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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都重慶
2022/03/14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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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都重慶理應宣揚

張成覺

   
   由於“成王敗寇”的傳統觀念,原屬四川省的重慶,近六十年來知名度遠不如陝北的延安,港人對之就更加陌生了。
   
   然而,就現代史而言,國人絕對不應遺忘這座有“霧都”之稱的山城。“都”在這裡指“陪都”,因為抗戰時期國民政府遷都於此。自1937年末至19459月,將近8年時間裡,它曾經是全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對於最後戰勝日本侵略者來說,其貢獻是延安根本無法比擬的。
   

   之所以提起這個話題,是因為本周鳳凰衛視的《江河水》節目說到長江,節目嘉賓、民間學者王康歷數抗日大會戰,不少以長江流域的城市為戰場。長江天險助我克敵制勝,長江及其支流嘉陵江畔的重慶更是有如英國首都倫敦,發揮了不可代替的作用。他認為,應當對此大力宣揚。此議不失為有識之士的高見。
   
   誠然,20059月北京當局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之際,首次公開承認國軍在正面戰場抗擊日寇的功績,但另一方面仍然堅持毛的說法,即:中國共產黨人“是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把抗戰勝利主要歸功於其所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等武裝力量。坐落在大西北黃土高原,遠離日軍戰火威脅的延安,被渲染成全國人心所繫的聖地。這是一個極大的謊言。
   
   人所共知,延安是毛最終得以坐天下的重要基地。“延安精神”乃中共的傳家寶,其核心為艱苦奮鬥和萬眾一心。後者來自確立了毛的絕對權威。當時毛曾抨擊蔣“獨裁”,指其力求實現“一個黨,一種主義,一個領袖”的局面,有違民主,不利於全民抗戰。其實,那恰恰是毛的自供狀。寶塔山下,延河水邊以至“陝甘寧邊區”,才真正是“一個黨”---共黨,“一個主義”---馬列主義,“一個領袖”—毛的小天地。
   
   在“延安精神”裡,並不包括民主。“解放區”實行的是“集中指導下的民主”,實際由“組織上”操控。例如,“開明士紳”李鼎銘被選為邊區政府副主席,但候選人名單事先經過“協商”,這是由中共主導的。政府如此,黨內更完全由少數幾個人或一把手說了算,談不到自下而上的選舉。
   
   相比之下,重慶雖然也沒有民主選舉,但是它在政治上的包容卻為延安之所無。抗戰之初建立的國民參政會,便有各黨派人士參加。其中毛澤東、陳紹禹、秦邦憲、林祖涵、吳玉章、董必武、鄧穎超等七人是中共參政員。而中共南方局與八路軍辦事處,以及重慶《新華日報》更是長期在當地公開合法地活動。倘若用胡適概括的陳獨秀的名言:“民主就是容許反對派存在”,那麼,重慶當時無疑具有一定程度的民主。
   
   也許有人會反駁說,上述中共機構都受到特務監視,算什麼民主?這樣講的人應當想一想,國民黨當局對於一個擁有武裝力量、只是暫時停止顛覆政府活動的“異黨”,派特工進行監視難道不是可以理解的嗎?任何以個政府都理所當然地會這樣做。今天北京當局對手無寸鐵的異議人士,其監控打壓比蔣政權厲害不知多少倍,劉曉波的被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倘說回當年的延安,則根本不容許任何反對派存在。非但國民黨的機構無法容身,連王實昧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僅僅因為一篇雜文《野百合花》,就身陷囹圄,幾年後更落得身首異處的悲慘結局。
   
   當然,特務損害了民主政治,美國也不能免。當時的重慶在這方面確實遭人詬病。對此,不妨引用儲安平在1948年的話:國民黨治下民主是多少的問題,將來共產黨統治下民主就是有無的問題了。
   
   若論艱苦奮鬥,則重慶絲毫不亞于延安,而且其環境惡劣得多。因為日寇自1938年起就不斷實行狂轟濫炸,直到1944年冬,美軍在包括中國在內的太平洋戰區,對日本侵略者取得了海空的絕對優勢,重慶才算喘過氣來。
   
   關於日機轟炸後的情況,《大公報》著名記者朱啟平有如下描寫:
   
