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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犬儒病
2011/06/19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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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讀了胡平的《犬儒病——當代中國的精神危機》(下載)。對於犬儒Cynicism,對於自我的認識,才逐漸清晰起來。清醒之後,是發現,即使找對了病症,要治療和治癒,恐怕是大不易的。但無論如何還是慶倖,至少,這種自省是彌足珍貴的。

        回顧自己的成長,在政治上(精神層面)其實是並不十分地清晰的,好在這一點極為平常,可以一言概括為,如平常人一樣,我是積極要求進步的,況且從小到大一直是個“好學生”。所以很容易地——

        我的第一種犬儒病,即是輕信盲從。比如說“反封建”時,從不知道什麼是封建;追求崇高的主義時,也不清楚那個主義到底是什麼。甚至於,我從沒想過要弄清楚!輕信源於無知,輕信更源於懶惰:惰於思考。我們總是可以找到理由說,這不是自己的錯,是因為……然而,思考的能力是不可能真正被剝奪的,任何時候,只要你思考。

        漸漸地成長中也懂得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問題(?),就難免會疑惑——疑慮至少表明你在思考了,客觀地說,我並沒有變得玩世不恭(這個詞在老師的嘴裏,好象與“吊兒啷當”什麼的差不多)——現在才明白,玩世不恭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它是對現實的一種叛逆與反抗,尤其當現實並不美好的時候。不過,我還是沒能倖免於第二種犬儒病,即憤世嫉俗。記得大學時代,爭取入黨遭遇挫折時,會想不通“為什麼會是他(她)?”進而又覺得,“既然他(她)可以,那我不入也罷”;進入社會之後,才發現有太多問題,與自己的理想主義相去甚遠,捫心自問,我不是沒有頭腦,可是難道我沒有做過自己痛恨的事情嗎?或者,我做過的還少嗎?比如自欺欺人的謊言與高調,比如不願相信有真正的無私與正直。

        我的第三種犬儒病也自然而生逍遙避世即是。很長的歲月中,對於政治對於現實是消極冷漠的,寧願放棄兼職律師,因為我覺得躲在象牙塔里的日子是隨心而愜意的。那些污穢的存在,只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是就可以獨享清靜了。我甚至慶倖,課堂之外沒人能識別自己其實是個學法律的,在我專注于所謂的人生價值和人生哲學的時候,有關平等自由、民主憲政、權利至上的基本價值似乎變得無關緊要了。況且,我太“忙碌”了,越是空閒越是忙碌,總有自己想做的做不完的事。我所能做的除了及於自身,還能有別的意義嗎?可是我清楚地知道,逍遙只是另一種妥協。

        缺乏行動即是我的第四種犬儒病。認識的愈清醒,並不能自然導致行動的愈有力。雖然我不會放棄理想,更不會嘲笑理想者,而在心裏,我是有愧的。有一次因為介紹林昭,課後學生短信我:“我由衷地欽佩老師的勇氣。”但是,我恰恰知道,我是恐懼的。我有自己的生活,有女兒——正是因為恐懼,所以才缺乏行動。

        正是每一個人的犬儒,才造就了這個體制,人人都是體制的一分子。自命清高,又能獨善其身嗎?

       

       “人心不會熄滅,但它可能蒙上灰燼而不再燃燒。灰。燼本來是燃燒的產物,但它反過來又抑制了燃燒。撥開灰燼,你會看到重新燃燒的人心。”胡平在書的最後說,“人心有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它不會長久的沉淪。更不必說還有新陳代謝,專 制對人心的扭曲是後天的,它並不能遺傳;靈魂的自由卻是先天的,每一次新生就是一個開端,就是一種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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