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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 – 鬍說〈五〉晉武帝悲臣凍鬚〈下〉
2012/09/1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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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了咸寧四年,羊祜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羊祜請求回京。羊祜抱病回到洛陽晉武帝待他極為優渥,下令羊祜可以乘著車輦直接進入皇宮大殿,並且無須行跪拜之禮。羊祜雖抱病在身,仍不忘要完成伐大事,便向晉武帝建議了如何伐的策略方法。之後,晉武帝顧念羊祜身體欠安,特別交代要他在家好好養病不需上朝,另派中書令張華往返於皇宮與府間,以傳達晉武帝的問題與羊祜的回答。

 

晉武帝仍希望這份伐成功的功勞能由羊祜親自獲得,無奈羊祜的病情日漸沉重,羊祜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就向晉武帝推薦了為人機智的杜預接任鎮南大將軍一職。十一月時,五十八歲的羊祜就不幸病故了。

 

晉武帝聽到了羊祜病故的噩耗,親自穿著釣技用的素色服裝前往祭拜,並難過得大哭。當時天氣非常寒冷,晉武帝的眼淚沾到了他的鬍鬚上後,都凍成了冰塊了。

 

羊祜生前管轄的各州聽說羊祜過世,百姓們都難過得大哭,市場上也沒有人有這個心再做生意了,街頭巷尾都聽到為了羊祜過世而哭的聲音。而邊境那些國的將士們聽說羊祜過世了,不但不歡喜,反而也跟著難過得掉下淚來。這都是因為羊祜生前以仁待人,才獲得如此廣泛的尊崇。

 

襄陽城的百姓更在羊祜生前最喜歡遊覽的峴山建了一座廟定時祭祀,還立了石碑記載了羊祜的生平,去廟裡祭拜的人見了石碑都因為想念羊祜而落淚。因此,接任羊祜為鎮南大將軍的杜預就將這塊石碑命名為「墮淚碑」。

 

荊州人為了表示尊敬,許多地方都主動避諱羊祜的名字,連聲音接近的也是。像房屋的「屋」就稱為「門」,官職中的「戶曹」改為「辭曹」等等。

 

羊祜過世二年後,杜預不負所託,帶領完成了伐的重責大任。群臣藉著為晉武帝過壽時慶賀晉武帝完成了統一大業,但晉武帝手持著酒杯,留著淚說:

 

「此太傅之功也。」

 

並特地寫了一篇策文,派了一位名叫杜宏的官員前往祭祀羊祜的廟,詔告羊祜成功一事。並比照漢朝蕭何的故事,冊封羊祜的夫人為萬歲鄉君,食邑五千戶,又賜帛萬匹,榖萬斛,以彰顯其功。

 

改編自 《獨異志》/《晉書》

 

原文:

 

《獨異志》.卷中

晉羊祜,字叔子,為荊州守,有恩及閭里。及死,闔境並不言祜字,其有同音,亦改諱之。襄陽百姓於峴山立墮淚碑。

 

《獨異志》.補佚

晉武帝哭羊祜,冬月涕泗交下,凝鬚為冰。

 

《晉書》.羊祜傳(下)

祜寢疾,求入朝。既至洛陽,會景獻宮車在殯,哀慟至篤。中詔申諭,扶疾引見,命乘輦入殿,無下拜,甚見優禮。及侍坐,面陳伐吳之計。帝以其病,不宜常入,遣中書令張華問其籌策。祜曰:

「今主上有禪代之美,而功德未著。吳人虐政已甚,可不戰而克。混一六合,以興文教,則主齊堯舜,臣同稷契,為百代之盛軌。如舍之,若孫皓不幸而沒,吳人更立令主,雖百萬之眾,長江未可而越也,將為後患乎!」

華深贊成其計。祜謂華曰:

「成吾志者,子也。」

帝欲使祜臥護諸將,祜曰:

「取吳不必須臣自行,但既平之後,當勞聖慮耳。功名之際,臣所不敢居。若事了,當有所付授,願審擇其人。」

疾漸篤,乃舉杜預自代。尋卒,時年五十八。帝素服哭之,甚哀。是日大寒,帝涕淚沾須鬢,皆為冰焉。

南州人徵市日聞祜喪,莫不號慟,罷市,巷哭者聲相接。吳守邊將士亦為之泣。其仁千所感如此。

賜以東園祕器,朝服一襲,錢三十萬,布百匹。詔曰:

「征南大將軍南城侯祜,蹈德衝素,思心清遠。始在內職,值登大命,乃心篤誠,左右王事,入綜機密,出統方岳。當終顯烈,永輔朕躬,而奄忽殂隕,悼之傷懷。其追贈侍中、太傅,持節如故。」

祜立身清儉,被服率素,祿俸所資,皆以贍給九族,賞賜軍士,家無餘財。遺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從弟琇等述祜素志,求葬於先人墓次。帝不許,賜去城十里外近陵葬地一頃,諡曰成。祜喪既引,帝於大司馬門南臨送。祜甥齊王攸表祜妻不以侯斂之意,帝乃詔曰:

「祜固讓歷年,志不​​可奪。身沒讓存,遺操益厲,此夷叔所以稱賢,季子所以全節也。今聽復本封,以彰高美。」

初,文帝崩,祜謂傅玄曰:

「三年之喪,雖貴遂服,自天子達;而漢文除之,毀禮傷義,常以嘆息。今主上天縱至孝,有曾閔之性,雖奪其服,實行喪禮。喪禮實行,除服何為邪!若因此革漢魏之薄,而興先王之法,以敦風俗,垂美百代,不亦善乎!」

玄曰:

「漢文以末世淺薄,不能行國君之喪,故因而除之。除之數百年,一旦復古,難行也。」

祜曰:

