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Daddy's hands
2008/10/24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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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求學那段時間，爸媽來看我兩次。
第二次來看我，回台時，我送他們到機場。登機前，爸爸留下一句:"養條狗作伴吧"。說這話時，他眼神中滿是關懷與不捨。
爸爸因為看到我居家太過簡單(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其他傢俱全無)，過的幾乎是隱居的生活，怕我寂寞、受苦。
他所不知道的是，我因為過著極簡單、儉樸的生活，所以才能充份享受那份無牽無掛的自在。
在爸爸眼中看到的是生活清苦的兒子，卻看不見兒子內心的快樂與逍遙。
有一天晚上從外地趕回校園，在車上開著收音機，聽到Holly Dunn唱的歌: Daddy's hands。還未聽完，早已潸然淚下。
那夜我忽然明白爸爸對我的愛與關懷。
他愛了我三十幾年，到那夜我才深刻體會到。
多年後，我回到台灣，有機會對一群國中年紀的孩子詮釋這首歌。
當我翻譯到 I remember Daddy's hands working till they bled,
Sacrificed unselfishly just to keep us all fed 時，他們哈哈大笑，
問我: "是什麼工作會讓人做到雙手流血 ?"
我無言地凝視他們半晌，才嘆道:"你們是幸褔的一代，不知人間辛苦是何物…"。
幼時長期寄住在外公家，隆冬之際，一家人圍坐在火爐邊取暖。
外公為了取悅他的兩個小外孫，時常徒手自爐中抓起一塊火紅的木炭，
在兩手間不斷拋擲，我和弟弟都覺得好好玩，也覺得外公好了不起。
長大以後漸漸明白，外公長年下田辛勤工作，雙手結了一層厚繭，
所以才受得住炭火的炙燙。我們歡笑的背後，欲是外公作苦的一生。
我算是極其幸運的孩子，有著任勞任怨的長輩們，受盡苦辛讓我受最好的教育，在我年輕時也讓我受過適當的磨鍊，使我日後在順境時不至怠惰喪志，
在逆境時能不畏艱難、勇敢向前。
如今耳邊再響起 Daddy's hands 的歌聲時，心中總是會想起爸爸生前對我的慈愛與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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