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最強】

　　上海，一棟近五十層高的商業大樓。
　　在這個被譽為東方明珠的城市，光是走在街頭，就能感覺到世界不停趨前的那股脈動；彷彿連呼吸都跟著世界一起同步。生活在這其中，已經是件神奇的事情。
　　站在這個城市頂端的人，更把自己當作是高傲的存在。

　　而這棟商業大樓的頂層，有個號稱「最」的存在。
　　整個頂層都是他的公司，他的居所，整個亞洲的富人無不搶破頭的爭相把錢送給他，只為了從他口中說出的幾句話。
　　他，是一個七十餘歲的老人，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神算！
　　據說，沒有他算不出的事情……
　　想想，從這個老人嘴中說出你將會大富大貴，那可是比任何廟宇求來的靈符都更令人心安；當這個老人說你將命不久於世，那麼你餘下的人生已在無意義，惟一值得的就是把握時間盡情揮霍！

　　劉半仙，一個被奉若神明的人物。

　　要見這個老人也不容易。
　　在見到他之前必須至少經過上百名保鑣的窺視，其中更不乏身手卓越的高手。更須經過重重的驗身，以確認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製造危險的器具。
　　最後，才能在一個須通過密碼鎖的房間見到這個老人。

　　這天，老人有一個大客戶。
　　這個大客戶在踏入這棟商業大樓開始，經過了重重的「關卡」才終於在半小時後來到這個無數人夢寐以求來到的房間。
　　房間外是強化玻璃製成的落地窗，窗外，則是繁華的夜上海，燈火如無數星辰落在凡間，把握每一刻盡力綻出最美好的光芒。閃爍如夢想般稍縱即逝。這個城市的人們追逐著夢，也活在夢中。
　　老人，正看著窗外無數個夢想在夜晚裡明滅。

　　「這麼放心不下？」客戶看了看四周，除了房間外那百名保鑣，還有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老人的四周維護著。
　　老人轉過身看著他今晚的客戶：「不要小看他們，他們只要隨便兩個，就有能力把外頭那一百個酒囊飯袋給清光。」
　　「喔？」客戶站在八個被比喻為殺人魔的保鏢面前也不緊張，「八個人啊……」
　　老人坐下，並要他的客戶坐到他的桌前。

　　「我很好奇，你真的什麼都算得到？」客戶輕鬆的說著，與先前那些誠惶誠恐的人通通不一樣。
　　「這問題太早，不如等老傢伙為你解惑之後，再作此問？」
　　「好！」客戶滿意的點點頭。

　　「我想請你算一個人的去處。」
　　「台灣，他在台灣。」
　　「我都還沒說他的名字？」客戶終於有些驚訝。
　　「這下滿意了？」老人的表情很戒慎，沒有因為算出答案而也一點點鬆懈。
　　「那我的名字你算得出來嗎？」客戶開始試探老人的能力。

　　「放肆！」八名保鑣的其中一名站起來，掏槍指著客戶。
　　「伍龍！」老人制止伍龍的行為。

　　「那…你的死期你算得出來嗎？」客戶不理會眼前騷動，肆意的問著無理的問題。「知道我為什麼質疑你的能力？假如你真能算盡一切，你就不該讓我上來這……」
　　老人冷冷回應：「老傢伙算不出自己的命運。」接著，老人指向身旁氣憤不已的伍龍：「但老傢伙算得出他的命運。」
　　「！」八名保鑣驚訝，各自揣摩那對桌兩個人的對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他今晚的命運是？」客戶繼續問。
　　「死。」
　　「哈哈哈！」客戶發出令人不舒服的笑聲：「看吶！這個老人知道你們一個個都要死在我的手下，還讓你們待在這，你們的死，有一半要怪他！哈哈哈哈……」

　　八名傲氣十足的高手再也受不住氣，決意至少要在拳腳上教訓這個嘴巴猖狂的男人。只有被老人算出死厄的伍龍獃住，臉色蒼白。
　　殺氣鋪天蓋地。
　　卻不是八名保鑣身上發出來，而是那個「客戶」身上發的。
　　八名保鑣站住了。那八個人並不怕，再大的場面他們也見過，只是他們在一瞬明白眼前的男人並不簡單，也許不是拳腳能夠制得住的，他們都不自覺的掏出了槍枝。
　　一旦掏出了槍，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該不該動手必須過問老人，八個人都向老人望去。

　　「曹丕。」老人卻平淡地說了一個名字。
　　「喔？」客戶笑著。
　　「如果真有死期，老傢伙只想證明自己什麼都算得出，包括你的名字。」老人冷漠的說著。
　　老人早就算出，他今晚將會遇見一個……八尾的狐仙！

　　死？
　　這個念頭迅速的在八名保鑣的心中擴散開來，透過劉半仙的嘴中說出更具威力！
　　但，求生的念頭戰勝恐懼！
　　說什麼他們也不相信一個沒有武器的男人可以致他們八個於死地！