   深夜三時,離開打銅街口、通往朝天門的馬路一側的《時事新報》,走回在棗子嵐埡的家。原來繁華的市區,這時一片死寂。小梁子、都郵街,店鋪鱗比,沒有燈光,有的被炸毀了,斷垣殘牆。沒有聲音,沒有人跡。黑暗吞噬一切。偶爾看見瓦礫中有物移動,那是老鼠。通過售珠市,走到七星崗,一片斜坡上的房屋,都被炸平了。在那斷木殘磚之中,燭光搖曳,焚香生煙。死者的家屬,在這親人喪生的地點,追念亡靈。在我經過時,忽然發現街旁臺階上,坐著一個人,面對微光閃爍的香燭。我看不見他的臉,因為他臉上罩蓋著一塊紅布。夜色沉沉,他獨坐道旁悼念廢墟中的親人,何以紅布蓋臉?我悄悄從他身旁走過,沒有驚動他。前行到觀音岩,走下長坡,老遠就見路旁黑暗中有微弱燈光。走近一看,一副門板上停放一具遺體,腳後點著一盞油燈。。。
   
   這裡講的是193953日、4日,日敵瘋狂轟炸戰時陪都重慶後夜行情景。重慶被炸後,各報停刊,改出聯合版,在《時事新報》辦公,各報輪流派人編報。第一晚輪到我,在小樓上編稿。樓下小院裡,有一顆炸彈埋在地裡,沒有爆炸,工兵正在發掘拆卸。誰也沒有把握炸彈一定不炸,然而編輯、排字等員工,個個都認真工作。敵機的殘暴,不能使重慶無報!
   
   重慶在大轟炸後,疏散人口。不斷的人流,攜帶僅有的財物,扶老攜幼,經過上真寺、李子壩,向小龍坎、沙坪、歌樂山,沿成渝公路疏散。各種車輛緩緩而行,政府官員的汽車,也來運輸難民,其中包括檢察院于右任的。站在路旁,注視這萬民流亡圖,真不是滋味。抗戰進入第三年,敵人滅絕人性,以炸彈殺害並非作戰部隊的老弱婦孺,炎黃子孫,難道真要淪為東洋鬼子的亡國奴?(《朱啟平新聞通訊選》,今日中國出版社,1995年,195-196頁)
   
   由此可見,重慶精神也包含著艱苦奮鬥,跟延安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後者並沒有受到過如此慘烈兼長期的敵機轟炸。它同樣也表現出萬眾一心,例如上述各報就有不同政治背景,國共之外還有走中間路線的地方實力派,以及“不黨,不賣,不私,不盲”的《大公報》,等等。大家在“敵機的殘暴,不能使重慶無報”的堅強信念之下,共同投入抗日救亡的聖戰。試問,以全國人民的“燈塔”自命的延安,能出現這樣的聯合版嗎?
   
   不過,說到底重慶與延安最大的不同,在於它是戰時中國的最高統帥部所在。蔣介石身兼盟軍中國戰區的統帥,肩負同盟國賦予的重任。八年抗戰中,不管其本人曾經有過多少失誤,他畢竟是舉國公認的領袖,這一點連毛也不能不承認。不妨設想一下,假如不是蔣統率的幾百萬國軍堅持抗戰,英勇犧牲,抗日戰爭會取得最後勝利嗎?
   
   毛在1945424日中共的政治報告《論聯合政府》中談到,當時“解放區”已有9550萬人口。此前的19449月,他說“已經領導著9100萬人口的根據地,但是還不夠,還要更大些,才能取得全民族的解放”。而當時中國人口45千萬。除淪陷區外,國民政府管轄的顯然占大多數。可見,毛臨死前所講一生辦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打敗了日本人和趕跑蔣介石。這句話前半純屬吹牛,是貪天之功為己功!他能管得到國統區嗎?
   
   總之,如果沒有重慶精神,沒有蔣委員長領導抗日,毛光靠手下的八路軍(初期三個師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幾萬人),根本不可能在延安窯洞中藏身八年之久,哪裡能發展到抗戰勝利時的上百萬軍隊,並以之作為其日後打江山的本錢?
   
   六十年代毛接見日本人,一再說感謝“日本皇軍”,因為他能在“長征”到陝北後苟延殘喘,沒有被國軍消滅,全靠日本侵略中國所致。這固然屬其肺腑之言,但又並不全對。他也應該向老對手“蔣委員長”致謝才是。倘若蔣真的像中共一再宣傳的那樣“消極抗日”甚至投降日寇,他恐怕只好逃到蘇聯去了。倘如此,誰能登上中南海的寶座便成了未知之數。
   
   當然,歷史不容假設。毛王朝千真萬確地誕生了,其原因一言難盡,茲不論列。本文旨在強調:作為中國人,應當記住戰時陪都重慶!如此而已。
   
   
2008-12-14)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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