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文章／新聞：

史學家唐德剛 「走得非常平靜」 

聽到唐教授往生的訊息雖然不意外，還是大大嘆了一口氣，知道
「走得非常平靜」，又覺得有些安慰。寫歷史寫到「好看」，
的人不多，親身經歷過「民國初年」到「抗戰」那個大時代，
又「立場公正」，現在就像「鳳毛麟角」。
我不是唐教授的「門生」，但是唐教授是「傳記文學」的常客，
我是讀者，所以看唐教授的文章也很久了。先「維基」了
一下，算算看過的真真不少，包括《胡適口述自傳》、
《李宗仁回憶錄》、《張學良口述歷史》、《晚清七十年》、
《袁氏當國》和《毛澤東專政始末》等。 

唐教授所講的歷史「故事」，不但詼諧而且「公平」。那些風雲
人物不論他們的徒子徒孫如何「奉之為神」，在「故事」中他們
都成為「凡人」。唐教授也蠻強調一點：

考慮「時代背景」，當時這些人只是做了他們覺得對的事。

歷史自然有「趨勢」，偶然必然都不完全對。
《袁氏當國》中，中華民國開國之初，就完全模仿老美是總統制，
連參眾兩院都一應俱全。為了約束袁世凱，臨時約法硬是「變成」
內閣制，這做的也太明顯了。袁老大一代梟雄翻雲覆雨當上
「大總統」，你國民黨憑幾張紙，就要他變成「虛位」總統？人家
好歹也做過「內閣總理大臣」，「總統」之位也是合作「條件」之一，
官越當越大，權力越來越小，你肯幹嗎？搞到後來又要「二次」革命不是？
接著的戲碼就是「袁公先當終身總統，國父也來個獨裁黨魁。」
下面的熱鬧自己看書，保證「老師沒有也不敢這樣教」。

唐教授也說不要因為種種原因，扭曲某人「功過」。中山先生、老袁、
老蔣、老毛、都一樣。想想最「背」的大概是「汪精衛同志」，堂堂
「中國第一美男子」，「書、判、言、身」俱全，竟然做了「漢奸」！！！
老蔣派人去河內那次暗殺，不知算不算也讓他更回不了頭？
人是會變的，所以「功過」都要看，寫歷史本該如此，只是
「知易行難」也。或是像胡適先生的玩笑：「知難行亦不易。」
提到胡適先生，想到唐教授著作中印象特別的一本正是
《胡適口述自傳》。閱讀本書除了可以重溫「白話文學革命史」外，
胡適先生又做了什麼等等，你還可以知道他那時想些什麼。
學術方面不敢班門弄斧，口述史的好處是有來有往，「聊出來」的
部份，使唐教授加入許多「註解」， 這些註解的好看不下於本文。

很少有這樣的一本書吧？至少這些「註解」，對不是學歷史的我
有相當啟發。《李宗仁回憶錄》也是很久之前看過（第一本？）。

蔣李間是政敵（兼拜把兄弟）當然沒有什麼好話不意外，
老蔣的私心太重，偏偏大家還都看出來了，這可就「事難辦國難治矣」；
老李對自己實在太「自誇自贊」，而且有些過份（偏又缺乏旁証）。
綜合來說，說到當時許多事情還是可以「參考」，如「台兒莊會戰」、
「武漢會戰」、「張自忠」將軍等等，倒是可以對照別的史家著作
例如郭廷以教授的「中國近代史綱」來看。  

還有個唐德剛教授說的小故事：
這些「口述史」都是由「哥倫比亞」大學出資贊助完成，所以出版時
往往因為審稿、經費等等，出版內容無法自主。例如《顧維鈞回憶錄》，
原稿有一部份有關「二十一條」談判中國與日本間的「游鬥」，顧維鈞
先生和唐德剛教授都認為是「最精采的」部份，竟然被「節省」掉了。
這大概是顧唐兩位賢達共同的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