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 ...
udn網路城邦
開台聖王鄭成功(六十三)之四、滿清招降的騙局
2025/12/25 07:39
瀏覽24
迴響0
推薦0
引用0

63-4、滿清招降的騙局

海澄之戰,鄭軍雖是大勝,損傷卻也慘重;且糧餉更形匱乏。既然滿清朝廷欲勸降招撫,鄭國姓便也將計就計,使了個緩兵之計。一則為了爭取時間養精蓄銳,與徵追糧餉。二則卻也想藉此戳破滿清招撫的騙局。於是鄭國姓親自到安平,招待兩個滿清的使臣。酒酣耳熱間,鄭國姓就一副欲迎還拒,對兩個清廷使臣,說:『我麾下有二十幾萬大軍,天天都在為糧餉的問題操煩。倘若我接受招降,接了海澄公的印信。但只有一個海澄,我二十幾萬大軍要怎麼安插?所以這不行啊!少說總得給我幾個省,讓我安插兵將!』

因鄭國姓對於清廷的招降,並無明確拒絕,且有軟化態度。兩個使臣回北京稟報後。滿清朝廷,決定打鐵趁熱,大施皇恩。六月。滿清朝廷,除冊封鄭國姓「海澄公」外。又冊封正被軟禁於北京的鄭芝龍,為「同安侯」。鄭國姓的四叔鄭鴻逵,則冊封為「奉化伯」。另鄭國姓的三叔鄭芝豹,則冊封為「左都督」。舉家冊封,榮華富貴,不得不說皇恩浩瀚。為顯隆重與誠意,滿清朝廷更派遣了內院學士葉成格,與理事官阿山,帶了順治帝的詔書,到福建宣詔。順治帝的詔書中,滿清朝廷不但冊封鄭國姓海澄公。且更應了鄭國姓先前所求,劃福州、興化、泉州與漳州四個府,要給鄭國姓安插兵將。而且還讓與鄭芝龍同樣被軟禁北京的四兒子鄭渡,隨同兩個詔使,返回福建。就是要讓鄭渡,這個鄭國姓的四弟,親口來傳達鄭芝龍的話,以勸降。好藉血濃於水的親情,壓迫鄭國姓。

葉成格與阿山,兩個詔使,到達福州後,與閩浙總督劉清泰商討,招降鄭成功的事宜。八月,閩浙總督劉清泰,又寫了一封文辭並茂的信,送到廈門給鄭國姓。

「足下鈞鑒:

朝廷冊封的詔書與印信,都已經送到。這讓我很慶幸這些事都已經確定。穿梭在朝廷、你的父親還有你之間協調,也真的讓我煞費苦心。千萬不要讓朝廷冊封的官職與印信,太久虛懸在那裏。而且既然這件事情都已經辦妥,你又何必太過執著在一些小細節?且詔書中也有說─"歸順人數,可以奏報安插在地方。屆時可會同總督、巡撫詳細安排。"足下何不斟酌一下,事情總是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今日只要跪接皇上的詔書後,你不但可以直接上書給朝廷,而且我同樣也可以上書替你補充。倘若凡事都要等到漫長的協議,還要等與你的父親的家書往返,才決定。這樣對足下來說,也只是多了一番猶豫麻煩,對令尊來說,也只是更多的躊躇。而對我來說,常常為你寫信寫到半夜,看起來也真的白費心血的蠢事。想想英雄應該有豁達的見識,或者足下也應該不要拘泥在一些識見膚淺的想法上?而今我就濡筆,等待你的決定,請千萬不要再三心二意了。還有你說的,要軍隊糧餉的事,我也鄭再為你考量。而今滿清入主中國以來,就如同異姓聯姻成一家,更把國家滿漢化成猶如骨肉相連。就此血濃於水,則在地方上,人不親土親,人民也各有互相聯屬的親朋好友。能夠多留得一個人,將來也能多一份豢養。能多留一塊土地,將來也能生產更多的財富。再說足下在地方桑梓也有親朋好友,更須要有協調保護他們的人,這也就不須我再多跟你誠懇的說明。實話說,我原本也只是滿人身邊的一個奴才侍從,沒想到今日卻變成封疆大吏。所以對於我的來去,其實我也無所謂。只不過這件事,總要有個始終。而我也不會把這件事,當作是我自己的功勞。令尊一直在等待著你能深明大義。而我只希望在跟令尊握手的時候,可以不感到慚愧。這樣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千萬不要辜負了浩瀚皇恩!」

