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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李奭學的《台灣觀點：書話中國與世界小說》
2025/12/24 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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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李奭學的《台灣觀點：書話中國與世界小說》
書名：台灣觀點：書話中國與世界小說
作者：李奭學
出版社：九歌
出版日期：2008/07/10
內容簡介
以台灣觀點看世界及中國小說，立論獨特，深入淺出。全書共分上下兩卷，上卷為西方文學小說讀書心得，包括評論喬依斯的《尤利西斯》、南非著名小說家柯慈與2007年諾貝爾獎得主多麗斯．萊辛等世界知名作者。下卷為多本中國文學小說的閱讀心得，包含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王安憶、蘇童、嚴歌苓、虹影等名家。讀完全書，即讀完47本中外世界經典與小說。
【Excerpt】
〈「征聖」〉
——評韓少功著《馬橋詞典》
每到炎夏，北京店招不時可見「冷面（麵）」浮動，不明底蘊的臺灣遊客或會聯想到「殺手」四伏。韓少功《馬橋詞典》的繁體字版才剛推出，有個詞兒眼感翕然，亦即書中躍動的「征（徵）聖」二字。若非意識到這是手民誤植或編輯短路，否則《文心雕龍》中趕在「宗經」之前的這個尙古思緒真還引人想探一句：「難不成批孔揚秦的時代還沒結束？」
對馬橋的人來講，答案肯定可以肯定。戰國以還，這個山野聚落就已立足湘贛信史，但總位居邊陲，是中原以外荊楚文化的角落一隅。抗戰軍興，這裡有過敵僑入侵；紅軍躥起，這裡也喊過解放鬥爭。然而日機擲下來的炸彈三十年後才經引爆，中南海都已幾度夕陽紅了，山寨中居然還嗔怪是文革未休！馬橋總是這樣慢半拍，遠遠掉在歷史的巴士之後。
馬橋人又像中國各地可見的閉塞村民，多半不懂爾虞我詐，直來直往中有點暴戾之氣。他們想過趨時鑽營，卻常站錯邊摸錯門而弄得裡外不是人。有錢的時候馬橋人也擺闊，沒錢的時候睡扁擔，喝漿水。重男輕女則從來不落人後，雖然女人花眼狐眉起來也會對著男人頤指氣使。弓寨社會有尊有卑，一遇到吃心疑目，兒子依然追著老子打。馬橋簡直就是中國，上述種種醜狀外，也出過憤世犬儒、鐵錚好漢與慈悲女性。
馬橋當然有其特殊性，不過想在人群裡見到這點無異竹籃打水。馬橋之所以為馬橋殆因語言特異所致。許多發音他們自成一家，用語更是別無分店。外地人說是「愚」，他們喚作「醒」，做事「科學」當「懶」看，血親「姊妹」則男性化為「小哥」喚。這種言意倒置帶有強烈的寓言暗指，使得馬橋人看來有如金庸小說中一度倒立而行的歐陽鋒。我們也得反轉世態與常情，才能摸清他們信口吐出的怪調和異詞。要是轉化爲政治諷喻，這種語言的邏輯更是出格與辛辣得令人噴飯。馬橋人深信富貴者死後嘴裡會長出一種壯陽延壽的「高瑋」，而他們認為「毛主席福氣最大，福分最高，百年之後的萵瑋肯定了不得」。結論更是寫實兼寫意：「這樣的國寶恐怕要用高級化學方法保護起來的，重兵日夜把守。」
