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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伯特蘭・羅素的《讚美閑散》
2025/01/17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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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伯特蘭・羅素的《讚美閑散》
本書《讚美閑散》(In Praise of Idleness)是羅素的隨筆集，原本對於「閑散」這個議題頗感興趣，而本書最後一篇〈什麼是靈魂？〉似乎更有意思，以下摘要分享。
書名：讚美閑散
作者：伯特蘭·羅素
譯者：仝欣
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4/05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CN11966858
內容簡介
本書是哲學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羅素的一部隨筆集，分為工作、教育、愛情、社會、文明五個部分，展現了羅素對個人和社會問題的廣泛關注及其廣博的學識。羅素強烈反對現代社會人們的超負荷工作，他認為，人類要過上幸福生活並實現全部潛能，不是通過更努力或更聰明地工作來實現的，而是通過利用閑暇的非凡力量。在本書中，他還為“無用的”知識作激烈的辯護，他推崇冷靜思考和自由探究的美德，認為傳統的財富積累是一種文化和道德貧困。這些文章雖然寫於20世紀30年代，距今已快一百年，但對當今的讀者仍然具有深刻的啟迪價值。
【Excerpt】
〈什麼是靈魂？〉(What is the Soul?)
世界是事件的集合，而非能夠長久存在且具有變化屬性的物體的集合。
近來，科學發展最令人惆悵的結果之一，便是其每一次進步都讓我們意識到，原來我們知道的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多。小時候我們都知道，或者說都以為知道，人由靈魂和肉體組成；肉體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中，靈魂只存在於時間中。至於靈魂能否超越死亡，或許每個人觀點不同，但靈魂的存在卻被視為毋庸置疑的事實。至於肉體，普通人自然認為其存在不言自明，科學家也贊同，但哲學家卻喜歡用這樣那樣的方法分析肉體，並最終將其簡化為一些觀念，存在於擁有肉體和碰巧注意到它的那些人的心靈中。不過，哲學家的觀點並未被認真對待，科學家依舊舒適地停留在唯物論，即便是相當正統的科學家也是如此。
如今，過去那些簡單的美好已經消失不見：物理學家斬釘截鐵地表示，物質這種東西並不存在；心理學家則確信無疑地表示，心靈這種東西並不存在。這種情況真是前所未有。誰曾聽到過鞋匠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鞋子，或是裁縫強調說每個人實際上都是赤身裸體？但這些並不比物理學家和一些心理學家在做的事情更奇怪。先從心理學家說起。他們中的一些人試圖將一切精神活動歸為肉體行為。不過，做到這一點困難重重。我認為，目前還不能確定這些困難將來能否被克服。我們只能說，根據物理學本身的原理，迄今為止被我們稱為肉體的東西，實則是一件精美的科學儀器，不對應任何物理實在。因此，如今想做一名唯物主義者，會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奇特的位置，因為他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將心靈活動歸於肉體，卻無法解釋一個事實，即肉體只是心靈發明的一個便捷概念。於是，我們只能在一個圓圈里繞來繞去：心靈是肉體的體現，肉體是心靈的發明。顯然，這樣的探討不可能正確。我們必須找到一種既非心靈也非肉體，卻創造了二者的東西。
我們先來談肉體。普通人認為，物質實體必然存在，因為對感官來說它們顯而易見。不管在其他方面會受到何種質疑，可以肯定的是，你能接觸到的東西必然是真實存在的，這便是普通人的形而上學。說到這裡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這時物理學家出現了，說你其實並未接觸到任何東西：就算腦袋撞到石牆上，你也並非真正接觸了它。你以為自己正在接觸一樣東西，其實只是構成你肉體的一部分電子和質子，同你以為正在接觸的對象的一部分電子和質子相互吸引和排斥，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接觸發生。肉體中的電子和質子因附近存在其他電子和質子而受到干擾，並通過神經將這一干擾傳遞給大腦；大腦的反應讓你產生了所謂的觸感，恰當的實驗會證明這種觸感具有極大的欺騙性。然而，電子和質子本身只是一種粗略的近似值，是將一連串波或不同類型事件的統計概率綜合在一起的代稱。就這樣，物質變成了極為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不足以成為同心靈抗衡的武器。放在過去，運動中的物質似乎毋庸置疑，現在卻變成了完全不能滿足物理學需要的概念。
可是，現代科學也沒能給出靈魂或心靈是實體存在的任何證據；事實上，不相信其存在的理由，與不相信物質存在的理由大同小異。心靈和物質就像爭奪王位的獅子和獨角獸，戰鬥的結局並不是一方的勝利，而是發現二者都只不過是身上長了條紋的創造。世界是事件的集合，而非能夠長久存在且具有變化屬性的物體的集合。事件可以由因果關係組成一個個不同的群體，某種類型的因果關係產生的事件群可以被稱為物體，另一些類型的因果關係產生的事件群可以被稱為心靈。發生在人類大腦中的事件同時屬於以上兩種類型：從屬於第一種事件群，它是大腦的組成部分；從屬於第二種事件群，它便是心靈的組成部分。
The world consists of events, not of things that endure for a long time and have changing properties. Events can be collected into groups by their causal relations. If the causal relations are of one sort, the resulting group of events may be called a physical object, and if the causal relations are of another sort, the resulting group may be called a mind. Any event that occurs inside a man’s head will belong to groups of both kinds; considered as belonging to a group of one kind, it is a constituent of his brain, and considered as belonging to a group of the other kind, it is a constituent of his mind.