　　火光乍現！
　　八道火柱在他們決定扣下板機之前朝他們撲去！
　　老人一看，曹丕的身後的一個火狀的懸空圓球，從圓球中則竄出了八條以八一般的火柱在瞬間燒死了他的八個手下……
　　八個？
　　房間裡，只有七具焦屍。伍龍一臉驚惶的蜷縮在角落，面前是一把被燒融了的槍。

　　「我偏不讓你的預言成真！」曹丕嘿嘿的笑，「我偏要讓這個人活下來。」
　　老人冷眼望了望房間中的漸漸回到圓球中的火光，以及縮在角落的伍龍。
　　「他這麼一個高傲的戰士靈魂被你的恐怖震懾…」老人一副同情，「試問，他跟死了又有什麼兩樣？他的餘生，將不再有完整的人格。」
　　角落，伍龍不停縮在角落發抖。
　　「喔？頗有道理呢。」曹丕一副被說服的樣子。

　　忽然，曹丕身後又竄出了一道火光！像一條尾巴在老人四周繞著。
　　「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更詳細的位置？」老人閉上眼睛。
　　「不用了，知道他在台灣就夠了，我要享受狩獵的樂趣。」曹丕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彷佛迫不及待嘗到那「獵物」的美味。

　　「最後，我還想再問一個人……」火光中，餘下曹丕的聲音。
　　老人閉上眼睛，身旁是他這副年邁的軀體快無法承受的高溫。

　　快無法承受……

　　□

　　「變厲害了？」許半農看著自己身上除原本之外再多出的五道爪痕微微驚訝。
　　面前，則是李闊滿頭大汗的喘息著，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這次，他把視力也變化成老鷹般敏銳的動態視力，足以讓他從許半農槍口的移動，在瞬間判斷出即將的彈道來躲開許半農如神鬼般精準的槍法。
　　雖然仍是難以靠近，卻成功的慢慢的在許半農上製造了傷害。

　　只要持續下去……
　　贏得了！
　　李闊充滿信心。

　　許半農抬頭思考了一下，「好像，我也快沒子彈了？」
　　這句話驗證了李闊對許半農正陷入苦戰的推測，但下一句話，卻又讓李闊掉入地獄。
　　「那…認真一下好了。」許半農深吸一口氣，朝李闊疾衝。

　　「靠近戰？」李闊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倚靠槍法的殺手竟然想跟他這個強化過的身體打接近戰！？
　　但……
　　許半農在瞬間拉到了他無法判斷彈道的距離也是事實。
　　接近戰？
　　除非……
　　除非這個胖子的體術也很強！

　　「碰！」短槍在距離李闊肚腹只有幾公分的地方開了一槍。
　　再強的硬化也會受不了，李闊被衝擊力推得向後飛去；同個瞬間，許半農追上飛倒中的李闊，又是好幾槍的亂打。
　　李闊也不是省油的燈，再飛倒的瞬間捏破一個隨手撿起玻璃杯，再用手勁將碎片如暗器般朝許半農彈射。因此，許半農身上也多了幾道如槍傷一般的創口。

　　「不錯，在我這個『最強』的面前能活這麼久，你是第一個！」許半農不禁讚許他的敵人。
　　李闊則搖搖晃晃的站起，大腿有一個地方因不斷消耗的術力來不及支撐硬化的速度、強度，以致受了槍傷。

　　一個，是大腿受了槍傷的，移動力大減。
　　一個，則是左手必有兩塊玻璃碎片深陷，這個夜晚無法再拿起槍枝，戰鬥力大減。
　　勢鈞力敵？
　　不，他們都不這麼想，他們都覺得自己可以在下個回合讓對方俯首稱臣！

　　剎那間，李闊身上卻冒出了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感，彷彿惡夢一般的纏繞著他。接著，夢中拿劍刺向他的男人冷笑聲卻又陰冷的傳遞到他的腦袋裡。
　　李闊感到一陣暈眩，痛苦到單跪在地上。
　　這一戰忽來的痛苦，卻預約了李闊的敗局：許半農拿槍對準了李闊，準備結束這一切。

　　「這是……？」另一個光頭造型的陰沉男人卻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別吵！」許半農忍不住朝這個打擾戰局的人開了一槍，想削傷他的肩膀，讓這個掃興的人既受到懲罰，也懂得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地方。
　　但，陰沉男沒有離開。
　　手在空中成握拳的狀態，拳頭上，則掉下了一個擠壓過的小小鐵塊，甚至有煙硝在拳頭上冒著。

　　「用拳頭把子彈擋開？」許半農大驚，如果這世上有替拳頭分個等級，那麼這個光頭男毫無疑問的有著……最強的拳頭！
　　但更驚訝的人是李闊。

　　「陳力？」李闊失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