上引的言辭在小說裡可是「虔誠」備至，但放在寓言的上下文裡已經轉為政治譏誚。口德不留，正是作者韓少功的獨門標誌。語言之用存乎一心，他在文革打過滾，對此體會深刻：語言之力破山震海，他見過無風起浪，早已視之爲生命教訓。所謂「詞典」也者，不正是這一切的隱語代喻？是以韓少功絲毫不諱言編纂者的身分，雖然「釋文」中他也一再自我指涉，以「小說」的敘述者自居。
語言的民情千姿百態，韓少功這位編纂者或敘述者就這樣巧思聯繫，乍看獨立的詞條遂衍為首尾一貫的鄉野傳奇。他兼具傳統讀書人的分寸，馬橋的醜態拿來反襯世相，憨樸的一面則寄之以情。令人豔羨的是講話順溜：馬橋固踉蹌在歷史之後，村民的淚與笑反因此而搶盡了歷史的鋒頭。
有道是《馬橋詞典》「典出」賽爾維亞作家帕維奇的《哈扎爾辭典》，韓少功由是落了個「模仿」或「抄襲」的惡名。其實「桴鼓相應」或可稱，「附影逐聲」就言重。沒有「詞典」，馬橋還算是馬橋嗎？這個詞容或標了新，立了異，但除非我們不以「小說」看待《馬橋詞典》，否則這種「新異」無疑可以「征聖」，可以讓韓少功「征服」不少史上的小說「聖人」。
——一九九七年十月九日《中國時報》
（《馬橋詞典》，時報，一九九七年八月）
〈附錄七：偏食者言〉
——二〇〇六年「小說五經」
我們若把文學書籍分成譯作與創作兩類，那麼在臺灣，二〇〇六年是譯作大鳴大放的一年。其重要者若強予再分，西方經典絕對勝過東洋文學。至於創作類，我看臺灣流年不利，雖有鍾文音的《豔歌行》（大田出版）等，但好書遠少於中國作家的作品。這不是長他人志氣，而是實話實説，迎頭趕上便是。下面我要談的五本書不一定是二〇〇六年的最佳之作，但各有重大意義，不應等聞視之。
我從翻譯書談起。二〇〇六年這類書中，最得我心者莫過於吳岩中譯的《小城畸人》。這是本新出的舊譯，不過安德森在吳岩巧手重訂下復出江湖。書名中的「小城」是美國俄亥俄州的温尼士堡，亦安德森生身故鄉的文學虛構地。吳岩譯名中的「畸人」取自《莊子》，饒富深意，蓋敘述者在溫尼士堡所見個個心有千千結，都因各種原因而自我壓抑，也因此而有一段不足為人道的過去。美國小城文學的傳統中，安德森幾乎是第一位裂解桃源神話的小說名家，《小城畸人》可比莫拉維亞的《羅馬人的故事》，社會現實總得回歸之。
可以談的譯作太多。再以小說論之，宮本輝的《夢見街》（遠流出版）和尤金尼德斯的普立茲獎名作《中性》可稱東西輝映，不過我最想推薦的卻是荻原規子的《空色勾玉》。這部長篇是日本少年小說的經典作，歷時經年而聲譽不輟。荻原規子的日文高雅，筆下神話混合東西，而天人問題的敘述中總也閃耀著生命的智慧，像極了《西遊記》。我既拿後書作比，《空色勾玉》就不可謂「童書」，而是老少咸宜的幻想文學，內含趣味與教育。譯者辛如意的譯筆又高雅有如原作，《空色勾玉》可謂近年日譯中的典範之一。
我應該踅回中文創作：我讀過的作品中最讓我過目難忘者首推閻連科的《為人民服務》。閻連科乃中國小說大家，《為人民服務》卻冒國家大韙，公然調侃起政治威權來。書中的解放軍師長因戰爭而致性無能，年方二八的少妻寂寞難耐，故以毛澤東手諭的一塊「為人民服務」令牌為記，要求家中炊事兵為她「性服務」。《為人民服務》的背景是文化大革命，閻連科不僅戲謔了中國的政治威權，也在嬉笑中顛覆了歷來集悲情與憤怒於一身的文革小説傳統，不讓余華二〇〇六年推出臺版的文革鬧劇《兄弟》（麥田出版）專美。