因此，心靈和物質都只是對事件進行歸納的便捷方式，沒有理由認為心靈或物質是不朽的。人們認為太陽正以每分鐘數百萬噸的速度失去物質。心靈最為核心的特徵是記憶，沒有任何理由認為，與某個人有關的記憶會在他死後繼續存在。事實上，反對的理由倒頗為充分，因為記憶明顯同大腦的某種結構有關，一旦這種結構伴隨著死亡腐壞，我們完全可以認為記憶也隨之終結。雖然不能認為形而上學的唯物主義正確，但從情感上說，就算唯物主義者的觀點正確，這個世界同之前也不會有什麼區別。我認為，唯物主義的反對者一直受到兩種重要慾望的驅使：一是要證明心靈不朽；二是要證明宇宙的終極力量是精神而非物質。就這兩方面而言，我認為唯物主義者的觀點是正確的。誠然，人類的慾望在地球表面的確產生了巨大的能量。假如人類沒有利用大量土地去獲取食物和財富，地球的面貌恐怕會大不相同。然而，人類的力量又極為有限。目前，我們尚不能對太陽、月亮甚至是地球內部進行任何改造；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認為，發生在人類力量無法觸及的區域的一切，是由精神力量引發的。簡而言之，我們沒有理由認為，地球表面以外的區域發生的事件，是源於有人希望如此。由於我們在地球表面的力量完全依賴於地球從太陽那裡吸收的能量，我們便只能依賴太陽，一旦太陽冷卻，我們便實現不了任何心願。當然，對未來科學能夠取得的成就冒下結論過於輕率。未來，我們或許能夠延長人類存在的時間，雖然這在目前看來希望渺茫；但如果現代物理學，尤其是熱力學第二定律中存在某種真理，我們便不能期望人類會永遠存在下去。有些人會覺得這一結論過於悲觀，但我們如果足夠誠實，就應該承認，幾百萬年後會發生的事情，對生活在此時此刻的我們並沒有什麼情感上的影響。科學雖然減少了人類面對宇宙時的自命不凡，卻也極大提升了我們在地球的舒適度。這就是為什麼，雖然被神學家視為洪水猛獸，科學整體上還是為社會所接納了。
Thus both mind and matter are merely convenient ways of organising events. There can be no reason for supposing that either a piece of mind or a piece of matter is immortal. The sun is supposed to be losing matter at the rate of millions of tons a minute. The most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 of mind is memory, and there is no reason whatever to suppose that the memory associated with a given person survives that person’s death. Indeed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think the opposite, for memory is clearly connected with a certain kind of brain structure, and since this structure decays at death,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suppose that memory also must cease. Although metaphysical materialism cannot be considered true, yet emotionally the world is pretty much the same as it would be if the materialists were in the right. I think the opponents of materialism have always been actuated by two main desires: the first to prove that the mind is immortal, and the second to prove that the ultimate power in the universe is mental rather than physical. In both these respects, I think the materialists were in the right. Our desires, it is true, have considerable power on the earth’s surface; the greater part of the land on this planet has a quite different aspect from that which it would have if men had not utilised it to extract food and wealth. But our power is very strictly limited. We cannot at present do anything whatever to the sun or moon or even to the interior of the earth, and there is not the faintest reason to suppose that what happens in regions to which our power does not extend has any mental causes. That is to say, to put the matter in a nutshell, there is no reason to think that except on the earth’s surface anything happens because somebody wishes it to happen. And since our power on the earth’s surface is entirely dependent upon the supply of energy which the earth derives from the sun, we are necessarily dependent upon the sun, and could hardly realise any of our wishes if the sun grew cold. It is of course rash to dogmatise as to what science may achieve in the future. We may learn to prolong human existence longer than now seems possible, but if there is any truth in modern physics, more particularly in the second law of thermodynamics, we cannot hope that the human race will continue for ever. Some people may find this conclusion gloomy, but if we are honest with ourselves, we shall have to admit that what is going to happen many millions of years hence has no very great emotional interest for us here and now. And science, while it diminishes our cosmic pretensions, enormously increases our terrestrial comfort. That is why, in spite of the horror of the theologians, science has on the whole been tolerated.
