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客，《近代中國之種族觀念》：

周邊方向的五種顏色也用來描述中國土壤的性質差別，而這些差別
被假設為對自然和人發揮著決定性的影響：『黃紅黑與智愚及平庸相對』。
《禮記》強調『何如斯可謂參於天地』。在其《禮記》注中，
鄭玄解釋說，野蠻人在自然構成上的差異源於地方的『地氣』。
這種環境理論在唐代（618-907）得到了發展。
杜佑（735-812）相信當時的野蠻人之所以落後部分
是由於他們在氣候與環境方面比漢人缺少便利。
他們缺乏中國的環境所產生的、受天地之氣陶育的聖人的精神指導。

……據田浩（Hoyt Tillman）的研究，
陳（亮）對外國人的污衊與反佛教文學緊密相聯。
他的驅逐外夷的號召，也是基於環境宿命論的信仰。
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空間能量（氣），
而只有中國人禀得了宇宙中最核心也最有益的一種氣。
外夷具有下等的能量，它能使中原的空間能量墮落。
陳亮在給皇帝的一次上書中闡述了他的思想：『臣竊惟：
中國，天地之正氣，天命之所鍾也，人心之所會也，衣冠禮樂之所萃也，
百代帝王之所以相承也，豈天地之外夷狄邪氣之所可奸哉！
……天地之正氣，郁遏於腥膻而久不得騁，必將有所發泄，
而天命人心固非偏方之所可外繫也。』（陳亮，〈上孝宗皇帝第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