「不能使天下如禮,且使主上遂服,不猶善乎!」

玄曰:

「主上不除而天下除,此為但有有父子,無復君臣,三綱之道虧矣。」

祜乃止。

祜所著文章及為《老子傳》並行於世。

襄陽百姓於峴山祜平生遊憩之所建碑立廟,歲時饗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預因名為墮淚碑。荊州人為祜諱名,屋室皆以門為稱,改戶曹為辭曹焉。

祜開府累年,謙讓不闢士,始有所命,會卒,不得除署。故參佐劉儈、趙寅、劉彌、孫勃等箋詣預曰:

「昔以謬選,忝備官屬,各得與前征南大將軍祜參同庶事。祜執德沖虛,操尚清遠,德高而體卑,位優而行恭。前膺顯命,來撫南夏,既有三司之儀,復加大將軍之號。雖居其位,不行其製。至今海內渴佇,群俊望風。涉其門者,貪夫反廉,懦夫立志,雖夷惠之操,無以尚也。自鎮此境,政化被乎江漢,潛謀遠計,闢國開疆,諸所規摹,皆有軌量。志存公家,以死勤事,始闢四掾,未至而隕。夫舉賢報國,台輔之遠任也;搜揚側陋,亦台輔之宿心也;中道而廢,亦台輔之私恨也。履謙積稔,晚節不遂,此遠近所以為之感痛者也。昔召伯所憩,愛流甘棠;宣子所遊,封殖其樹。夫思其人,尚及其樹,況生存所闢之士,便當隨例放棄者乎!乞蒙列上,得依已至掾屬。」

預表曰:

「祜雖開府而不備僚屬,引謙之至,宜見顯明。及扶疾闢士,未到而沒,家無胤嗣,官無命士,此方之望,隱憂載懷。夫篤終追遠,人德歸厚,漢祖不惜四千戶之封,以慰趙子弟心。請議之。」

詔不許。

祜卒二歲而吳平,群臣上壽,帝執爵流涕曰:

「此羊太傅之功也。」

因以克定之功,策告祜廟,仍依蕭何故事,封其夫人。策曰:

「皇帝使謁者杜宏告故侍中、太傅鉅平成侯祜:昔吳為不恭,負險稱號,郊境不​​闢,多歷年所。祜受任南夏,思靜其難,外揚王化,內經廟略,著德推誠,江漢歸心,舉有成資,謀有全策。昊天不弔,所志不卒,朕用悼恨於厥心。乃班命群帥,致天之討,兵不逾時,一徵而滅,疇昔之規,若合符契。夫賞不失勞,國有彝典​​,宜增啟土宇,以崇前命,而重違公高讓之素。今封夫人夏侯氏萬歲鄉君,食邑五千戶,又賜帛萬匹,谷萬斛。」

 

祜年五歲,時令乳母取所弄金環。乳母曰:

「汝先無此物。」

祜即詣鄰人李氏東垣桑樹中探得之。主人驚曰:

「此吾亡兒所失物也,云何持去!」

乳母具言之,李氏悲惋。時人異之,謂李氏子則祜之前身也。

 

又有善相墓者,言祜祖墓所有帝王氣,若鑿之則無後,祜遂鑿之。相者見曰:

「猶出折臂三公。」

而祜竟墮馬折臂,位至公而無子。

帝以祜兄子暨為嗣,暨以父沒不得為人後。帝又令暨弟伊為祜後,又不奉詔。帝怒,並收免之。太康二年,以伊弟篇為鉅平侯,奉祜嗣。篇歷官清慎,有私牛於官舍產犢,及遷而留之,位至散騎常侍,早卒。

孝武太元中,封祜兄玄孫之子法興為鉅平侯,邑五千戶。以桓玄黨誅,國除。尚書祠部郎荀伯子上表訟之曰:

「臣聞咎繇亡嗣,臧文以為深嘆;伯氏奪邑,管仲所以稱仁。功高可百世不泯,濫賞無得崇朝。故太傅、鉅平侯羊祜明德通賢,國之宗主,勳參佐命,功成平吳,而後嗣闕然,烝嘗莫寄。漢以蕭何元功,故絕世輒繼,愚謂鉅平封宜同酇國。故太尉廣陵公準黨翼賊倫,禍加淮南,因逆為利,竊饗大邦。值西朝政刑失裁,中興因而不奪。今王道維新,豈可不大判臧否,謂廣陵國宜在削除。故太保衛瓘本爵菑陽縣公,既被橫害,乃進茅土,始贈蘭陵,又轉江夏。中朝名臣,多非理終,瓘功德無殊,而獨受偏賞,謂宜罷其郡封,复邑菑陽,則與奪有倫,善惡分矣。」

竟寢不報。

祜前母,孔融女,生兄發,官至都督淮北護軍。初,發與祜同母兄承俱得病,祜母度不能兩存,乃專心養髮,故得濟,而承竟死。髮長子倫,高陽相。倫弟暨,陽平太守。暨弟伊,初為車騎賈充掾,後歷平南將軍、都督江北諸軍事,鎮宛,為張昌所殺,追贈鎮南將軍。祜伯父秘,官至京兆太守。子祉,魏郡太守。秘孫亮,字長玄,有才能,多計數。與之交者,必偽盡款誠,人皆謂得其心,而殊非其實也。初為太傅楊駿參軍,時京兆多盜竊。駿欲更重其法,盜百錢加大辟,請官屬會議,亮曰:

「昔楚江乙母失布,以為盜由令尹。公若無欲,盜宜自止,何重法為?」

駿慚而止。累轉大鴻臚。

時惠帝在長安,亮與關東連謀,內不自安,奔於并州,為劉元海所害。

亮弟陶,為徐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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