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攤

十二月裡，清晨五點多的街巷，入眼的線條無不冷幽幽的，縱然柔如花，也一付僵直的模樣。

走著，街燈發著寒意，將影子描得更淺薄了，再走著，連目光都隨著枯寂的晨氛，不禁低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眼，對街的煎包攤正忙伙著，即使，那半伸著地深色膠質雨篷、那正青白著地日光燈管，甚至是大鍋下的藍焰，都算不上暖色，但此景與我心照不宣，皆知黑平鍋上正蘊釀著一鍋火候，於是目光不禁開始抖擻，搜著了縷縷蒸霧後一雙運行著熟稔節奏的手，頓覺身上的寒意，讓自眼裏竄入、而後從心底裏暈染起的暖意，給覆蓋了去。

是季節使然嗎？人竟變得如此善感，才幾個雜思之瞬，已不禁將這吊著一盞裸著的日光燈管、不過三、五坪大小的煎包攤子，擬成在時辰所描繪、一幅仍黯然著的冬晨街景中，刻意藏著的溫暖輪廓。

而再經這麼又一念，不禁，叫我渇慕起也能有個這麼樣個小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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