本書《讚美閑散》(In Praise of Idleness)是羅素的隨筆集，原本對於「閑散」這個議題頗感興趣，而本書最後一篇〈什麼是靈魂？〉似乎更有意思，以下摘要分享。
書名：讚美閑散
作者：伯特蘭·羅素
譯者：仝欣
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4/05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CN11966858
內容簡介
本書是哲學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羅素的一部隨筆集，分為工作、教育、愛情、社會、文明五個部分，展現了羅素對個人和社會問題的廣泛關注及其廣博的學識。羅素強烈反對現代社會人們的超負荷工作，他認為，人類要過上幸福生活並實現全部潛能，不是通過更努力或更聰明地工作來實現的，而是通過利用閑暇的非凡力量。在本書中，他還為“無用的”知識作激烈的辯護，他推崇冷靜思考和自由探究的美德，認為傳統的財富積累是一種文化和道德貧困。這些文章雖然寫於20世紀30年代，距今已快一百年，但對當今的讀者仍然具有深刻的啟迪價值。
【Excerpt】
〈什麼是靈魂？〉(What is the Soul?)
世界是事件的集合，而非能夠長久存在且具有變化屬性的物體的集合。
近來，科學發展最令人惆悵的結果之一，便是其每一次進步都讓我們意識到，原來我們知道的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多。小時候我們都知道，或者說都以為知道，人由靈魂和肉體組成；肉體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中，靈魂只存在於時間中。至於靈魂能否超越死亡，或許每個人觀點不同，但靈魂的存在卻被視為毋庸置疑的事實。至於肉體，普通人自然認為其存在不言自明，科學家也贊同，但哲學家卻喜歡用這樣那樣的方法分析肉體，並最終將其簡化為一些觀念，存在於擁有肉體和碰巧注意到它的那些人的心靈中。不過，哲學家的觀點並未被認真對待，科學家依舊舒適地停留在唯物論，即便是相當正統的科學家也是如此。
如今，過去那些簡單的美好已經消失不見：物理學家斬釘截鐵地表示，物質這種東西並不存在；心理學家則確信無疑地表示，心靈這種東西並不存在。這種情況真是前所未有。誰曾聽到過鞋匠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鞋子，或是裁縫強調說每個人實際上都是赤身裸體？但這些並不比物理學家和一些心理學家在做的事情更奇怪。先從心理學家說起。他們中的一些人試圖將一切精神活動歸為肉體行為。不過，做到這一點困難重重。我認為，目前還不能確定這些困難將來能否被克服。我們只能說，根據物理學本身的原理，迄今為止被我們稱為肉體的東西，實則是一件精美的科學儀器，不對應任何物理實在。因此，如今想做一名唯物主義者，會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奇特的位置，因為他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將心靈活動歸於肉體，卻無法解釋一個事實，即肉體只是心靈發明的一個便捷概念。於是，我們只能在一個圓圈里繞來繞去：心靈是肉體的體現，肉體是心靈的發明。顯然，這樣的探討不可能正確。我們必須找到一種既非心靈也非肉體，卻創造了二者的東西。
我們先來談肉體。普通人認為，物質實體必然存在，因為對感官來說它們顯而易見。不管在其他方面會受到何種質疑，可以肯定的是，你能接觸到的東西必然是真實存在的，這便是普通人的形而上學。說到這裡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這時物理學家出現了，說你其實並未接觸到任何東西：就算腦袋撞到石牆上，你也並非真正接觸了它。你以為自己正在接觸一樣東西，其實只是構成你肉體的一部分電子和質子，同你以為正在接觸的對象的一部分電子和質子相互吸引和排斥，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接觸發生。肉體中的電子和質子因附近存在其他電子和質子而受到干擾，並通過神經將這一干擾傳遞給大腦；大腦的反應讓你產生了所謂的觸感，恰當的實驗會證明這種觸感具有極大的欺騙性。然而，電子和質子本身只是一種粗略的近似值，是將一連串波或不同類型事件的統計概率綜合在一起的代稱。就這樣，物質變成了極為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不足以成為同心靈抗衡的武器。放在過去，運動中的物質似乎毋庸置疑，現在卻變成了完全不能滿足物理學需要的概念。
可是，現代科學也沒能給出靈魂或心靈是實體存在的任何證據；事實上，不相信其存在的理由，與不相信物質存在的理由大同小異。心靈和物質就像爭奪王位的獅子和獨角獸，戰鬥的結局並不是一方的勝利，而是發現二者都只不過是身上長了條紋的創造。世界是事件的集合，而非能夠長久存在且具有變化屬性的物體的集合。事件可以由因果關係組成一個個不同的群體，某種類型的因果關係產生的事件群可以被稱為物體，另一些類型的因果關係產生的事件群可以被稱為心靈。發生在人類大腦中的事件同時屬於以上兩種類型：從屬於第一種事件群，它是大腦的組成部分；從屬於第二種事件群，它便是心靈的組成部分。
The world consists of events, not of things that endure for a long time and have changing properties. Events can be collected into groups by their causal relations. If the causal relations are of one sort, the resulting group of events may be called a physical object, and if the causal relations are of another sort, the resulting group may be called a mind. Any event that occurs inside a man’s head will belong to groups of both kinds; considered as belonging to a group of one kind, it is a constituent of his brain, and considered as belonging to a group of the other kind, it is a constituent of his mind.
