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憂傷



我不知道上帝曾說過什麼，因為並不是他造就了我，就像我

不知道你會說什麼，因為我和你不是很熟…… ——橙子



我是一個殘疾人，我的血是冷的，而且沒有心也沒有肺，連

我的那一點良心都已在某一個時刻被我弄丟了…… ——線



像我相信的那樣，終會有那麼一天我們會發現我們所在乎的

一切都是可以不在乎的…… ……羽



橙子

黃昏，夜在夕陽落下之後開始漸漸地落下，在這個躁動的城

市喧囂依然在繼續著，像所有的不夜城一樣，它的燈光變得比白天更

要斑斕耀眼些，所謂的繁華不會為什麼而停止，就像一些故事不會結

束一樣。

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該找一樣東西讓自己沉迷一下，不然或許

真的會失去活下去的興趣。

生活真的有些無聊了，無所事事的感覺，都不知道自己想幹

什麼。或許，這一切都與我們所在的年代有關吧！真的是太安定了，

也真的太理想了，我們真的需要這種所謂的完美嗎？

越來越覺得自己生錯了年代，常常想若是在一個動亂的年代

那將會是多麼的有趣。

我到底算是什麼呢？在這個極度發達的城市我到底算是什麼

呢？我的生命有意義嗎？

抬起頭，看看那天空，還有星星在閃嗎，那月亮呢，怎麼只

看到那些高聳入雲的樓房？

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完美的世界嗎？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線

