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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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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壞人,生來就是一個壞人,壞人就是我的角色,我沒有選擇。

我從來不去埋怨什麼命運的不公,因為那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只是在本本份份地做一個壞人,去襯托那些所謂的好人和英雄。

像每一個故事一樣,作為一個壞人的我會先輝煌然後被英雄打敗,得到一個或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夜很靜,人們睡得很安詳,一切真的很美。

皮坐在城市最高樓的樓頂上,靜靜地欣賞著夜色,從容地喝著酒杯裡的白開水,享受著夜的寧靜。

皮在靜靜地等待著,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但他還是在那裡等待著,靜靜地坐在那裡,很陶醉,也很享受。

皮喜歡夜,因為夜的寧靜,那寧靜能讓人感到安詳,他就是喜歡安詳的感覺,就像他想要找個地方隱居那樣。

風很輕的吹,吹著他的長發,髮絲微微飄動,那是一種很清爽的感覺,像是在飛。

月不是很圓,但很亮,星星也很亮,而且在不斷地閃爍著,似乎在等待著些什麼,雖然它們並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但依然像那樣的期待著。

或許,故事確實是應該開始了。

   

幾聲槍響很快便被黑夜吞噬,一個男人倒在地上,在他變成屍體之前血已染紅了地面,當血漸變成紅褐色的時候,他已失去了體溫,頭上的兩個彈孔使他顯得有些猙獰,可是還是能夠從他的臉上感覺出一種安詳,似乎還有一些笑意。

   

基田死後,山城徹底的陷入了黑社會的控制,而那個基田就是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他生前是這裡的反黑英雄。而現在他死了,這裡也就再沒有什麼能和黑社會抗衡的力量了,於是黑社會控制了這裡,控制了山城。

皮就是山城的黑社會老大,他現在也是山城的老大,在這裡,他擁有最高的權利,擁有最大的勢力,而他是壞人,所以他是以惡魔的名義統治這裡的,他是一個惡魔。

   

皮靜靜地坐在空空蕩蕩的辦公樓裡,這裡是山城最高的建築,而他所在的這一層是這建築的最高層,在這一層裡只有他一個人。

古典的音樂在這空蕩蕩的地方泛著幽冥的回音,他在靜靜地聽著,偶爾抿幾口酒杯裡的白開水,他喜歡這種祥和的感覺。

現在正是他輝煌的時候,他很珍惜這種安樂和平靜,他是個壞人,在輝煌之後或許就是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但他並不害怕,因為要來的遲早會來的,命運是逃不掉的,而壞人都不該擁有一個好的結局。

皮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是壞人,不過既然已經是個壞人了,就應該本本份份地做一個壞人,這是不是命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就是生活。

不管是否相信命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作為一個壞人就是皮的生活,即使只把它當作一場戲,他也只能照著劇本繼續演下去。就像並不是沒一個人都能夠選擇自己的路一樣,他沒有選擇,只能在這條路上一直向前走,直到路的盡頭。

   

有時候事情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樣簡單,沒有什麼隱情之類的東西,就是皮謀殺了基田,他是一個壞人,壞人或許就是該這麼做的,而他也只是這麼做了而已。

一個壞人是不該有什麼善良的,何況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惡魔又怎麼能夠善良和慈悲?

像人們說的那樣,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賊與兵本就是對立敵對的,沒有理由要手軟,因為活下去沒有什麼不對。

很快的,不出一個月山城就再沒有與皮敵對的勢力了,一切都開始走上軌道,皮徹底地接管了山城。

   

黑暗就是這樣的開始,人們開始等待英雄的出現。

事實上天並沒有變得更黑些,生活也並沒有變得更加艱辛,或許,對於他們真的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時候事情總是會被說的很誇張,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只不過是有些人太在乎了些什麼。

黑社會,有些嚇人的詞組,但他到底又是什麼呢?說好聽點應該就是一個政黨,只不過是有了暴力機構罷了,社會在發展,黑社會這個詞組也在消失著,取而代之的是集團公司財團之類的詞,就像皮所在的“負藍集團” 。

   

用某些人的話說就是在黑暗中掙扎了十六年,於是十六年就這麼過去了。

夜依然很靜,有寧靜祥和的感覺。

皮坐在樓頂靜靜地享受著這夜色,擺在桌子上的依然是一酒杯的白開水,十六年就這麼的過去了,似乎過得有些匆忙。

夜風輕輕地打磨著他的臉,他的眼神一如十六年前的那樣略帶著些期待,只是比從前多了些滄桑。

十六年了,十六年裡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情發生在皮的身上,比如說是當了兩年的市長,比如說是一些人的背叛,再比如說是他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輝煌的十六年。

皮感到很滿足,也很享受,或許十六年的輝煌真的就足夠了,也別無所求了,不管這到底是不是命運,他都滿足了,沒有什麼怨言。

   

房間,空空蕩蕩的房間,只有皮一個人,其他人都被他打發走了。

皮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著酒杯裡的白開水,在等待著些什麼。

依然是古典的音樂在泛著幽冥的回音,依然是那種祥和的感覺,那種皮所喜歡的感覺。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把槍,槍口對著皮。

皮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層不變的平靜:年輕人,可以坐下來聽我講個故事嗎?

他把槍輕輕地放在皮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在皮的對面坐了下來: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講吧!

