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橘子頭還沒瘋……

「對等關稅」的惡火，燒得全球資本市場一片焦土。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假設橘子頭還沒瘋或並不是喪心病狂或自我膨脹到救世主的高度，而且假設他背後還站著一批經濟學家，這樣子搞得天下大亂的「戊戌變法」，背後的算盤，到底是什麼？

首先，最啟人疑竇的，便是全面性地調整關稅。即使經濟學101被當的學生，都能跟你引經據典地說：會通膨。

而通膨，是所有政權的選票毒藥。選民可以對血流成河的巴勒斯坦無感，對言論自由司法公正視若無睹，但卻會對「一隻雞蛋漲了多少」銘記在心。

所以，怎麼樣破解關稅與民生物價的連動，應該會是美麗國現政權的策士們最念茲在茲的。

眼下就有一個誘人的方案：收高關稅，但同時減稅──減免個人所得稅。物價的上升將被手頭上可支配所得的增加部分抵銷。東西變貴了，但，我的所得也增加了，所以尚可負擔/忍受。

而一些原本毛利就微薄的消費品製造業，將在權衡「付出關稅，漲價，但失去客戶」與「赴美投資設廠生產」之間，忍痛選擇後者。

如此等於為「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口號背書，讓 Trump Heartland 的基本教義派選民真正感受到工作的回流──因為這些低階工業品，不需高學歷或高技巧，短期之內便可投產。

而實際需要減免的稅負可能更低──自有像越南或我島這樣的「忠實盟邦」，願意以編列國家預算的方式為美麗國輸血。

如此在橘子頭看來，這是一本萬利的：國家有錢，選民開心，通膨壓力也能消解於無形。

以上的公式不用我說，是非常紙上談兵而有相當多變數的──至少沒有一個檯面上的經濟學家會做出如此牽一髮動全身的建議。有些部門會被犧牲，有些企業會陷入困境甚至破產，但整體的逆差與製造業回流，將在如此戲劇性的「震盪療法」下，將美國經濟外強中乾，頭重腳輕的情況徹底改變。

是嗎？是真的嗎？國家大事真能如點石成金的魔法棒一般，就這樣輕輕巧巧，舉重若輕地，以「讓別人付出代價」的方式，成大功立大業？

我不知道。上一次像橘子頭這樣幹的，應該就屬1992年的俄羅斯「震盪療法」──希望能以短期震撼性的政策，讓國家經濟脫胎換骨。

當然，美國與俄國，是二個立足點完全不同的經濟體。俄羅斯的失敗，很大程度上是執行層次的扭曲，欠缺資本市場，與基礎經濟法制架構不完備所致。

但美國不是。在全球首霸、資本主義聖地，與美元的恐怖威力之下，放眼望去，也只有美國有這個本錢，能做如此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