我都生活在雲端，那是多少年前人們所謂的神仙般的生活。

記得爺爺曾告訴我，世界本不是這樣的，所有的人都居住在

陸地上，在陸地上生活，那時侯大部分人都在為生計奔波，生活是有

些艱辛的。

城市文明在過去的某個時代開始瘋狂的成長，樓越蓋越高，

所謂的科技使那些曾經的極限都成了過去式，建築都開始直插雲霄。

漸漸的，有些人甚至一生都沒有到過地面，比如說是我爺爺，或許我

也永遠不會到達地面。

在這個年代，生活的意義已經僅僅是生活了，我們再不用為

生活而奔命，活著已成了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也再沒有多少人會為

了財富而去奮鬥之類的了。

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隱居，而所謂的隱居也只不過是居住在

城市的最上層。

高處是有些寒冷的，但在這裡我們也更接近太陽，或許這裡

也有最新鮮的陽光。

這或許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吧！比如說是夜晚，天上總是會有

那麼多明亮的星星，或許這真的就是多少年前神仙曾居住過的地方

吧！



羽

我喜歡自己的名字，羽，羽毛的羽，它總是能讓我想起那些

長著翅膀會飛的動物，然後聯想到一個奇妙的詞組——自由。

我是一個浪人，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也已習慣了每天醒來

呼吸不同的空氣。

我是個喜歡走路的人，總是在不同的地方遊走，總是想去一

個陌生的地方，然後離開。

像我這樣的浪人或許是無所謂什麼追求的，人的一生到底該

是怎樣的呢，有好有壞嗎，有錯有對嗎，是不該有一個確定的答案的

吧！

還記得小時侯，我總是喜歡看那些有關浪人的故事，總覺得

他們是那麼的瀟灑，那麼的特別。而當我也成了一個浪人的時候才明

白這瀟灑裡是帶著些寂寞的，也是帶著些迷茫的。但我並不曾有後悔

過，因為這就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這也是我對生命的一種理解。

對於每個人來說生命都只有一次，但並不是每個人對生命都

只有一種解釋，所以很多人都在以不同的狀態生活著，擁有多重人格

也成了一件極其普遍的事情。

曾經的我也在尋找著那個最好的解釋，但到後來卻沒有答案，

這或許本就該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吧！

我喜歡到處遊走，見識各種各樣的人，聽他們講各種各樣的

故事，與他們交流對生活的解釋，或許那就是一個浪人所可以得到的

快樂之一吧！



橙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如果這

個世界是真的，那麼是不是生命的意義就到此為止了呢？

還記得那些纏繞了人類多少個世紀的問題：

我們是誰？我們在哪裡？我們將去哪裡？

難道現在就已經是結果了嗎？這就是我們的歸宿嗎？生命的

終點真的只是到這里而已嗎？

那麼，我真的還有必要再活下去嗎？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

呢？我該去哪裡，又該做些什麼？

怎麼會是這樣，我到底該怎麼辦？



線

曾經有人說過，站得高看得遠，但有時候它與事實是有些區

別的，因為大部分站在高處的人都不會去望遠之類的，總是更喜歡在

自己的小世界裡過那些已不知被重複了多少次的自己所謂的生活。

上面似乎真的是一個單純的地方，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那

麼的簡單，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

我總是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在桌邊放一些飲料，幾本雜誌，

或許有時也會聽聽收音機，用那台老式的播放器放一些曾在多少年前

流行過的歌或者曲，然後就這樣的看日出日落，消磨著時光。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因為人們除了思考之外已經沒有什