和閻連科或余華一樣視威權如無物的還有《哀豔是童年》，不過這本短篇集的作者胡淑雯卻地道是臺灣的小説家，而且應屬創作界的青年寫手。就我所知，《哀豔是童年》乃處女作，但胡淑雯寫來卻像老手，篇篇有聲音，也有憤怒。臺灣沒有文革，胡淑雯的時代其實連政治威權也已遠颺，但不論中國或臺灣文化傳統中的父權仍有如幽靈般盤旋在島嶼的上空。《哀豔是童年》多數的短篇都在對抗這種無形的體制，胡淑雯把女性的屈辱赤裸裸地攤在讀者面前，將男性沙豬的符號一一拆解。她和閻連科或余華有異，下筆嚴肅是最大特色，一字一句都在傾吐胸中千年的塊壘或悲情。《哀豔是童年》文筆更是流暢洗練，胡淑雯快人快語，不過當中有一股膽大而心細的韻致，我覺得對女性主義小説有興趣者應加正視。
上面所談盡是小説，最後我想為康正果的散文集《肉像與紙韻》説幾句話。康正果儘管出身中國，卻心向臺灣或美國的民主自由。《肉像與紙韻》有遊記，有專欄文字，也有書評。康正果筆端向來言之有物，所以書中觀人睹物或月旦作品都機靈敏鋭。他二〇〇五年的名著《出中國記》（允晨文化出版）裡的優點，《肉像與紙韻》早見端倪。康正果絕非人云亦云者，他的本色是論文敘事都特立獨行，而且是個人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就我所知，《肉像與紙韻》出版前在臺處處碰壁，所幸就在康正果準備壓到箱底時，伯樂出現。這個現象説明臺灣文化界常有遺珠之憾，康正果因此差點變成文化祭品。在某個意義上，這個現象也是本文的一大警訊，我應該借來向讀者致歉，因為本文所述都是個人偏好，遺珠難免。
——二〇〇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聯合報》
書名：台灣觀點：書話中國與世界小說
作者：李奭學
出版社：九歌
出版日期：2008/07/10
內容簡介
以台灣觀點看世界及中國小說，立論獨特，深入淺出。全書共分上下兩卷，上卷為西方文學小說讀書心得，包括評論喬依斯的《尤利西斯》、南非著名小說家柯慈與2007年諾貝爾獎得主多麗斯．萊辛等世界知名作者。下卷為多本中國文學小說的閱讀心得，包含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王安憶、蘇童、嚴歌苓、虹影等名家。讀完全書，即讀完47本中外世界經典與小說。
【Excerpt】
〈「征聖」〉
——評韓少功著《馬橋詞典》
每到炎夏，北京店招不時可見「冷面（麵）」浮動，不明底蘊的臺灣遊客或會聯想到「殺手」四伏。韓少功《馬橋詞典》的繁體字版才剛推出，有個詞兒眼感翕然，亦即書中躍動的「征（徵）聖」二字。若非意識到這是手民誤植或編輯短路，否則《文心雕龍》中趕在「宗經」之前的這個尙古思緒真還引人想探一句：「難不成批孔揚秦的時代還沒結束？」
對馬橋的人來講，答案肯定可以肯定。戰國以還，這個山野聚落就已立足湘贛信史，但總位居邊陲，是中原以外荊楚文化的角落一隅。抗戰軍興，這裡有過敵僑入侵；紅軍躥起，這裡也喊過解放鬥爭。然而日機擲下來的炸彈三十年後才經引爆，中南海都已幾度夕陽紅了，山寨中居然還嗔怪是文革未休！馬橋總是這樣慢半拍，遠遠掉在歷史的巴士之後。
