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五的上樓讀書會，我帶領了一個名叫鏡子(Mirror)的活動。鏡子活動的操作方法非常簡單，幾乎所有的劇場課程都會遇到，不過卻有很大的深度，可以帶領我們看到許多平常不會留意的地方。

活動從分成兩個人一組開始，首先一個人做動作，另一個人扮演鏡子中的他。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彼此交換。為了讓活動更容易進行，我要求兩個人要保持目光的接觸，同時一開始的動作放慢，以避免因轉身或是動作太快而跟不上－－這不是一個挑戰或打敗對方的遊戲，而是一個學習彼此合作的過程。

當彼此交換動作一陣子之後，我邀請夥伴們自行交換彼此的角色，而不統一下達交換的指令。活動結束時，有一組夥伴分享他們已經達到兩人「水乳交融」的境界，實在令人驚訝。這是一種團隊共創的難得經驗，彼此透過對方來展現自己，跟隨和帶領的角色漸漸模楜，最後便會感受到一種同步的流暢感。

在活動後的分享與討論中，我問大家在當領導者和當跟隨者之間有何差異。有些夥伴覺得當領導者比較簡單，不用太努力去觀察；也有人覺得當跟隨者比較容易，因為不用想動作，也不用擔心對方是否跟得上自己的腳步。

有人發現了自己的習慣動作，也有人總是能夠輕鬆地放空自己，全然接受。有人左右分不清，也有人前後抓不住距離感。有人做出刻意設計的姿勢，有人則是做在鏡子前常常做的動作。有人分享自己很努力地想要把對方的表情呈現出來讓對方知道，有人則是用誇大容易複製的動作來減輕對方的負擔。

一個簡單的鏡子活動，能夠看到很多細微的個性與生活。

一人一故事劇場不正也是如此？

演員聆聽說故事人的分享，然後不經由討論和分工，把說故事人的故事即興演出。在說故事人的眼中，演出如同「鏡子」一般把過去的印象重演，透過這個「鏡觀」的過程，便有機會發現自己的框架與其他的可能性。

當然，鏡子沒有想法、不會說話，但劇場難免會帶著演員詮釋的動機。要單純地演出說故事人分享的內容而不加上自己的想法，對演員而言，或許比即興的本身還要困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