麼可以做的了，所以，思想成了一種很廉價的東西。

我不喜歡思考，不僅僅是因為覺得太累，更覺得它根本就沒

有什麼意義，似乎它和生命的意義一樣，在日復一日的重複中貶值了。

有時候我會做一些在多少年前的書籍中所記錄過的動作，比

如說是看著一樣東西發一整天的呆，比如說停止在動作還未完成的某

個瞬間，將那個姿勢一直保持很久，再比如說是不斷地重複一個極其

簡單的動作。

很多事情沒有體驗過是永遠不會明白的，就像是“發一整天

的呆”，雖然只有短短的六個字，但如果你沒有嘗試過就永遠無法體

會那種感覺，你的思維也永遠達不到能夠理解那短短六個字的境界，

於是，對於你，那六個字永遠都只是短短的六個字，不會再有更多的

意義。

還記得在某本書上曾看到過這樣的一個句子：對於那片淨土，

我望眼欲穿了千年。

那該是一部幻想小說吧，那個人在那個鬼魅作亂且動蕩的世

界裡，承受著永生的詛咒，在似乎永遠不會有盡頭的煎熬中苦苦地尋

找著那所謂的淨土，一直到那故事結尾之後。

我沒有千年的生命，所以我永遠無法理解望眼欲穿千年的感

覺該是怎樣的，但是我明白，那一定會是很痛苦，那該是一種對靈魂

的折磨，或許也是會痛不欲生的。

西邊的太陽又將落下了，我的望眼欲穿止不住它將會在地平

線盡頭落下的結局，夜會像往常一樣的冷下來，讓人感到心似乎都涼

了的感覺。



羽

在過去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裡，我曾與他結識在某城市某廣場

的某一張長椅上。

他也是個浪人，而且他是個了不起的浪人。他曾經去過各種

地方，他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只不過他已經老了。

他有了不起的浪跡於世間的過去，但他已經老了，所以他的

流浪生涯也結束了，他在那個城市住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生命的結

束。

像他這樣有過去的老人總是喜歡回憶的，所以他給我講了很

多他的過去，從中午一直講到深夜都沒有講完，似乎那一切是永遠都

講不完的。

他給了我一本厚厚的記事本，他告訴我，它是在他年輕的時

候一個年老的浪人送給他的，他現在把它送給我，希望我把這個故事

繼續下去。

那一本記事本我一直帶在身邊，偶爾也會拿出來翻翻，有時

也會在那上面留下幾行字。

那上面有十七種風格不同的字跡，所以我應該是它的第十七

個主人，每一種字跡都會留下很多關於它的主人的故事，那些故事有

長也有短，有的甚至僅僅知識一兩句話。

大部分人都寫下了很多很多，只有一個叫塵的人只寫了不到

兩面。他的字裡沒有故事，都是些零散的句子，或許那是他的感悟吧！

我很想見到那個叫塵的男人，因為從他的那些字句裡我看到

了很多極其特別的東西，它們都讓我產生些奇妙的想像。

他曾寫下過這樣的句子：在那世界的盡頭，我們會看到那些

在追逐著光線的影子。

我不能想像，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只是我能夠深深地記住

他，因為他的那些句子。

其實我覺得他是一個怪人，一個錯亂了思維的人，因為他的

那些句子似乎是根本不能被理解的，就像他自己寫的倒數第二句話裡

說的那樣：倒懸的天空下，錯亂了的世界，每一個人都在尋找不能被

理解的理解。

塵的句子我都不能理解，但總是不能夠忘記，它們總是讓我

產生一種理應將它們記起的錯覺，可是，我真的是無法理解的。

他是天才還是瘋子呢？或許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後者，但是他

應該是個天才，因為他曾寫下過這樣的句子：像我相信的那樣，終會

有那麼一天我們會發現我們所在乎的一切都是可以不在乎的。

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個句子，應該是在他停止了流浪之後寫

下的吧，這是他唯一的一個理性的句子。我想，一個瘋子是不能寫出

來的，所以，他是一個天才。



橙子

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抬頭仰望的，只是能記得

每次仰望時眼神的空洞和心裡的茫然。

或許，在多少年前那本是一片好大的天空，可它現在已是城

市文明打碎的無數碎片了。

現在似乎再不可能是將天空當作信仰的年代了，人們總是有

那麼多似乎永遠也不會結束的繁華。

心裡有種隱隱的不安，或許這並不是生命的終點，它根本就

沒有人們所想的那麼完美，而人們卻是將要走向沒落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出這些結論的，但是，它或許能夠

