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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而好禮
2011/02/11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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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黃昏時我會停下手上所有工作,和哈士奇待在庭院裡,修剪植栽順便呼吸新鮮的芬多精和花香,坐在涼椅時哈士奇會跑來蹲臥在旁邊,剛好保持半步的距離,讓我的腳可以幫牠抓癢,抓幾下牠開始舒服的四腳朝天,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Nai騎著摩托車到幼稚園接小孩,順便到附近菜市場買菜準備做飯,五歲的Cake進入家門後放下沉重的書包和滿手的零食,先走過來面對著我立正規矩的說"Sawadeekra"(您好),這是老師規定的事情,然後開始發揮好動兒的本性,一直活潑到晚上被她老爸叫上床才安靜下來。她的姊姊Now從小到大也是進門先請安,安靜的Now喜歡坐在我的書桌旁寫作業,順便問我關於課業不懂的問題。

初到泰國來不太習慣泰人的拜禮,這一種源自於相同宗教的禮儀,所持的理由是中國人只拜天地鬼神,即使對於自己的長輩也是只有特殊年節才行大禮,若是福分不夠讓人一拜恐怕折三壽;慢慢的瞭解拜禮還有區別,對於晚輩的回禮是五指併攏在胸前,平輩則是位於人中,對長輩敬禮高舉敬眉,連說話的尾音都可以知道對方是否有教養。

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我們的禮節到哪裡去了,清末明國初年大戶人家尚保有早晨起床先向父母親奉茶請安,國共戰爭之後二分中國,共產黨忙著整肅清算,台灣忙著經濟發展家庭即工廠,有錢了之後開始爭政治權,禮節就暫時放著,只有一年一度教師節到孔廟,或是到故宮看清明上河圖,才發覺還有這麼一個古早揖禮的存在,過去國小讀的"生活與倫理"早就被教育部取消為主修項目,孔子說失去了禮節,也沒有了規矩和道理,所以學生打老師,子女殺父母,政客貪財,治國貪腐,禮義沒有了,廉恥也不見了。

有了錢我們開始急著更新(Upgrade)很多東西,衣飾、家電、車子...等物質用品,全身上下只差腦袋沒有換,我們相信物質生活如果好,精神品質就不會差,急著要革新(Revolution),要破強權、除四舊,慢慢發覺賺錢的速度永遠比不上物質更新的速度,憂鬱症和精神分裂就入侵了人格,靠著藥物來提醒自己還活著。

所有的大人忙著應酬賺錢沒有時間和小孩在一起,把小孩子個個丟給學校,送到國外,他們編了一套美麗的謊言說是為你的將來明天會更好,小孩子就這麼孤獨地活著,也忘記了倫理,學校老師沒有教,空空蕩蕩的家裡用不著,社會上每個人逞凶道惡的沒必要,小孩子長大了就這麼個個的走向監獄的途中。

記得以前有個中國寓言,一位母親對兒子從小溺愛有加,少爺從小所喜者無不供之,打俾奴辱家臣,為母者鼓掌叫好,小孩子長大後盜淫擄掠無所不為,犯了國法準備受刑斬首,行刑前與母相見訣別,兒子請求母親最後一個願望,想吸吮母乳,母親哭哭啼啼地掏出乳房,兒子卻一口咬掉母親的乳房,為母者終於勃然大怒斥責豈可恩將仇報,兒子泣曰若非母親無限量的供之,豈知上還有天地律法,下有禮義倫理,母乳有如砒霜之髭毒可恨,不除不快。

坐計程車回到家,Cake歡喜的從房間跑出來迎接,我從背包裡面拿出她所期待的薯條包,等到Cake雙手一拜說聲謝謝,才交到她的手上。

泰國的人民雖然不富裕,但還是個崇尚禮儀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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