馬橋人又像中國各地可見的閉塞村民，多半不懂爾虞我詐，直來直往中有點暴戾之氣。他們想過趨時鑽營，卻常站錯邊摸錯門而弄得裡外不是人。有錢的時候馬橋人也擺闊，沒錢的時候睡扁擔，喝漿水。重男輕女則從來不落人後，雖然女人花眼狐眉起來也會對著男人頤指氣使。弓寨社會有尊有卑，一遇到吃心疑目，兒子依然追著老子打。馬橋簡直就是中國，上述種種醜狀外，也出過憤世犬儒、鐵錚好漢與慈悲女性。
馬橋當然有其特殊性，不過想在人群裡見到這點無異竹籃打水。馬橋之所以為馬橋殆因語言特異所致。許多發音他們自成一家，用語更是別無分店。外地人說是「愚」，他們喚作「醒」，做事「科學」當「懶」看，血親「姊妹」則男性化為「小哥」喚。這種言意倒置帶有強烈的寓言暗指，使得馬橋人看來有如金庸小說中一度倒立而行的歐陽鋒。我們也得反轉世態與常情，才能摸清他們信口吐出的怪調和異詞。要是轉化爲政治諷喻，這種語言的邏輯更是出格與辛辣得令人噴飯。馬橋人深信富貴者死後嘴裡會長出一種壯陽延壽的「高瑋」，而他們認為「毛主席福氣最大，福分最高，百年之後的萵瑋肯定了不得」。結論更是寫實兼寫意：「這樣的國寶恐怕要用高級化學方法保護起來的，重兵日夜把守。」
上引的言辭在小說裡可是「虔誠」備至，但放在寓言的上下文裡已經轉為政治譏誚。口德不留，正是作者韓少功的獨門標誌。語言之用存乎一心，他在文革打過滾，對此體會深刻：語言之力破山震海，他見過無風起浪，早已視之爲生命教訓。所謂「詞典」也者，不正是這一切的隱語代喻？是以韓少功絲毫不諱言編纂者的身分，雖然「釋文」中他也一再自我指涉，以「小說」的敘述者自居。
語言的民情千姿百態，韓少功這位編纂者或敘述者就這樣巧思聯繫，乍看獨立的詞條遂衍為首尾一貫的鄉野傳奇。他兼具傳統讀書人的分寸，馬橋的醜態拿來反襯世相，憨樸的一面則寄之以情。令人豔羨的是講話順溜：馬橋固踉蹌在歷史之後，村民的淚與笑反因此而搶盡了歷史的鋒頭。
有道是《馬橋詞典》「典出」賽爾維亞作家帕維奇的《哈扎爾辭典》，韓少功由是落了個「模仿」或「抄襲」的惡名。其實「桴鼓相應」或可稱，「附影逐聲」就言重。沒有「詞典」，馬橋還算是馬橋嗎？這個詞容或標了新，立了異，但除非我們不以「小說」看待《馬橋詞典》，否則這種「新異」無疑可以「征聖」，可以讓韓少功「征服」不少史上的小說「聖人」。
——一九九七年十月九日《中國時報》
（《馬橋詞典》，時報，一九九七年八月）
〈附錄七：偏食者言〉
——二〇〇六年「小說五經」
我們若把文學書籍分成譯作與創作兩類，那麼在臺灣，二〇〇六年是譯作大鳴大放的一年。其重要者若強予再分，西方經典絕對勝過東洋文學。至於創作類，我看臺灣流年不利，雖有鍾文音的《豔歌行》（大田出版）等，但好書遠少於中國作家的作品。這不是長他人志氣，而是實話實説，迎頭趕上便是。下面我要談的五本書不一定是二〇〇六年的最佳之作，但各有重大意義，不應等聞視之。
我從翻譯書談起。二〇〇六年這類書中，最得我心者莫過於吳岩中譯的《小城畸人》。這是本新出的舊譯，不過安德森在吳岩巧手重訂下復出江湖。書名中的「小城」是美國俄亥俄州的温尼士堡，亦安德森生身故鄉的文學虛構地。吳岩譯名中的「畸人」取自《莊子》，饒富深意，蓋敘述者在溫尼士堡所見個個心有千千結，都因各種原因而自我壓抑，也因此而有一段不足為人道的過去。美國小城文學的傳統中，安德森幾乎是第一位裂解桃源神話的小說名家，《小城畸人》可比莫拉維亞的《羅馬人的故事》，社會現實總得回歸之。