給我一個再活下去的理由。

有時候我會不斷地想起那句話：人本就是一種習慣於墮落的

動物，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神。

人們真的是墮落了吧，一個沉溺於思想卻又不知進取的種群，

那麼的習慣於把自己當作世界的主人，卻不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只

是躲在自己的那點空間裡過著所謂的日子。

我們還會離開這裡嗎？已經有多少年了，我們已經有多少年

沒有走出過這個世界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把走到天外當作一個古老的傳

說，那怎麼就已成了一個古老的傳說了呢？



線

似乎每一個上面的人都會喜歡夜，或許是因為夜間冰涼的空

氣使人更加的清醒吧！

我已經習慣了那種冷冷的感覺，或許每個上面的人都可以變

得那麼的冷，像是冷血的一樣，不帶一絲的溫度。

空氣是乾幹的，如果有風，似乎都可以感覺到它在打磨著你

的臉，所以喜歡吹夜風的人都會是滿臉的滄桑。

我並不是經常吹夜風，只是偶爾心血來潮時會到樓頂去走走，

有時也會躺在那里數星星，一直到睡去。

其實上面的人都是寂寞的，人們幾乎不怎麼來往，就像誰都

不認識誰一樣。或許，我們真的誰也不認識誰，因為我們已不知道該

怎麼去理解那所謂的認識了。

但是，每個人的寂寞並不意味著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我們會

在需要的時候毫無保留地伸出援助之手。或許，我們只是給了自己更

多的空間，自己也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

仰望夜空，每個人都會忘記自己的吧！我們是那麼的渺小，

對於它我們或許什麼都不是，在乎那麼多的又有什麼意義？

它是那麼的靜，也是低低的溫度吧！它是否也像我們那樣，

也已經習慣了呢？



羽

總是以為可以一直地走，一直地走，然後就可以走得很遠很

遠，卻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而我也依然是原來的那個我。

我是在那本記事本中看到這句話的，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在

腦海裡浮現出這樣的一個場景：

一個瘦高且滄桑的男人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小巷裡一直向前

走，一直向前走，落寞的背影像一片將落的枯葉在枝頭的風中搖曳著，

就這麼的一直遠去，都不會消失，那小巷似乎也沒有盡頭。

或許我們真的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一直都是我們自己，不

論在哪裡，它永遠不會變。

流浪的人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走到哪裡，家就在哪裡，那個

地方我們不曾離開過，就像我們沒有離開過自己一樣。

其實，我們又能擁有什麼呢？一個人又能擁有什麼呢？我們

又能在乎什麼呢？一個人又能在乎什麼呢？或許，真的是可以什麼都

不在乎的吧！

那麼，我還要再走下去嗎，是不是也該找個地方住下來，然

後靜靜地過完剩下的日子？

可是，我能停下來嗎？已經有多少年了，我也已經習慣了這

樣的生活，怎麼能夠捨得呢？雖然已經不記得幼時夢中的浪人生涯是

怎樣的，但還走在路上的我怎麼就能停下來？這又怎麼能只是在不在

乎的問題，我又憑什麼要為一個建立在或許上的結論放棄選擇呢？

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呢？我真的還是我嗎？我真的不

曾離開過嗎？它真的不曾有改變嗎？

為什麼在懷疑自己，我到底該相信什麼呢，是不是怎麼選都

會是承認自己的錯呢？

思維突然間變得好亂，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腦海裡

洶湧出些簡單卻奇怪的東西：

花兒都還在嗎？在。花兒都開了嗎？開了。春天會過去嗎？

會過去。花兒都謝去了嗎？謝去了。春天過去了嗎？過去了。花兒都

還會回來嗎？會回來。春天呢？也會回來。我呢？你該遠去了。



橙子

人們都怎麼了呢？那些他們所謂的繁華都是真的嗎？怎麼就

再也沒有什麼激情呢？為什么生活會變得這麼的平淡？那些的喧囂

怎麼會讓人感到無力呢？

人們是累了嗎？那麼為什麼城市依然沒有夜晚呢？

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無所事事的一直到死去嗎？

五彩的燈還在閃著，漸漸圖像都有些模糊了，然後又被扭曲

得看不見了。

是眼淚，我竟然還會流眼淚。

到底是為什麼而流淚呢？是不是沙子迷進了眼睛？

好難受的感覺，心是在痛嗎？

哪有什麼沙子，我真的是在流眼淚，為了一種表現一種感傷

所流露出的本能，而這種本能似乎是該早已消失在孩啼時代之後的。

我不懂，我真的就不懂了，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

流淚呢？

或許我該問的是，我真的有流淚嗎，剛才的那一切是不是只

是一個短暫而又虛幻的錯覺？



線

晨，掠過高樓間的陽光闌珊而又寥落，那淡淡的米黃色帶著

些微微的溫度，落地窗前依然有些昏暗，像往常一樣的醒來，一天就

這麼的開始。

每一天都在開始，每一次開始都在某一天的結束之後，這似