八月十九日。鄭芝龍的舊臣李德與周繼武,也隨同送信的差使,來到廈門。周繼武還帶來鄭芝龍的話,對鄭成功囑說:『滿清朝廷待我們鄭家寬厚,不但已封侯封爵,還劃了四府的地,要給咱鄭家安插兵將。所以太師要我來勸你,希望你早日投誠,這樣大家也能早日享受榮華富貴。』叮囑完後。替劉清泰送信來的差官楊茂,則要求鄭成功需得按照滿清朝廷的尊卑禮數,以下屬的身分,先得派人到福州去敦請兩個詔使。爾後葉成格與阿山,兩個詔使才會到泉州來宣詔。鄭國姓點頭,卻不置可否。且因滿清朝廷趁機自抬為主,要鄭國姓以下屬身分,派人到福州去敦請詔使,接受詔書。恰就猶如當年滿清朝廷,也要鄭芝龍按照尊卑之哩,到福州去跟八旗貝勒談判一般。而這更讓鄭國姓起疑,遲遲不派人到福州。誰知鄭國姓都還沒派人到福州去敦請。二十四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滿清朝廷的兩個詔使,已經到達泉州。而且還帶了上萬鐵騎與步兵,浩浩蕩蕩前來。

九月初七日。鄭國姓的四弟鄭渡,突然返回到廈門。鄭渡原本與鄭芝龍同樣都被軟禁在北京,之所以能隨兩個詔使返回福建,無非是滿清朝廷想利用親情來裹脅鄭國姓。八年分隔,鄭國姓與鄭渡再相見,恍若隔世,兩兄弟抱頭痛哭。『阿兄!我跟阿爸在北京好苦啊!這七八年來,就像被當作人質,每天過得提心吊膽。阿爸年紀大了,日日寢食難安之下,身體越來越差。再這麼飽受折磨下去,恐怕來日無多啊!現今皇上仁慈體恤,對我們鄭家大開皇恩,阿兄被冊封海澄公,阿爸也被封侯,連兩個叔叔也都被封爵。還劃了四府土地要給咱鄭家安插兵將。這樣的皇恩浩瀚,誰能有啊!朝廷的兩個詔使已到泉州,只要阿兄誠心投誠,阿爸就會被放回來,咱一家就能團圓了。我跟阿爸,都會一輩子感謝阿兄啊...』為敦促鄭國姓投誠,說到激動處,鄭渡不但痛哭流涕,甚至跪地磕頭。這讓鄭國姓聽在耳裡,看在眼裡,那怕鐵石心腸,也淚流滿面。更深感自己的誓死抗清,簡直是對父親的不孝,對弟弟的不義。為了不讓弟弟失望,於是鄭國姓同意鄭渡所請,願向滿清投誠。並告訴鄭渡說他會在安平報恩寺,設宴款待兩位詔使。囑託鄭渡返回泉州後,邀兩位詔使到安平報恩寺相見。

葉成格與阿山,兩個詔使,只是從北京來宣詔,卻又從福州帶了上萬兵馬到泉州。口頭上說是為了象徵皇恩浩瀚與隆重。實際上卻是心懷鬼胎,與閩浙總督劉清泰,設下了陷阱。無非就是想仿效當年誘騙鄭芝龍到福州談判,再趁機將其挾持的手法。兩個詔使與劉清泰,打的如意算盤就是,一旦與鄭國姓的談判陷入僵局,那就趁其不被,將其挾持。如此群龍無首之下,就不怕他鄭家軍不投降。但既有鄭芝龍被挾持的前車之鑑,對於滿清的毫無誠信,鄭國姓又豈會不防。十七日,葉格誠與阿山,依約從泉州城來到安平,進駐報恩寺。上萬鐵騎與步兵,滿山遍野紮營布陣,哨兵奔走聯繫,旌旗漫山飄揚,隆重威武。隔日一早,卻見安平的港口,不知何時已然遍布千艘戰船,雲帆遮天,海上桅桿如林,綿延千里。原來是鄭國姓,竟把金廈的二十萬大軍,全調集到了安平。甘煇、王秀奇、陳堯策、萬禮、藍衍、蘇茂、黃梧、周全賦、楊文燦、吳豪、蕭泗、林明、楊祥、黃山、黃廷、蕭拱宸、黃昭、藍登、黃六御、鄭文、蔡祿、郭義等二十幾個鎮,還有水師諸將,陸續率軍,登岸安平。大軍環繞安平四周,列營數十里,旗幟飛揚,金戈鎧甲迎著陽光閃耀。並在每個路口設立哨站,把整個安平包圍得就像鐵桶一般,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布陣完後,鄭國姓這才與文武官員,登岸安平。