可以談的譯作太多。再以小說論之，宮本輝的《夢見街》（遠流出版）和尤金尼德斯的普立茲獎名作《中性》可稱東西輝映，不過我最想推薦的卻是荻原規子的《空色勾玉》。這部長篇是日本少年小說的經典作，歷時經年而聲譽不輟。荻原規子的日文高雅，筆下神話混合東西，而天人問題的敘述中總也閃耀著生命的智慧，像極了《西遊記》。我既拿後書作比，《空色勾玉》就不可謂「童書」，而是老少咸宜的幻想文學，內含趣味與教育。譯者辛如意的譯筆又高雅有如原作，《空色勾玉》可謂近年日譯中的典範之一。
我應該踅回中文創作：我讀過的作品中最讓我過目難忘者首推閻連科的《為人民服務》。閻連科乃中國小說大家，《為人民服務》卻冒國家大韙，公然調侃起政治威權來。書中的解放軍師長因戰爭而致性無能，年方二八的少妻寂寞難耐，故以毛澤東手諭的一塊「為人民服務」令牌為記，要求家中炊事兵為她「性服務」。《為人民服務》的背景是文化大革命，閻連科不僅戲謔了中國的政治威權，也在嬉笑中顛覆了歷來集悲情與憤怒於一身的文革小説傳統，不讓余華二〇〇六年推出臺版的文革鬧劇《兄弟》（麥田出版）專美。
和閻連科或余華一樣視威權如無物的還有《哀豔是童年》，不過這本短篇集的作者胡淑雯卻地道是臺灣的小説家，而且應屬創作界的青年寫手。就我所知，《哀豔是童年》乃處女作，但胡淑雯寫來卻像老手，篇篇有聲音，也有憤怒。臺灣沒有文革，胡淑雯的時代其實連政治威權也已遠颺，但不論中國或臺灣文化傳統中的父權仍有如幽靈般盤旋在島嶼的上空。《哀豔是童年》多數的短篇都在對抗這種無形的體制，胡淑雯把女性的屈辱赤裸裸地攤在讀者面前，將男性沙豬的符號一一拆解。她和閻連科或余華有異，下筆嚴肅是最大特色，一字一句都在傾吐胸中千年的塊壘或悲情。《哀豔是童年》文筆更是流暢洗練，胡淑雯快人快語，不過當中有一股膽大而心細的韻致，我覺得對女性主義小説有興趣者應加正視。
上面所談盡是小説，最後我想為康正果的散文集《肉像與紙韻》説幾句話。康正果儘管出身中國，卻心向臺灣或美國的民主自由。《肉像與紙韻》有遊記，有專欄文字，也有書評。康正果筆端向來言之有物，所以書中觀人睹物或月旦作品都機靈敏鋭。他二〇〇五年的名著《出中國記》（允晨文化出版）裡的優點，《肉像與紙韻》早見端倪。康正果絕非人云亦云者，他的本色是論文敘事都特立獨行，而且是個人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就我所知，《肉像與紙韻》出版前在臺處處碰壁，所幸就在康正果準備壓到箱底時，伯樂出現。這個現象説明臺灣文化界常有遺珠之憾，康正果因此差點變成文化祭品。在某個意義上，這個現象也是本文的一大警訊，我應該借來向讀者致歉，因為本文所述都是個人偏好，遺珠難免。
——二〇〇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聯合報》
自訂分類：Selected & Extracts
上一則： Excerpt：舍伍德．安德森（Sherwood Anderson）的《小城畸人》下一則： Excerpt：李奭學的《台灣觀點：書話東西文學地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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