乎是沒有什麼可以新鮮的東西，簡簡單單的日復一日或許就已經夠

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似乎也不會有什麼故事發生，所以上

面的人大多是些沒有故事的人。我們都已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似乎

也早已沒有了表達的慾望，或許也不需要什麼故事去講吧！

時間對我們來說又是什麼呢？是活著嗎？活著對我們來說又

是什麼呢？重複嗎？重複對我們來說又是什麼呢？

像這樣的活著或許很多東西都是會變得沒有意義的，但那又

怎麼樣呢，什麼又是所謂的意義呢？

既然我們選擇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什麼的還有必要再去在

乎嗎？沒有故事又怎樣呢，難道生命的意義只是為了留下些什麼嗎？

我們到底是為什麼而活呢？應該是為自己而活吧！

還記得父親曾對我說過，在多少年前的那些年代，人們都生

活在別人的眼光裡，有人成為英雄，有人淪為惡人，每個人都活得很

累，似乎都找不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他們或許只是為別人

而活著的。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錯是對，但為什麼要讓自己覺得累呢，既

然能輕鬆地活著為什麼還要在他人眼光中痛苦地活著？

或許我們是幸運的吧！我們都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必

在乎他人的眼光，自由自在著，或許會無所作為，但是並不會覺得很

累。

什麼是生命的意義呢？

這是個太難的問題，應該是不會有一個確定的答案的吧，就

像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用自己的方式去認識了這個世界，或許，在每

個人的眼裡世界都是不同的吧！

是早晨，我看到米黃色的陽光，感覺出它那微微的溫度，我

所看到的感覺到的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吧！即使他們或許會用同樣的

字句去描述它，但我相信他們是不一樣的。

世界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許也只能是他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吧，

其他的還有什麼呢，對他來說或許真的沒有意義。



羽

我們都是過客，我們只是在不斷地路過，或許，每個人的一

生都只是一個旅途，我們路過很多的人或物，也會被很多的人或物所

路過。

又是那本記事本里的話，我已記不得那人的名字了，只是記

得有那麼一句話，它讓我有一種很特別卻說不出來的感覺，但總覺得

它是對一個浪人最佳的一種描述。

或許，它所描述的正是一個浪人的思想，一個浪人流浪的過

程，或許還包括了一個浪人的結局。

既然我們都只是一個過客，人生只不過是一個或長或短的旅

途，我們將要路過那麼多，又將被一些人或物所路過，那麼為什麼不

讓旅途更長些，路過更多，讓自己被更多的人或物所路過？

我們是過客，為什麼要停留呢，為什麼不一直的走呢，去一

個陌生的地方，然後離開，去路過更多，讓生命更加的充實。

每一個浪人都是想要向生命索要更多旅途的吧，會一直的走，

永遠都不會停下，讓旅途永遠不會結束。

會感到累嗎？不會的吧，每天都會有新的理由，讓人無法拒

絕去接受，這樣的生活怎麼會累呢？

雖然有時我們也會感到茫然或者寂寞，但我們永遠都不會失

去目標，我們的方向永遠都不會缺乏，我們還有那麼多將要去的地方，

我們還將要路過那麼多。

我們會為路過的而惋惜嗎？不會的吧，我們在不斷向前的路

上總會見到更多，或許也會路過更多，但我們都不曾會有失去的感覺，

因為我們在不斷地收穫著，不會感到空虛。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浪人總是會有那麼多的故事，因為浪人

從不為某個故事而停留，總是可以帶著些嚮往走向另一個故事。

既然這樣，那麼就讓花開花謝著，四季交替著，我們又何必

在乎呢，放心的遠去吧！



橙子

高樓間的那些碎片漸漸變成了白色，五彩的燈光依然在閃耀

著斑斕的色彩，並沒有因為天亮而暗淡多少。

人們總是可以這樣或者那樣的改變著這個世界，按著自己所

想像的那樣，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似乎人們是那麼的強大，

想要怎樣就能怎樣。

或許我不該去懷疑人們的力量，那所謂的科技確實是可以做

到的，只是，人們的慾望卻在不斷地膨脹之後在某一個或某一段時間

裡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是否是人們都已經沒有夢想了呢？亦或是夢想已經沒有現實

高了嗎？

人們到底是怎麼了呢？就這麼的沒有追求，安心地在這所謂

完美的世界裡無所求的生活著，在那些所謂的繁華里沉浸著。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確實是了不起的吧，只是，我們有理由就

此停留嗎？不是要追求更高嗎？怎麼就這麼的停止了腳步呢？

或許它真有那麼的完美，可我們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是不是要這樣一直到世界的盡頭，面對一個已知的結局，我們真的還