   

從前有兩個警察,他們是朋友,後來他們中的一個走上了黑道,在不久之後成了黑道上的老大,而另一個則成了反黑英雄,於是那兩個人便背道而馳,一直走到很遠很遠。

有一天,他們兩個因為水火不容,走上黑道的人謀殺了那個反黑英雄,而我就是那個走上黑道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那個反黑英雄的兒子,你找我是為了報仇。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你可以動手了。

   

他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他,基藍,基田的兒子,他微微地笑了笑: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皮點了點頭。

   

從前有兩個警察,他們是朋友,後來他們中的一個做了臥底,走上了黑道,而另一個人則繼續做警察,後來越做越高,那個臥底成了黑社會老大,那個警察則成了這個城的反黑英雄。

有一天,反黑英雄得了絕症,他們兩個在河邊坐了一夜,最後那個臥底同意將那個警察殺掉。

於是,在一個夜晚,警察被槍殺在自己家裡,他的家人一直享受著政府的撫卹金,過著不錯的生活。而那個臥底就是你,那個警察便是我的父親。

   

那麼你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呢?

陪你喝一酒杯的白開水。

是嗎?

是。基藍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酒杯的白開水,然後又坐了下來,像品茶一樣的開始抿酒杯裡的白開水。

你真的想知道那個故事嗎?

是的,我一直想知道那個故事,可我父親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那麼,好吧。

   

那是一個關於酒杯和白開水的故事。

其實事情有些複雜,和大家知道的都有一點不一樣,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是個很普通的故事。

從前有兩個孤兒,他們兩個在一個大冬天相識,那是個有些冷的冬天,他們兩個擠在一起,給對方自己的體溫。

後來他們中的一個被一個黑道上的人收養,而另一個人則進了一家孤兒院,他們依然是朋友,他經常去看他。

第一個他是那個被黑道上的人收養的他,他叫石頭,第二個他是那個進了孤兒院的他,他叫狗娃。

再後來他們都進了軍校,再再後來他們都成了警察,再再再後來石頭成了反黑英雄,狗娃成了臥底。

而事實上他們兩個都是臥底,只不過一個是警方的臥底,而另一個是黑社會的臥底。

他們的身份使他們的關係變得很特殊,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一直都是朋友。

有一天,石頭覺得很累,他不想再這樣下去,於是石頭去找狗娃,他們在河邊坐了一夜,然後在一個夜晚,狗娃解脫了石頭。

那個狗娃就是我,而那個石頭就是你的父親。

   

可這和酒杯與白開水有什麼關係?基藍靜靜地問。

雖然這與酒杯與白開水沒有什麼關係,但這就是那個關於酒杯與白開水的故事了。

是嗎?

是的。

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嗎?

是的,這就是你所該知道的所有故事了。好了,故事真的就已經全部結束了,你真的該動手了。

為什麼一定要我殺了你呢?

因為這是你的責任,或許也是你的命運。

是嗎?

是的,就像我成了一個壞人,然後還殺了你的父親,即使是為了報仇,你也該殺了我。

可你殺了我父親是為了解脫他,不是嗎?

或許是吧!你不覺得那隻是個藉口嗎?

真的要我殺了你嗎?

真的。

那麼,好吧!

   

夜總是那麼的靜,但夜裡似乎總是應該發生些什麼的。

於是,一聲巨響,在爆炸聲中山城最高樓的最高層裡只剩了烈火和碎片。

就這樣,用某些人的話說就是光明再一次戰勝了黑暗,英雄打敗了惡魔,而惡魔也得到了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故事到這裡似乎也就該結束了,可有些事情還沒有講完,所以我還得繼續往下講,不然我會覺得遺憾的,因為這實在是一個有些特別的故事,我有責任把它更真實的一面告訴大家。

   

我是一個到處收集故事的閒人,所以我常常去一些茶館聽那些老爺子講一些關於自己過去的事情。

那是一家叫做“晚茶”的小茶館,而他就是那家茶館的老闆。

像所有在那裡喝茶的人一樣,他也是個老人,只是他總是喜歡用酒杯喝白開水,那里人都叫他鍾老頭。

因為他的特別,所以我知道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於是我認識了他,於是他給我講了他過去的故事,那個關於酒杯與白開水的故事。

   

在那一個有些混亂的年代,兩個孤兒相識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他們相互依靠著生活。

生活很艱難,活下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時候事物的代價或許就是生命,感覺都有點像是人吃人。

他們要活下去,於是石頭用自己給狗娃換來了食物,石頭成了一個黑道上人的干兒子,成了一個混混。後來,狗娃被一家孤兒院收養了,石頭經常去看他,他們總是用酒杯和白開水,漸漸地這也成了他們的習慣。

再後來,他們兩個都成了警察,再再後來狗娃成了臥底,走上了黑道。

於是他們兩個分別走在黑白兩道上,一個為警察臥底,一個為黑社會臥底,但不管身份怎樣,他們依然是朋友,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曾一起在那混亂的年代走過,更因為他們有共同的理想。

在一個夜晚,他們在河邊坐了一夜,然後走出了他們的第一步,為了理想做出了第一次犧牲。

石頭的犧牲使狗娃成了黑社會的老大,狗娃通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用十六年培養了石頭的兒子,然後在一個夜晚,整個故事在爆炸聲中結束,狗娃的犧牲使石頭的兒子成了英雄,再然後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山城徹底擺脫了黑社會的陰影。用某些人的話說就是,黑暗過去了,天又亮了。

   

而事實與這也是有些區別的,因為皮並沒有死,他就是那個狗娃,也是那個鍾老頭。

這就是為什麼前面出現的是槍聲,而後面出現的是爆炸聲,爆炸有的只是烈火和碎片,不一定要有人死,所以皮活了下來,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和理想。

在那之後他來到了這裡,開了一家茶館,安靜地過日子,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鍾老頭說,我們每個人都只不過是普通人,最後的歸宿也只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實在沒有必要去索要更多,不然會變得很累,也容易迷失自己。

有時候故事會變得很複雜,而事實上很簡單,只不過是版本不同而已,我們也沒有必要去計較什麼。

好了,故事就到這裡了,你所應該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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