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唐僖宗李儇、中和二年,趁著先前王仙芝之亂時奪得撫州(今江西省撫州市)、受封為刺史的豫章人鍾傳,出兵趕走了江西觀察使高茂卿並占領了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鍾傳剛進入洪州城,就下令修葺受損的城牆,因此麾下軍中的小吏們便分散各處挖掘墓磚(註)做為修補城牆的材料。很快的,城牆修補工程完畢,鐘傳卻夢見一人,身穿古代的服飾(註),容貌很像是子羽(註),前來拜訪鍾傳,說:
「將軍為什麼強行破壞了我的住處,令我感到不安,最好趕緊修復我的住處。」
鍾傳醒來後,以夢中所見之事問遍了麾下吏員以及賓客們(註),但沒有人能理解此夢的意思。消息傳出後,街市中有一位當地的長者羅通前來府衙拜謁,對鍾傳說:
「以前地方誌的圖籍中曾記載,在,城東南角三十一步的地方,有一座子羽先生墓,相傳非常靈驗。大人會做此夢,恐怕是軍爺們在收集墓磚時有所觸犯的緣故。」
鍾傳派人前往查訪,果然如羅老先生所說,有著這樣一座古墓遭到軍吏拆磚毀損。鍾傳隨即派人重新以磚石壘砌(註)修補裝飾,又在墓的上方新建了一座亭子加以保護,用以表彰這處古跡。
當這些補救措施都完成後,鍾傳又夢見先前那位古人前來致謝。之後,鍾傳也賞賜了一束帛布給老人羅通。
《錄異記》原作者杜光庭的附加說明:
孔聖人的弟子澹臺滅明(複姓澹臺,名滅明),字子羽,是魯國武城(註)人,雖然樣貌醜惡但為人廉謹。武城並非在豫章郡境內,卻不知為何原因會有這麼一座子羽先生的墓在此?
----- 偶素分隔線 之 備註 -----
註:「甎」,同「磚」。
註:「項長」,詞意待查。應是指長脖子。
註:原文為「子路」,即仲由,字子路,或稱季路,孔門十哲之一。然按後文,此處應是孔子的弟子、七十二賢之一的子羽(複姓澹臺,名滅明),而非子路。疑是原作者杜光庭筆誤,待確認。
註:「賔」,同「賓」。
註:「甃砌」,「甃」音「咒」,磚砌的井壁,也代指井、或磚,或指砌、壘等動作。「甃砌」,則指以磚石等砌壘的井壁。
註:「魯國武城」,一指為今山東省臨沂市平邑縣,一指為山東省德州市武城縣,一指是河北省衡水市故城縣大壇村,因該處舊有澹臺子祠,且東與山東省接壤。
改編自 《錄異記》
原文:
《錄異記》.卷八.墓.洪州子羽先生墓
鍾傳初入洪州,命修于城。軍吏散掘墓甎以稱用。功畢,傳夢一人,古服項長,貌如子路(疑應為「子羽」),來詣傳曰:
「將軍何得暴我居處,令我不安,速宜修之。」
旣覺,歷問軍吏賔客,莫能知者。市老羅通入謁曰:
「舊圖云,城東南角三十一步,有子羽先生墓,相傳甚靈。恐軍人取甎,有所觸犯。」
傳使人視之,果驗。即命甃砌修飾,立亭子於其上,以表古跡。既畢,復夢致謝。傳以束帛賞羅通焉。
按:澹臺滅明,仲尼弟子也,字子羽,居於武城,貌惡而廉謹。武城非豫章郡,不知何因,有墓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