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願意和臭男生上床,他們叫我們賤人。如果我們跑不夠快被逮到,就會挨上幾個巴掌然後叫妳滾蛋。也有人點頭跟他們上床之後他們叫她們妓女。在學校,他們成天笑著說要把穿短袖的人整隻手切下來。整堂課他們都在瞎搞胡鬧,害我們很費力還聽不清老師說什麼。不過很多時候老師都不太說什麼,就等著鈴聲響起快快拿起他們的公事包下課離開。有個女的教法文的,跟我們說饒舌歌比起阿杜韓波的所有作品都要優秀許多,而且若是波德萊活在今天一定是個剃光頭在小巷子裡毆打黑鬼阿拉伯猶太的混混。我跟她說我不同意,其他人就在那邊七嘴八舌鬼吼鬼叫她把我趕出教室。
媽媽把我所有衣服都收到衣櫃裡上鎖,省得我出門。還把鑰匙跟她的項鍊勾在一起掛脖子上。星期三中午,還有整個周末我都穿著睡衣。我就打開課本寫功課,書是開學時候就發下來給我們的。有時我有看不懂的題目,晚上睡覺的時候做夢夢到,隔天早上我就會寫了。
我跟一個做翻譯工作的鄰居太太學了些古典阿拉伯文。我試著讀了些阿拉伯詩歌選集還有賈亦茲的吝嗇鬼之書。每個星期六爸爸陪我去圖書館。每次他都去問一個女管理員我借的書合不合適啊好不好啊這類的問題。因為他老是問同樣的問題,答案也就永遠都是肯定的。回家我鑽進一個個故事當中如同泡在溫暖海洋之中倘佯。聽不到電視的聲音,聽不到樓上鄰居穿上高跟鞋大步開走叩叩叩的聲音。媽媽叫我去廚房幫忙的時候我覺得我還在讀。好像那些文字跟隨著我,仿佛它們跳進鍋子裡滋滋作響。
- 有幾個夏天我們去了阿爾及利亞。
不過旅行很花錢,差不多有兩年我們沒再回去過。星期天,開車出門。整天待在游泳池,有我姑媽表姊表妹一群人。我們躲在隱密的地方野餐,因為飲食部的人有注意到我們,萬一被他發現他會去叫游泳池教練來趕我們出去。其他時間每個早上我就跟媽媽去買菜。除此之外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讀書,哲學,科普,詩歌散文,還有小說。就算如此,我還是覺得 非 常 無 聊,日子像大樹,我是伐木的工人將它們一棵接著一棵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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