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情緒是因你丟著石子，落入水中，而我才有漣漪。 -By 將


　後來，我開始學習怪胎的語言，不然我們再這樣對話下去，永遠不會達到共識。

　在短短兩個星期內，我學會的並不多。
　我只學會了怎麼用怪胎語唸shiau chin chin、jin tian ……她的語言真的很難以學習，那語言有好多音節，同一個詞還有許多不同的意思；對我來說，那些語言實在太困難了！
　－－所以我放棄，改為聽得懂就好。


　有好一陣子，我沒看到她每夜黏著我說些五四三，我竊得了少許清閒。
　我該開心的，可是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難道變得不只是怪胎而已，我也是？

　頓時，我的心開始酸了起來，而且開始陌名抽痛。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有魚拿著又細又長而且尖鋭的東西往你最最內心剌了下去。
　想了好久才記起，曾經怪胎跟我說過她的心也酸酸的、而且痛痛的，她說那是因為她戀愛了。
　難道我也是戀愛的嗎？

　那陣子過了好久好久，我看到怪胎拿著一張單子跑過來。
　她把單子貼近玻璃，我看不懂那些又是什麼文字，不過聽怪胎講，那個是她的「基測」成績單。
　怪胎說她考上了北一女，她很開心。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北一女，也不知道考那些要做什麼，可是聽到怪胎說她很開心，我就跟著好開心。

　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早出晚歸；於是，家裡多了抹綠色的身影。


　她開始會對我做一些實驗，有時候是拿不同的昆蟲給我吃，有時候是放不同的植物和我生活，還有的時候是把我換到不同的水域去做觀查。
　我被她弄得很不舒服，可是看她玩我玩的好開心，我也好開心。

　有一天她這麼說著：「你知道什麼是空氣嗎？」空氣？不知道。
　「空氣就是包圍著你的東西，就是直到它不見，你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的東西。」她解釋著，「這樣你懂嗎，小親親？」嗯……有點懂又不太懂。
　「其實我猶豫很久了，我想讓你瞭解什麼是空氣。」這樣啊？我也想知道，妳要告訴我嗎？
　然後她把我從玻璃缸中抱出來，如是說著：「小親親，對不起。」

　三十秒、
　　一分鐘、（唔，我的頭開始暈眩）

　　　五分鐘、（咕嚕……呼吸有點難過……）


　　　　十五分鐘。（噗、唔嚕嚕……）





　－－我還活著嗎？
　－－如果我還活著，那麼眼前那條金色漂亮的魚是誰？

　－－我還活著嗎？
　－－如果我還活著，那麼眼前抱著金色魚的怪胎是誰？

　－－似乎這就是「空氣」。看不到、碰不到、包圍著自己也不知道；原來，我曾經有過。
　－－這和「戀愛」有些相像，在感覺方面。痛痛的、苦苦的，可是好甜蜜；要是怪胎不愛我，也不會教會我這麼多吧？



　最後一幕，我看到怪胎拿著鐵搥毫不留情地往我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