叫,要大家趕快逃生後,一跳出車,被一槍打中頭。

日軍搶錢
槍法奇準的Koons將兇手擊斃,填入一個新彈夾後,大吃一驚。他眼見倖存的穆爾出來時,腳先伸出,被殺紅了眼的日軍抓住痛毆。用叉子戳,用刀捅,踢臉和肚子,扯下頭髮,撕開口袋,拿走裡面的錢。一人抓住腳一人抓住臂,幌著去撞車身,要將他弄死。完全未察覺到,在Koons和其他海陸有條不紊的扣扳機下,自己的人一直在減少,被殺到剩下一人。總共42人,向閻魔大王(日人所稱閻羅王)報到,其中大部分為Koons所殺。

穆爾被緊急送營部急救站,包紮眾多傷口和瘀青。醒來時,欣聞Tanambogo亦將收網。

傍晚前,坦克部隊已在沙灘內陸站穩陣地。七點時,越過堤道的地面部隊,也已在Tanambogo這端固好陣地。同時從坦克灘頭往內陸挺進的登陸部隊,已拿下全島三分之二。帶頭領軍的槍砲士官長柏格納,仿效陶格森上尉攻擊洞穴的戰術,贏得”一人炸藥棒”的綽號。

有啥需要他媽的擔心
隔天開始清除戰場,總共斃敵750,俘虜20,另有 60日軍游泳逃往佛羅里達島。美軍陣亡144,受傷194,如此不尋常的陣亡比率,說明了戰況之激烈。但通訊士官布萊德雷的例子,也說明了終究贏得這場戰役的精神所在。

布萊德雷在利活兄弟農場店鋪的陽台上,為一迫砲伍觀測時,喉部被射穿,聲帶破碎。
一海軍醫官上前去為他止血,他急急作勢要寫東西,拿到筆後寫下:
“我能活嗎?”
醫官點點頭,
“我還能說話嗎?”
醫官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布萊德雷露出笑容,大筆一揮:
“那還有啥需要他媽的擔心呢?”
就是這個精神,讓他們安然渡過,接下來四個月的苦難日子。

瓜達卡那攻防大戰
瓜達卡納佔地5302平方公里,約為台灣七分之一。為東西向狹長島嶼,雨林密佈,既潮濕又臭不可聞,在島上移動十分辛苦,何況作戰。

7日早上,范得克里夫的攻擊主力,第一團和第五團兵力10,000人,開始對瓜達卡納動刀。第五團先發,正面以兩個營,在島中部北岸搶灘後,未遇抵抗,向右即西方展開。到達日本勞工棄置的營地,發現留下的米飯餘溫猶存。當時隊員還不知,這裡留下的成噸白米,成了維繫他們活命所需,好長一段日子。

緊跟登陸的第一團兩個營,直接往南行。一個營向右,順利拿下無人防守,幾乎完工的機場,一條泥土跑道長達3,600呎。這個機場被命名韓德生,以紀念在中途島之役,駕機衝撞日艦的韓德生少校。島上守軍誤信誇大戰報,以為美軍無力來襲,遭美軍攻其不備,以致輕易失去機場。美機快速進駐,在往後的日子裡,就從這裡直接支援地面友軍。

僅有的幾槍打向自己人
兩個往南的營,這一天扛著裝備,爬山涉水,一個敵人未見。僅有的幾槍,是打向被高過人的長草遮住的自己人。

到了晚上,一半人哨戒,一半人睡進用雨衣搭的帳篷裡。雨水就由頸部的洞,直接滴進來,軍方發的蚊帳,覆在臉部,蚊子就直接從縫隙叮進來。早上帶著被咬的腫臉,和溼透的身體,隊員繼續跋涉往南。

09:10,在北方Buka水道,澳洲海岸守望員李德,從山頭上,數了有45架日軍轟炸機,往東南飛,馬上依安全程序通報珍珠港。30分後,在所羅門海域的艦隊,接到珍珠港轉來戰報。范得克里夫當下決定,利用日軍轟炸機抵達的午時,讓灘頭卸貨人員休息。由於范得克里夫不敢調用戰鬥人員卸貨,只有幾百個師部部隊和技術人員,汗流浹背,工作不停,休息命令下達時,已有好些人過勞昏倒。

半數日機低飛,掠過佛羅里達島旁的運輸船團時,一縱隊的中島魚雷轟炸機,突然出現在艦隊上空。一陣爆炸聲和火光後,十二架轟炸機墜海。只有一架投下魚雷,擊中驅逐艦賈維斯艦身,使其退出戰局,離去半途遭日機擊沉。

接著愛知D3A艦載俯衝轟炸機,呼嘯而下。原本要給美軍的奇襲,變成自己受。早在半小時前,從胡蜂號起飛的戰鬥機,已在高空等待。從上衝下來,冒著被己方防空砲火擊中的風險,猛烈射擊。俯衝中的轟炸機渾然不覺,直到50子彈打掉尾巴,打飛翅膀,油箱起火,已紛紛墜海。

愛知艦載俯衝轟炸機

一個營的補給沉至鐵底
在北方的澳洲海岸守望員李德,守在無線電旁,很興奮的聽戰況即時轉播。但有一架D3A帶著火焰,掉進運輸艦喬治.意力雅號貨艙,引起大火,無法控制,於傍晚時自行鑿沉,這是沉入日後聞名的”鐵底海灣”第一艘美艦。隨著戰事發展,貢獻打造這個鐵海底的船艦,多達數十艘。就從當晚開始!

