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基會董事長吳豊山無預警請辭,表面是為蘇嘉全讓位,實質是兩岸建言不獲賴總統接受,只得灰心求去。吳豊山有賴清德「恩師」之稱,雖將轉任總統府資政,但可以感受到,綠營「和平派」藉新政府契機改善兩岸關係的努力,宣告失敗了。

7成民意認同中華民族

吳豊山的辭職演說與媒體的幕後訊息,勾勒出他在兩岸之間「努力卻失敗」的全過程:吳豊山自覺肩負起恢復兩岸溝通的責任,也深知兩岸官方接觸「通關密語」之道,經傳話得知對岸可接受「兩岸新共識」以取代九二共識後,遂向賴總統建議以「中華民族、兄弟分立」作為共識,無奈被駁回。

最令人無言的是,據透露,賴總統對吳豊山的兩岸建言,表示其他都可以嘗試,「唯獨中華民族字眼不能接受」。基於歷史、文化、血緣、情感的中華民族,恰恰是目前兩岸社會的最大公約數,賴總統斷然否認中華民族,只能證明他謀求的兩岸和平、對話、交流,只不過是虛言假意或虛張聲勢。

賴總統口口聲聲捍衛的《中華民國憲法》,不就是1947年誕生於南京、由包括台灣在內的中國各省代表共同制定的嗎?中華民國固然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之間存在複雜的政治糾葛,但中華民國難道不是由中華民族創立的民主共和國嗎?中華民族絕非只是中共單方面建構的概念,而是在台灣有高達7成民意認同的多數共識,豈能視而不見?

拒絕「中華民族」的通關密語,甚至在政治恩師面前都固執己見,這只會讓台灣人民看清賴總統內心的真正想法:存心鼓動兩岸敵對、切斷兩岸連結,以和平為名製造戰爭,以國安為名清洗異己。同時,這也暴露出賴總統連一點不同意見都聽不進去,「同溫層」內都是一些利慾薰心、唯唯諾諾的佞臣,黨政決策勢必日趨偏激,帶來的政治災難只會一個比一個嚴重。

若蘇嘉全確定接掌海基會,只能證明,海基會的功能只剩下政治酬庸,幾乎完全喪失了在兩岸交流中的應有價值。蘇嘉全貴為院長級人物,但他毫無處理兩岸事務的經驗,不熟悉對岸人脈與情勢。蘇嘉全被外界認為是蔡英文人馬,不可能在兩岸事務上有所作為。更何況,海基會本就聽命於政府,現在連陸委會都弱勢,吳豊山辭職後,民進黨滿朝只剩「抗中」一種聲音。

北京應自信與綠營交往

即便如此,如果換一個角度看,既然連綠營大老吳豊山都認同中華民族,積極尋求與對岸溝通,只因賴總統阻攔而功虧一簣、壯志未酬,說明綠營內部仍有一股理性善意的聲音,也有一股不滿極端抗中的力量。同樣,從吳豊山的數次努力來看,大陸對民進黨的「已讀不回」只是表面姿態、面子問題,事實上仍然沒有把兩岸溝通的大門關死,兩岸之間的傳話、間接溝通還是存在,北京仍在等待民進黨提出能夠令雙方滿意的「兩岸新共識」。

馬政府時期,兩岸在共同政治基礎上達成23項協議,實現了兩岸領導人會晤、陸委會與國台辦以及海基、海協兩會溝通協商的機制,我政府中央部會與大陸各部委之間也形成了平等、及時、高效的管道,更不要說兩岸地方政府、政黨、學校、民間團體之間綿密的交流合作。如今,兩岸具有官方性質的平等共存、公開往來還剩下什麼?地方層面只剩雙城論壇,更高層面似乎只剩APEC峰會兩岸官員尚可共處一室,但早已相敬如「冰」。

吳豊山的去職對大陸也是一個提醒:面對綠營內碩果僅存的和平交流派,只要雙方對兩岸歷史、文化、民族的同源性有共同體認,應拋開歷史恩怨與政治框架,先實現「人的交流」,再徐圖化解心結、積累默契、謀求共識,否則淪為「雞生蛋、蛋生雞」的無解循環,連吳豊山這樣德高望重的綠營大老也會灰心求去。民間交流是講感情、不講政治,大陸完全可以打開門自信與綠營交往。

具體而言,明年APEC峰會將在深圳舉行,卸下海基會董座、轉任總統府資政的吳豊山,不恰恰是代表賴總統登陸參加會議的最佳人選嗎?據了解,我外交部官員已順利依照APEC模式參加深圳首場會議,兩岸有識之士應共同努力,讓明年深圳APEC成為下一個改善兩岸關係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