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惡夢】

　　「該不會他是去找組織的人了？」雨中的宅邸，女孩看著那張自畫像想著。
　　自畫像，因為好像自己，眼神間卻有種古典的哀悽。
　　是遇見我後畫的？
　　不。小雨想不出有什麼時間是在李闊遇見她以後能抽出來畫上這麼一幅畫的。
　　「組織裡最強的殺手，應該是那個叫做許半農的胖子了？」
　　「但最強的『人』……」
　　小雨，想起了另一個人的樣子，一個年紀只大上她少許的女人。

　　那個放走她的朋友，姬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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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不能死……」一個穿著過腰毛衣的美麗女人，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身後，是一邊胸膛被陳力拳頭「擦撞」出微微凹陷，嘴角正流著血的許半農。
　　陳力因這忽然出現的女人帶來的壓迫感停下了動作。反正，他是保鑣，他要做的從來只有守護。只要對方知難而退，他就不會多做追究。

　　「馬的！要不是我先打了一場架，哪輪得到你小子在這裡猖狂！」許半農嘴噴了一口血，惡狠狠的說著，那狼狽的模樣是什麼時候倒下去都不意外。說完，一副不甘心的瞪著那個美麗的女人，「不要以為妳的地位超然就沒事！人是妳放走的，今天又是妳阻礙我的任務，咱們回去看看妳會受到什麼懲戒！」
　　「……」美女沒有答話。
　　「姬芊！妳明明有能力幹掉那個光頭！妳他媽的到底是不是組織的人！？」
　　「我還以為…是我救了你？」美女一副平靜，一句話就讓許半農閉了嘴。
　　許半農氣得咬牙切齒，但被救卻是不爭的事實，他身為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再多做辯駁。該做的，是在槍口上討回來！
　　尊嚴，勝敗，一切一切！
　　「等你養好傷再報仇不遲。」美女說著，示意許半農先離開。

　　陳力，踏前了一步，想說些什麼。
　　卻在踏出的那一瞬間身上皮衣多了三道切口平整的創口！
　　「風？」木訥的陳力很難形容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一陣清風吹來。
　　腳步停下。
　　陳力知道自己不該再前進任何一步！

　　「跟那個倒在地上的人說，帶著『雨』逃得越遠越好……」美女說著，然後帶著許半農離開。
　　陳力看看身後，李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按著明明沒有槍傷的心口做著無聲的呻吟，一副痛苦難當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想死……」「妳在哪裡……」……

　　「為什麼？」陳力皺眉，重複李闊碎唸著的字句。
　　你，在做著惡夢嗎？
　　陳力伸出雙手要抱起李闊，卻在要碰到李闊身體之前停了下。
　　陳力看著他停在空中的雙手。
　　這雙手，就是陳力的惡夢。
　　陳力改動作為先扯起李闊的衣服卸掉大部分力道，再順勢把奄奄一息的李闊扛在肩上。

　　「祖靈既然讓你我成為朋友，也許你能幫我找到答案。」那個，關於守護真義的答案。
　　扛著李闊，陳力大步離開了這個他以往專接工作的地方──雖然經過戰鬥的現在以廢墟稱呼似乎較為恰當。
　　心裡，除了那個受傷了還讓他打得心驚膽跳的胖殺手、跟風一起出現的美女，還有……

　　「？」
　　「還有什麼？」

　　想不到還有什麼，但心中就是有強烈的不安感。
　　陳力搖搖頭，扛著李闊也離開了Freedom，也清楚明白再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

　　「你叫龍五？」

　　曹丕在滿屋子的熱氣中走近那個縮在角落的，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高手。
　　龍五抬頭，滿臉都是恐懼，雖使力讓自己經過訓練的身體儘量不顫抖，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身為戰士的最後尊嚴，告訴龍五絕不能求饒！要有尊嚴的死去！

　　「放心，我說過了，今天不殺你。」曹丕笑了笑，抬頭想了想，「不過只是今天…哈哈！」

　　龍五睜大的眼睛，看到生存的希望。
　　「你知道台灣在哪嗎？」曹丕冷笑，似乎想著什麼遠處的狩獵計畫。
　　「知道。」
　　「朕就准你暫時當我臣下？」曹丕嚴肅地對著龍五說，好像古代帝王在加封什麼官爵。
　　「遵命。」也不管曹丕這個人奇不奇怪，龍五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答允。

　　「那就…先學個狗叫？」曹丕冷笑，似在打量這個臣子的「忠誠度」。
　　這時，龍五才發抖了。恐懼？憤怒？只怕是哪種情緒使他顫抖著連龍五自己都分不清了……

　　旺！旺！阿嗚嗚……
　　旺！旺！旺！……

　　──劉半仙說得沒錯，戰士的靈魂死去了，且將不再有活著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丕在商業大樓的頂樓，俯瞰燈火燦爛的夜上海。
　　大笑著，彷彿永無止盡。
　　這一刻，他是世界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