原本葉成格與阿山,率上萬體鐵騎步兵而來,就是要彰顯大清的軍容壯盛;並藉皇帝對臣子,以上對下的姿態,來召見鄭國姓,宣讀詔書。那知鄭國姓居然以二十萬大軍來包圍。這可讓滿清的葉格誠與阿山,被鄭軍的氣勢嚇到。於是兩個詔使,有如驚弓之鳥,不敢再待在四周空曠的報恩寺。而是轉移到了荒山野嶺的一處高地來搭營。如此一來,鄭國姓也無法在報恩寺,設宴款待兩個詔使。而需派人到荒野的高地去找葉成格與阿山協商談判。而且雙方見面之前的談判,就進行的很不順利。「兩位大人必須先開讀詔書。爾後我與文武官員,聽了詔書覺得條件合理,這才會決定要布要薙髮投誠。」這是鄭國姓開出的底線。然而彼方葉成格與阿山,卻是堅持說:『詔書,是大清的皇帝給臣子的詔書。所以鄭氏需得薙髮投誠,先成為大清的臣子後,才能接詔書。』

「到底要先開讀詔書?還是要先薙髮?」光是這個問題,兩方就你來我往爭論了好幾日,卻仍得不到結果。鄭國姓對此感到很不滿,斥責葉成格與阿山:『你不先開讀詔書,我怎麼知道詔書裡寫的是甚麼東西?誰又知道要劃四府給我安插兵將,是真是假?而你們只是一直要我先薙髮!那我就想問。假如我先薙了髮,結果詔書裡面根本都是在騙我。那到時我不想投誠了,但我頭髮都薙了,要怎麼辦?我還能見我的文武官員與兵將嗎?總之你們既沒誠意,也沒定見。所以我要暫停協商。等你們想好了,有了定見。二十五日再談判。』說好二十五日再談判。誰知,二十四日,一大早。原本駐紮報恩寺前,滿山遍野的清兵,突然全都消失不見。原來葉成格與阿山,已然連夜撤兵,離開安平返回泉州城。而且是不辭而別,毫無禮數。但鄭國姓獲報之後,卻也只是哈哈大笑,說:『看看他們!這就是毫無禮儀的滿虜!忽然自己跑來,忽然又自己跑走!行為乖張,舉動鬼祟!說皇帝要宣詔,也不光明正大。反是只有滿心的算計,而沒有誠意與道義。哼!要不是我父親被他們軟禁在北京當人質,所以我不得不假裝癡呆,跟他們虛情假意。否則這種人我根本裡都不想理他!』

儘管葉成格與阿山,已然從安平撤回泉州城。但鄭國姓為了徹底戳破滿清朝廷的騙局,卻又派遣弟弟鄭渡與林侯,到泉州城去送上厚禮。還請兩位詔使大人,拿出誠意,繼續磋商。誰知兩位詔使大人,卻翻臉不認人。除了扣押鄭渡,派人嚴加看管外。兩位詔使仍舊強硬堅持─必須先薙髮降清,他們才會宣詔。看來就是滿清慣用的和戰兩手策略,軟的不行,又想用硬的。於是鄭國姓又派了史讜,前往泉州傳話。但這次,葉成格更是不顧臉面,直接把史讜給逐出泉州城。隨後兩個詔使大人,既招降不成,就匆匆返回北京。史讜返回廈門,將兩個詔使已回北京,並把鄭渡、李德又挾持而去的事,告訴了鄭國姓。當下鄭國姓慨然而嘆,對眾將官說:『唉!你們看吧!葉成格跟阿山,這兩個滿清大臣。他們根本就沒有想真心對待我們,也根本沒有誠意。從頭到尾都只是再算計,要效仿當年在福州挾持我父親的戲碼,趁我去接旨的時候,也把我挾持擒拿。後來看見我在安平佈置了雄兵二十萬,讓他們無計可施。這才讓他們悻悻然離去。照我看,根本也沒有甚麼詔書要給我,都只是設局要誘騙我上當而已。一旦我落入陷阱,成了甕中之鱉。那不但沒甚麼劃地封爵。一旦沒了當人質的價值,恐怕連我父親弟弟的命,立刻也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