因此，心靈和物質都只是對事件進行歸納的便捷方式，沒有理由認為心靈或物質是不朽的。人們認為太陽正以每分鐘數百萬噸的速度失去物質。心靈最為核心的特徵是記憶，沒有任何理由認為，與某個人有關的記憶會在他死後繼續存在。事實上，反對的理由倒頗為充分，因為記憶明顯同大腦的某種結構有關，一旦這種結構伴隨著死亡腐壞，我們完全可以認為記憶也隨之終結。雖然不能認為形而上學的唯物主義正確，但從情感上說，就算唯物主義者的觀點正確，這個世界同之前也不會有什麼區別。我認為，唯物主義的反對者一直受到兩種重要慾望的驅使：一是要證明心靈不朽；二是要證明宇宙的終極力量是精神而非物質。就這兩方面而言，我認為唯物主義者的觀點是正確的。誠然，人類的慾望在地球表面的確產生了巨大的能量。假如人類沒有利用大量土地去獲取食物和財富，地球的面貌恐怕會大不相同。然而，人類的力量又極為有限。目前，我們尚不能對太陽、月亮甚至是地球內部進行任何改造；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認為，發生在人類力量無法觸及的區域的一切，是由精神力量引發的。簡而言之，我們沒有理由認為，地球表面以外的區域發生的事件，是源於有人希望如此。由於我們在地球表面的力量完全依賴於地球從太陽那裡吸收的能量，我們便只能依賴太陽，一旦太陽冷卻，我們便實現不了任何心願。當然，對未來科學能夠取得的成就冒下結論過於輕率。未來，我們或許能夠延長人類存在的時間，雖然這在目前看來希望渺茫；但如果現代物理學，尤其是熱力學第二定律中存在某種真理，我們便不能期望人類會永遠存在下去。有些人會覺得這一結論過於悲觀，但我們如果足夠誠實，就應該承認，幾百萬年後會發生的事情，對生活在此時此刻的我們並沒有什麼情感上的影響。科學雖然減少了人類面對宇宙時的自命不凡，卻也極大提升了我們在地球的舒適度。這就是為什麼，雖然被神學家視為洪水猛獸，科學整體上還是為社會所接納了。
Thus both mind and matter are merely convenient ways of organising events. There can be no reason for supposing that either a piece of mind or a piece of matter is immortal. The sun is supposed to be losing matter at the rate of millions of tons a minute. The most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 of mind is memory, and there is no reason whatever to suppose that the memory associated with a given person survives that person’s death. Indeed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think the opposite, for memory is clearly connected with a certain kind of brain structure, and since this structure decays at death,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suppose that memory also must cease. Although metaphysical materialism cannot be considered true, yet emotionally the world is pretty much the same as it would be if the materialists were in the right. I think the opponents of materialism have always been actuated by two main desires: the first to prove that the mind is immortal, and the second to prove that the ultimate power in the universe is mental rather than physical. In both these respects, I think the materialists were in the right. Our desires, it is true, have considerable power on the earth’s surface; the greater part of the land on this planet has a quite different aspect from that which it would have if men had not utilised it to extract food and wealth. But our power is very strictly limited. We cannot at present do anything whatever to the sun or moon or even to the interior of the earth, and there is not the faintest reason to suppose that what happens in regions to which our power does not extend has any mental causes. That is to say, to put the matter in a nutshell, there is no reason to think that except on the earth’s surface anything happens because somebody wishes it to happen. And since our power on the earth’s surface is entirely dependent upon the supply of energy which the earth derives from the sun, we are necessarily dependent upon the sun, and could hardly realise any of our wishes if the sun grew cold. It is of course rash to dogmatise as to what science may achieve in the future. We may learn to prolong human existence longer than now seems possible, but if there is any truth in modern physics, more particularly in the second law of thermodynamics, we cannot hope that the human race will continue for ever. Some people may find this conclusion gloomy, but if we are honest with ourselves, we shall have to admit that what is going to happen many millions of years hence has no very great emotional interest for us here and now. And science, while it diminishes our cosmic pretensions, enormously increases our terrestrial comfort. That is why, in spite of the horror of the theologians, science has on the whole been tolerated.
自訂分類：Selected & Extra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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