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洗牙時很驚訝地被牙醫告知我有三顆蛀牙。沒辦法，東西用久了都會壞。都這把年紀，身上的各種「零件」也都被折舊得差不多了。但就跟衣服一樣，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些老零件就湊合湊合著用吧！

最輕微的那顆蛀牙可用補牙處理。榮總醫生說，補牙前要先量血壓。血壓過高就不能補牙。於是血壓量了，補牙開始。面對那一堆補牙工具，心理有點毛。但沒辦法，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打完麻藥後，醫生叫我張開嘴巴，放鬆，然後就開始聽到各種鑽磨的聲音，甚至還聞到一種燒焦味。折騰一陣子，總算大功告成。

第二顆蛀牙較嚴重，而且開始疼痛，榮總建議拔掉。但因為人多，掛號要等一個月，期間還需吃止痛藥。我因即將出國而且怕止痛藥傷腎，無法等那麽久。東找西問後，總算在住家附近找到一家牙醫。醫生認為那顆牙齒勉強可以保住，但建議先抽掉那顆牙的神經，戴上臨時牙套，等我回台後再來裝正式牙套，我欣然照辦。在美期間，老婆摔斷了手，我忙著照顧老婆和處理醫療理賠事宜。好在那顆牙沒再出問題，回台後順利裝上牙套。

但此時我的脊椎問題開始惡化，而且那第三顆潛伏許久的蛀牙也開始隱隱作痛。權衡之下，決定先作脊椎手術再來處理那最後一顆蛀牙。脊椎手術要作全身麻醉。我請示醫生能否只作局部麻醉，就跟作大腸鏡一樣？醫生說如果不作全身麻醉，手術時身體亂動，恐怕會永久傷到脊椎神經。我這軰子從未作過全身麻醉，就怕一醉不醒。但此時迫於無奈，只好接受全身麻醉，希望手術順利，可以安全地醒過來。拜榮總骨科醫師仁心仁術之賜，我的脊椎手術完美結束，康復良好。

終於可以處理這第三顆蛀牙了。醫生說這顆蛀牙已爛到根部，神經已壞死，非拔不可。我同意拔牙並要求植牙。

這顆牙已在一個月前拔掉。拔牙時醫生還花了不少力氣，連搖帶扯，用了不少工具，前後費了二十多分鐘才拔掉這顆牙齒。後天我要去裝牙根，半年後才能裝上假牙。

我現在少了一顆牙，講話會「漏風」，口齒有點不清。希望半年後會恢復原狀，能再和老婆鬥嘴。目前老婆若要找我碴，我只能高掛免戰牌。

三顆蛀牙，三種命運。一個補牙，一個戴牙套，一個被連根拔起、換假牙。人生海海，海海人生。我能奈何？但管它補牙、牙套還是假牙，只要能吃東西，講話不漏風，能和老婆鬥嘴，湊合湊合，人還是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