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的家族裡有一個家人過世了，家人們都非常難過。特別是這個家人並不老（遠不到平均壽命的年齡），加上從確診癌症到逝世只有短短的半年，總之非常突然，讓人難以接受。他的伴侶說，我們知道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都來不及做（例如：幾個說好了要去的旅行），也還有很多想說的話來不及說，所以，從得知消息到現在，儘管隆重溫馨的喪禮已經辦完了，至今大家心中都有許多無法言說的傷痛需要慢慢消化。

這讓我想起近年來有一句很流行的話是這麼說的：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上個月有一則地方新聞就是最好的例子：桃園有一位非常優秀的醫生在穿越馬路時被公車撞死了。他一定想不到：每天都要走的馬路怎麼會隱藏了這麼大的危機呢？我們可以想像，假如他和他的家人並沒有「天天吻別」的習慣，聽到這個噩耗時會不會懊惱：為什麼早上他出門上班時我沒有吻他、並告訴他「我愛你」？

我曾在網路上看過一個非常受歡迎的故事：一位護理師在社交媒體分享，她照顧過一位重症的老先生，他在生命最後一刻，緊握著兒子的手說：「其實我一直以你為榮。」兒子當場哭到崩潰，因為，從小到大，他都以為父親從未肯定過自己。這個故事提醒了很多人：有些愛你以為對方知道，但，只要沒說出口，就等於不存在。此外，我們常常以為人生這麼長，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慢慢說，但是，往往在這種心態下，很多人不知不覺間就錯過了。

根據許多媒體的報導，2011年日本311地震後，很多人回到災區尋找親人遺物時，發現他們的手機裡留著不少來不及送出的簡訊：「別擔心，我會回家」「我在避難所，我愛你們」。很多家庭是在這些最後的訊息裡，才知道彼此心裡有多麼深的牽掛。這成了日本人很深刻的集體記憶，也是非常錐心的痛。

還有一個相似的例子：我從年輕時就很喜歡看剖析空難原因的節目，每每看到這樣的劇情都會忍不住流下淚來：一架飛機出現了異狀，機組人員還在奮力搶救，很多人驚慌失措、呆若木雞，也有些人會爭分奪秒地拿出手機或紙張，快速寫下對家人的愛與叮嚀……。生命是無常的，很多人一輩子忙忙碌碌，從來沒想過可以對你愛的人多一點擁抱和說愛，於是，很可能走到生命終點時，你才發現自己只剩下荒蕪的回憶和無盡的遺憾。

許多流行歌也在訴說「愛要及時」這個主題，例如張學友的〈如果這都不算愛〉、林俊傑的〈修煉愛情〉、周杰倫的〈說了再見〉等，歌詞裡或多或少都唱出「可惜當時沒把愛說出口」的遺憾。這些歌曲之所以受到普羅大眾喜愛，就是因為太多人曾經在現實裡錯過了。而，很多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

如果你跟大多數的東方人一樣，對於表達感情是很羞澀的，那麼，我建議你開始練習這樣做：先利用生日或紀念日等特別的日子送出禮物，在卡片上說出「我愛你」、「你對我很重要」這些你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漸漸地，你可以從書信和卡片進展到平常的生活語言，例如：不要只說：「記得帶傘喔！」而是「帶把傘好嗎？如果你著涼生病了我會很心疼的。」前者也「品」得出愛意，但遠遠沒有後面這句話能產生情感的共鳴。你同意嗎？

充滿愛的社會是溫暖的社會，充滿愛的家庭是令人嚮往的幸福家庭，祝願滿腔愛心的你，不要遲疑，勇敢地把愛說出來吧！

（本文已發表於2025.08.12人間福報家庭版，經編輯更名為《把愛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