好佳在,船上陸戰隊已全數上岸。但喬治.意力雅號帶著一整個營的補給,一起下沉至鐵底。

超過四分之三的來襲日機下海,己方損失輕微。陸戰隊全數上岸,成功建立灘頭陣地,取得機場,上岸的寶貴補給多已運入內陸,附近離島也全攻佔。范得克里夫十分滿意,有信心幾天內可將全部補給卸下。

他太樂觀了!到了早上,透納海將將帶著所有未卸下的全部補給離去。弗萊契中將所懼怕的日軍強大艦隊,已升火待發。

五鴨活靶海戰
新幾內亞峽灣,位於所羅門群島中的水道,全長400哩,兩列島嶼中間相對寬度為50至60哩。8日中午,三川軍一少將,帶著由旗艦鳥海重巡洋艦領軍,包括青葉等另四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的第八艦隊特遣隊,從拉包爾航行240哩。由水道西北端的布甘維爾,進入峽灣。準備在黑夜中,接近在其東南端的瓜達卡納,偷襲在沙活島水域的美軍艦隊。

幾乎在特遣隊進入峽灣時,就被美軍偵察機發現。但一直到當晚十一點半,在沙活島水域巡弋的美軍,沒有一艘軍艦接到警訊。

巡洋艦芝加哥和坎培拉,帶著哨戒驅逐艦隊,守沙活島和瓜達卡納之間的南口。北口則由昆西,維尼西斯和阿斯多尼亞巡洋艦,帶著哨戒驅逐艦隊防守。剛接替下8到12守望班的守望人員,依稀可見西方水線閃爍的燈光。這時突然下起雨來,視線受阻,真是天助日軍。

三川軍一的巡邏機,已經由艦上彈射升空,準備投擲照明彈。全員已在砲塔內和魚雷管旁就戰鬥位置,準備痛襲盟軍戰艦,再來對付脆弱的運輸艦。

日機飛行員打開了航行燈
在十一點左右,有些盟軍戰艦的雷達,開始出現代表飛機的光點,有人還聽到空中引擎聲。但將其解讀為來自友機,因為日機飛行員大膽打開了航行燈。典型的大難發生前的混亂之中,這些報告不是被誤導,誤解,就是被忽略。

9日清晨將近一點時,日軍膫望員發現美驅逐艦Blue,出現在右方。五十隻巨砲轉向右舷,Blue的膫望員一無所見,雷達也未出現日艦訊號,逃過一劫。但對其友艦而言,卻因此在劫難逃。

三川的艦隊,開始加速。01:30,膫望員看見了沙活島,三分鐘後,三川下令:"全艦攻擊!"

再五分鐘,日軍確定了射程,魚雷裝填完畢,一分鐘就呼嘯下水。濺起水花,直衝向完全沒防備的哨戒驅逐艦隊。兩分鐘內,鳥海已逼近到只剩兩哩,美艦仍一無警覺。

此時驅逐艦派特森,突然看見一矇矓巨艦。發出警訊:”警報!警報!陌生艦隊進入港區!”時為01:43,而一切都為時已晚,回天乏術了!

空中飄下日機投下的,詭異綠光照明彈。整個港區,被三艘日本巡洋艦主砲的怒吼震動。岸上的陸戰隊,驚恐地望著這場聲光秀。正在和副手開會的范得克里夫等人,一時鴉雀無聲。巨聲再起,來自兩枚撞進坎培拉的魚雷。同時一陣日艦彈雨,精準無比的落在其甲板上,沙活島海戰於焉掀起序幕。

坎培拉受到致命傷,勉力射出兩枚魚雷和幾發四吋砲彈後,就此結束。芝加哥的艦艏被炸掉,失去戰力。眼見日艦迂迴向左,朝北口的昆西,維尼西斯和阿斯多尼亞巡洋艦直去,卻愛莫能助。日巡洋艦對打開強力射燈,以直射火力,將呆若木鴨的美巡洋艦,先後全部送進海底。

陸戰隊和水手,十分貼切的稱之為五鴨活靶海戰(Battle of Five Sitting Ducks)一直持續到天亮,三川的艦隊才離開"鐵底海灣"。總共擊沉四艘巡洋艦,重創第五艘和一艘驅逐艦,卻未碰運輸艦一根毫毛。自己的損失,只有鳥海的戰情室中了一發砲彈,A砲塔中了昆西和阿斯多尼亞巡洋艦的數發炮彈,不能操作之外,只有青葉稍微受損。

三川的艦隊離去後,透納也帶著所有的運輸艦,和全部護航離去。

9日的夕陽,照見從內陸行軍至海灘的陸戰隊員,呆若木雞。望著"鐵底海灣"左方沙活島水域,依稀可見焦黑冒煙的船殼外,一片空蕩蕩。

陸戰隊成了孤兒!

鳥海重巡洋艦

 鳥海重巡洋艦

排水量15,781噸,配備十門八吋主砲的鳥海,後來編入第五巡洋艦隊。在1944年10月25日,雷伊泰彎著名的Samar懸殊海戰,遭美護航航母"白原號",一發五吋炮彈,炸在甲板上。引爆架上八枚93式"長矛"魚雷,每枚有1080磅炸藥和推動馬達的氧氣。爆炸之大,炸掉了引擎和舵。掉出隊形後,一架美機投下的500磅炸彈,炸在前機房,引發大火,讓她停在海面動彈不得。當天稍晚驅逐艦藤波號,以一枚魚雷將她擊沉,並救起其乘員。兩天後,藤波號號自己被擊沉沒,帶走包括鳥海在內所有乘員。使鳥海成為二戰時,全員陣亡最大船艦,也成了沉到最深海底的軍艦(26,600呎)。

”白原號”護航航母(有別於速度可跟上艦隊航母的輕航母,護航航母速度較慢,綽號"吉普航母"。通常上載一中隊戰鬥機,一中隊轟炸機。其任務除護航和反潛外,亦負責運送新機至大型航母和陸基,主砲為單一五吋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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