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聖誕節期間下了場大雪﹐從史丹頓島的資料中心出來﹐寒意刺骨。忙到凌晨一點才走﹐這時一片寂然﹐天空無雲﹐月亮銀晃晃地掛著﹐空蕩的停車場零星散著幾輛車子。我和兩位同事進入車內暖車﹐這時一位日本人同事低聲興奮地說“看﹐鹿﹗”順著他指的方向﹐我看到四頭鹿在不遠處白雪覆蓋的大草坪上。雖然在車內聲音不會傳出車外﹐我們壓低了聲音仿彿怕會打擾到他們﹐在黑裡看著月光打在鹿的身上﹐他們優雅地漫步著﹐我們不禁讚嘆“真美﹗”﹐捨不得移動車子﹐直到他們沒入樹林。 

六年前的感恩節﹐在等待感恩節晚餐的時候去了趟紐澤西的漢堡島。天空有灰濛濛的雲層﹐湖水平靜無波﹐島上堆著落葉﹐走在林間發出索索的聲音﹐我享受著這四下無人遺世獨立的寧靜。走著走著﹐眼前突然跳出兩隻小鹿﹐幾個跳躍即隱入林子的彎處。我的眼睛一定流露出驚喜﹐這兩三秒鐘﹐已然深深刻在我的記憶裡。

學期剛結束﹐讓自己和網路切離﹐帶著小朋友出城兩天﹐住在GRADNMA家。我們去了賓州用槌子敲打時會發出叮咚聲的岩石群自然景觀﹔我們去農場跟農夫買新鮮雞蛋﹐看了馬﹐看了牛﹐看了下蛋的雞舍。這些對城裡的小孩都是新鮮事﹐我還有些貪心﹐希望她們看到我念念不忘的鹿。

我們去了漢堡島﹐因為天氣晴朗﹐湖上有一艘艘私人船﹐島上遊人也多些﹐不遠處傳來熱情的拉丁音樂﹐想著﹐我們大概是不會遇到鹿了。小朋友遊興不減﹐拾著地 上的石頭扔入湖裡﹐我坐在湖邊的椅上看著濺起水花時她們的歡呼﹐她們玩這就玩了好久。太陽逐漸向西﹐有些涼意了﹐幫她們穿上夾克﹐我們沿著小徑走回停車場。小朋友問我﹐我們會遇見我提到的小鹿嗎﹖我說下次或許會吧。

回程我們去一家墨西哥餐廳晚餐﹐開了一會兒車子轉入住宅區﹐太陽已經西下﹐還有些許微光。因為時速限制﹐車子只能緩慢行駛﹐這時我眼睛一亮﹐看到一頭鹿在一間房子的前院緩緩走著﹐我說“看外面﹐有一頭鹿”﹐小朋友立刻轉頭看窗外﹐“爸爸﹐鹿﹗鹿﹗是真的鹿﹗”

那次看到雪地裡的鹿群﹐日本人同事說﹐在他們家鄉看到鹿表示會帶來幸福。小朋友的眼睛閃著看到鹿的興奮﹐臉上堆著歡心的笑容﹐在這暮色的車裡﹐我知道其實我已經找到了幸福﹗

[後記]

我不清楚鹿算“頭”還是“隻”﹐謝謝各位損友發文前熱心提供意見。最後我採納了魚蝦媽咪_安淇 家公子小五生的說法﹐“體積大的是頭﹐體積小的是隻”。哎唷﹐後生可畏﹗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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