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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2
2012/11/17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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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女孩的前方站著一個女孩,兩人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移開眼睛,就是這麼單調無聊的情景。

 

「好久不見了。」坐在沙發上面的她說。

「自從上次妳殺了我的那次還隔了真久。」站著的那個淡淡的笑了。

 

上次我們才只有18歲,多麼年輕的歲數。

坐在沙發上頭的女孩那是我,站在我面前的女孩也是我。

又這樣重逢了,沒有什麼戲劇性,也許也不該稱自己為女孩畢竟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不是嗎?

 

我與她都是,女人。

 

「這次呢?妳又想說些什麼?」她挨著我坐了下來,沒有上次的劍拔弩張,大概是因為歲月同時改變了我們。

「依舊如此。」我伸出手,滿手的頭髮。

「會一輩子嗎?」我和她同時問出口,一字不差。

 

然後,我突然哭了,痛哭失聲,因為我是如此的害怕,害怕的無法自己。

一瞬間,原木的地板成了烏黑的一片,那是我自己的頭髮,那是我這麼多年以來對自己做過最殘忍的事情,卻不知道原因。

「多可悲。」她沒有安慰我,只是直視著前方,儘管前方是一片虛無但她還是凝望著。

 

「妳還戴著面具嗎?」她問。

「不是戴著,是黏著唷,拔也拔不掉,拆也拆不下。」

 

「這次妳以為對任何事情都假裝不在乎就能夠不受到傷害嗎?」我無法面對質問我的她,和我有相同臉孔的女人。

「是吶,在別人先丟棄我之前,我先丟棄他們,這樣不是最好的嗎?」

「是嗎?」

我頓了頓,「是。」

「可是還是在痛不是嗎?」她指著我的胸口,「妳還是像當年的妳,恍惚的活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存在。」

我沒有反駁,因為這正是事實,不容置喙的事實。

 

「妳那無趣的生活不過是由討好他人所撐起。」她冷笑的說:「妳這個無恥的小丑,以為這樣就能安穩的活下去嗎?」

「我只是不想被身旁的人所厭惡罷了。」我緊咬著嘴唇。

「妳的所思所想不過都只是怕被他人所厭惡,進而討好他們,妳難道真的以為能討好世上的所有人?那根本就是謊言!」

「只有這樣我才能有信心活著。」

「真是隨便的活法,連內心最深的渴望都無法實行的妳不過只是個懦夫。」

「因為有人說需要我、有人說愛我。」我摀著臉。

「那都是謊話!」

「難道妳要我再殺了妳一次?」我失控的吼著。

 

「生命是無意義的,這可是從妳內心所說出來的話。」那把刀又出現了,出現在滿是頭髮的地板上。

「不!」我試著辯駁,我和以前不同了。

 

至少我想如此相信。

我想相信我能夠往前走下去,雙手捧著的頭髮也能不再出現。

 

「可笑!」她站了起來,和我相同的面孔上出現了怒氣,「那妳身上的那些傷痕呢?妳不是把它們視為尊榮嗎?」她笑著說,「妳若想擺脫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是妳一刀一劃刻在身上的。」

「我只是想活著!」我將那刀子踢遠,「雖然我是個劣質品。」

 

「是嗎?」

我抬起頭,她已然消失在我面前,只有這兩個字迴盪不去。

她留給我了問號,最痛心疾首的問號。

 

張開眼,我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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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創作 小說
自訂分類:【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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