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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學僧出家十數年，到處參訪，未能開悟，一日，他至石樓禪師處請教如何開悟。 

學僧恭敬請教：「末學未識自性，請師方便開示。」  

石樓禪師回答：「石樓無嘴巴。」   

學僧頂禮：「末學至誠，願洗耳恭聽。」   

禪師：「你聽了什麼？」   

學僧：「末學自知罪業深重。」   

禪師：「老僧罪過也不少。」   

學僧：「禪師過在何處？」  

禪師：「過在汝非處。」 

學僧：「可以懺悔嗎？」   

禪師：「罪業本空由心造，心若滅時罪亦亡。」   

學僧隨即頂禮，石樓禪師便朝他處打下問道：「你從何處離開才到此？」   

學僧：「梁唐晉漢周，四處行腳雲遊。」   

禪師：「這些主人還重佛法？」   

學僧：「還好禪師問到我，如果問別人，恐怕惹禍。」   

禪師：「為什麼？」   

學僧：「因這些君王，不喜人懷疑。」  

禪師：「人尚不見，有何佛法可重？」   

學僧：「請禪師開示，如何重法？」   

禪師：「你受戒多少年？」   

學僧：「十多年。」  

禪師：「十多年還不知如何重法，今日卻來問我，我的嘴又怎說得清楚？你的耳朵又怎聽得進去？」  

學僧終於大悟。  

本篇禪文重點「石樓無嘴巴」」指出處處皆有禪法，禪無法可說，所謂萬法唯心，心乃萬法之源，心以外無法，要想求法當往內探究自己的一念心，只要有心，無一法而不能，因此一切法是從心想而生。然而為什麼人的心所想都不同？《楞嚴經》云：「一念不覺而有無明，無明不覺生三細，仗境為緣長六粗」，所謂三細、六粗即是指宇宙的森羅萬象，都是自己的無明妄動所引起的現象，自性本來清淨，一塵不染，因一念不覺才有妄動的產生。 

學僧出家十多年，到處參訪，還無法開悟，是因為他一直「向外」尋訪名師，不知心以外無法。人的煩惱都是由貪嗔癡慢疑、妄想、分別與執著而產生，因為眾生所追求的都是假的幻有，都是剎那間會起變化的東西，如果以為靠胡思亂想就能獲得，那就沒有所謂的因果關係了，然而事實卻非如此，任何事無不先有因的發生才會有果的形成。  

就算石樓禪師把一生的佛法都告訴學僧，學僧自己若不往心內尋找，還是無法開悟的，因此石樓說他無嘴巴。萬法不離心，眾生的六根與佛的六根是無二無別的，看到自己的心就具足萬法，不用心外去求法。即使歷經梁唐晉漢周各朝代，更迭無數君王，但哪個君王還能長久存在？因此萬法皆依因而化現有，無一法真正存在或獨立而有，無須貪著固守任何事物之上。

學僧受戒十多年，卻還未了悟，即使走過梁唐晉漢周，自心不開，只有浪費自己的生命，一個人的修持是在自心的體悟，自己的一念心勝過別人的十句話，就算別人送上一生的話，自心的城門不打開，耳朵一樣聽不進去的。因此萬相皆是心所化現，心外別無一法，只有自己的心才能生萬法，想到外面找是找不到的，內在的心打開，就能相應而變現出外在的萬法，當明白一切相都是心生的幻化時，如前所說，即使走過梁唐晉漢周，這些朝代是個幻化，它會滅，君王也是幻化會滅，一切心外的世界都會滅，哪裡才能找到真正的佛法呢？領悟一切的感知與覺受都不真實，了悟一切外相皆為幻化，就不會再執取看似真實的外在諸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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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圖片為筆者於香港迪士尼樂園所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