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2 拿著三位姑媽給的紅包

老實說﹐我對咖啡完全外行。卡布奇諾﹐拿鐵﹐好在那裡﹐為什麼大學生趨之若騖﹐為什麼這麼貴﹐我一點概念都沒有。每個週末午後﹐帶雙J去喝咖啡﹐基本上只是我和女兒的約會。

週末要獨自在家帶小孩﹐那裡都去不了。從前的瀟灑自在﹐東奔西跑﹐夜不歸營﹐現在只落得讓女兒當馬騎。多年前台灣有一個電視咖啡廣告﹐一個女孩子在公司的一角﹐邊喝咖啡邊抽泣﹐喝完了﹐又打起精神回去開會。而我即使被她們弄得精疲力盡﹐也沒有這樣的調整空間。下午咖啡癮犯了﹐還得帶她們一起出去。

我們去的是街角的一家糕餅店﹐說起來很不起眼。我喜歡這裡的安靜明亮﹐舒適簡單﹐精緻小巧的糕點﹐還有來自不同背景﹐但服務態度都同樣親切的工讀生。這兒沒有年輕人充滿活力的干擾﹐是我和女兒約會的好地方。

雖然裡頭的咖啡種類繁多﹐秉著勤儉建軍的訓示﹐多年來我還是點那杯一塊七毛五的普通咖啡。每次把熱騰騰的杯蓋打開﹐雙胞胎興奮地看著冒出來的煙﹐指著杯子﹐圓咕嚕的眼睛看著我﹐半中半英地說“爸爸喝 coffee”。每次我還得做出咖啡很苦的誇張表情來逗她們, 她們也會配合演出﹐來個哈哈大笑回報。

一開始﹐她們還算規矩。聽著店裡輕柔的音樂﹐我慢慢喝我溫熱的咖啡﹐讓自己喘口氣。她們一口一口吃著麵包﹐稚嫩帶嬰兒肥的臉﹐露出快樂享受的表情﹐兩個人嘰哩咕嚕聊天﹐自己玩起來。

把麵包送到對方前面“Want some?”(要不要吃一點)﹐另外一個就說“No, thanks”。J2總是做些誇張的表情﹐例如把鼻子皺在一起﹐像吵架一樣一個音一個音講“because”﹐或者很假地哈哈大笑﹔J1老是“maybe, let me think, but, well”﹐真不曉得她們倒底知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她們得到我的真傳﹐現在很喜歡唱歌。唱“兩隻老虎”﹐“泥娃娃”﹐“蝴蝶”﹔兩人應和著唱卡通“Wonder Pets”的主題曲﹐一個唱“What's gonna work?”(怎樣才能成功)﹐另一個就回“Teamwork﹗”(團隊合作)﹔還有從卡通學來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樂。

我往往看失了神﹐總覺得如果時間就這麼停止了﹐該有多好。外面的紛擾﹐人情事故﹐她們都不用懂﹐只要做爸爸的小天使小公主就好。 

咖啡喝了一半﹐她們麵包吃了幾成﹐我的咖啡就成了她們的玩具。她們把一塊塊撕下來的麵包往我的杯子放﹐然後說“爸爸吃”。半中半西的的小孩﹐難得保有我中華傳統美德﹐雖然泡了咖啡的麵包有點兒難吃﹐一片孝心﹐爸爸豈有不吃之理﹖

等她們大了﹐只怕和朋友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夠了﹐還會和一個老頭子喝最平價的咖啡嗎﹖即使陪我喝咖啡﹐她們說不定一心數用﹐忙著講電話﹐傳簡訊﹐還有上網﹗所以﹐我很珍惜現在和她們這樣相處的時光。這個單純﹐只屬於我們的咖啡時光。

J1 在吃麵﹐手拿著麵條﹐抬起頭一點一點放入嘴巴。她是在吃還是在玩呀﹖

看了相片才發現﹐雙 J 都揹著背包。吃飯幹啥揹著背包﹖

J2 專心看卡通﹐如果以後讀書有這麼用功就好了。。。

[後記]

她們對錢還沒有概念﹐所以搜刮來的紅包﹐都存到她們的教育基金裡。我是說真的﹐不是父母幫忙保管有去無回那種﹗要相信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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