要再走下去嗎？即使真有那樣的勇氣，也是會覺得痛苦的吧！

天空，天空，天空……



線

多少年了，已經有多少年了，我們這裡一直是那麼的平靜，

似乎也沒有多少人上來，更沒有人下去，我們的生活在一成不變中繼

續著。

既然生活並不讓我們痛苦，我們為什麼不讓它一直這樣的下

去呢，一直到我們的那個盡頭，或許我們也不會有什麼遺憾，這就是

我們自己所選擇的一生。

昨天，一個叫橙子的人來到上面，他似乎無法適應上面的空

氣，他一直的嘔吐。

從他的話中我了解到他來自地面，他說地面是一個沒有黑夜

的地方，在那里天空只是無數不規則的碎片，他到上面來只是為了看

一片完整的天空，感受一個完整的晝夜。

我不知道地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就像他不知道上面的空氣是

稀薄的。

我無法想像一個人竟然為了看一片完整的天空，感受一個完

整的晝夜而從地面來到上面，又為了這付出了那麼多，痛得那麼辛苦。

那就是所謂的夢想嗎，它竟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讓一個人

如此不惜疼痛的付出。

他的到來使本來平靜的上面多了些熱鬧，很多人都去照顧還

未適應的他。

或許大家真的已經有很久沒有說話了吧，說出來的話都有些

怪聲怪調的，但大家還是說了很多話，似乎就那一晚，我們說了比從

前總和更多的話。

他現在已經差不多習慣了上面的空氣，只是一運動就會有些

喘，但他還是堅持著去了樓頂，他說他想去看一片完整的天空。

樓頂的風不是很大，依然是那樣幹幹的冷冷的，他在微笑，

張開雙手，敞開胸懷，抬頭仰望著那天空，面對著那太陽，似乎真的

很陶醉，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倒了下去。



羽

不知怎麼的，漸漸發現自己常常活在別人的影子裡，已經不

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一些那記事本里的句子，然後又被那些

句子纏繞著思維，像是被困住了，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

或許，我本就是一個脆弱的人，太容易進入他人的思想，也

太容易迷失自己。

可是，不管迷失在哪裡，我都應該還是我自己吧！



橙子

我想我是有流了淚的，我看到了完整的天空，它真的很美，

看著它，似乎就真的能夠豁然開朗，可以包容一切，可以原諒所有的

不對。

或許，我是該把天空當作信仰的，那一切的，真的可以不在

乎了。

其實，我明白，這是一個注定了結局的故事，雖然這樣，但

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曾來過了，也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我倒下了，這是我的終點，因為我活在一個蹩腳的且只會寫

悲劇的作者筆下，我並不會埋怨命運什麼的，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想通

過我表達什麼，但我還是會替他講完我的最後一句台詞：

我不知道上帝曾說過什麼，因為並不是他造就了我，就像我

不知道你會說什麼，因為我和你不是很熟……



線

我懺悔，是我策劃了這個故事，或許這根本不是一個故事，

但我還是製造了它。

我是一個殘疾人，我的血是冷的，而且沒有心也沒有肺，連

我的那一點良心都已在某一個時刻被我弄丟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承認我是個失敗的作者，我寫不出什麼帶情節的好故事，

我不乞求什麼原諒，只希望我能夠堅強些，去接受。

這個故事是假的，但感覺應該是真的吧！

或許你不會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記住它，至少記住橙子和羽，

他們都是被我無辜扯進來的，他們沒有錯，他們是受害者。

我懺悔，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



羽

怎麼，已經要結束了嗎？是有些捨不得的吧，我的旅途還未

結束，不是嗎？

或許它的結束，我們的故事並不會結束吧，像線說的那樣，

我們的故事總會一直到故事結束之後，我們還將路過更多，不會一直

在一個故事裡停留，總是能帶這些嚮往走向另一個故事。

題目是《注定憂傷》吧，哈，他總是那樣，真是一個長不大

的孩子。

我相信，他遲早會有一天會學會憂而不傷的，他應該是堅強

的吧！

就到這裡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