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被嚴耀祖扯回閨房的范青青,
身為范將軍的長女,
平日被家中祖母及雙親視為掌上明珠,
習慣了他人的阿諛奉承,
今日卻被嚴耀祖拒婚,
范青青視為畢生奇恥大辱,
因而惱羞成怒憤而出走。
本以為追上來的嚴耀祖,
會如往常好聲好氣地哄她,
誰知他竟是強硬將她帶回,
還將她摔進房內轉身就走,
叫她這堂堂將軍之女,
如何吞下去這口怨氣?
門外傳來貼身丫鬟小玉戰戰兢兢的聲音:
「將軍~~」
「 大小姐吃了嗎?」
小玉囁嚅小聲地回應:
「大小姐的氣好似還沒消……」
范將軍苦笑了一下:
「送進去吃的,又全被打翻了,是嗎 ?」
小玉只有無聲地點頭, 不敢多說什麼,
擔心言詞刺激到大小姐,
等一下要承受大小姐的滔天怒火。
范將軍走入范青青房內:「
「女兒啊!耀祖只是想先從軍報國,
並非不同意這門婚事,妳也別想偏了去。」
宛如自尊被踩在地的范青青,
怎麼聽得進去父親的這番勸,
她沉著臉迸出一句氣話:
「今後即使嚴耀祖來求親,我也不嫁他。」
自己的女兒的率性執拗,
范將軍一向是清楚的,
當初女兒出生時,自己正在沙場征戰,
尚不知歸期何時能否生還,
所以范將軍母親及夫人對此唯一血脈,
視若珍寶 十分溺愛。
自己未能陪女兒成長,
對此女兒也抱著一份愧疚,
所以凡事百般遷就,
以致於養成她如此行事驕縱,
現下她使性子放了這句狠話,
怕是千軍萬馬也拉不回她。
西北邊境遍佈皚皚白雪,
在月色伴著繁星閃爍下閃著銀色光芒,
看著平靜的夜色,
嚴耀祖突然覺得內心有些失落,
這場戰疫經歷了五、六年終於打勝,
明天就要班師回朝了,
他驀然覺得生活沒有目的失去了重心。
突然有些細微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習慣性地警覺:「誰?」
「 嚴將軍~~您怎麼一個人待在這兒呢?
怎不跟大夥兒在裡面喝酒慶祝?
明天就要拆帳收拾回去了,
大夥兒正在裡面開心說笑呢!」
來人是嚴耀祖的副將阿虎,
「阿虎~~那你怎麼也出來了呢?」
「我想念我媳婦兒了,出來這麼多年,
也不知媳婦是否有幫我生個兔崽子,
爹娘也不知現在身體是否安好,
很快就要見面了,這不用想打仗的事兒,
就開始想他們了。」
經阿虎這一提,
讓嚴耀祖想到一起長大的范青青,
當時自己因心繫國家安危,怕耽誤到她,
畢竟戰場多凶險,能否平安歸來是個未知數?
即使能安然回家,誰知又是否會帶點傷殘,
同袍兄弟中總有人缺胳膊斷腿的,
也有傷了五臟六腑的一輩子會落下病根的,
所以在無法確定自己能安然歸來之前,
他並不想娶妻。
倔強任性的范青青,
在范將軍離府前,也已許給承相之子了。
范將軍當時準備讓自己跟她成親,
嫁妝早已備好,只要自己點頭,
他們倆即可立即拜堂成親。
在自己表明在當時不想談論婚事之後,
聽說相府立即央媒上門向范將軍求娶范青青,
現在或許范青青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約莫半年後,戰勝的軍隊終於大張旗鼓聲勢浩大地進城了,
丫鬟小玉緊跟著范青青擠在歡呼迎接的人群中,
注視著嚴耀祖騎在馬上頎長的身子,
看似比以往略瘦卻更結實,
范青青不禁熱淚盈眶。
「小狗子——跟在范將軍身後那位是誰啊?」
「那是嚴公子啊!聽說這次能打勝,
還多虧了這位嚴公子衝前鋒打頭陣,
屢戰屢勝立下不少大功。」
「小狗子——那論功行賞,
這位嚴公子豈不是要冒出頭了?
小狗子——這嚴公子娶妻了沒?」
「就算還沒娶妻,這下肯定也有很多達官貴族相中他了!」
聽到旁人此番閒言碎語,
范青青已控制不住隱忍的淚水,
任其沿著兩頰滾落模糊了視線,
再也看不清他的背影。
前生是因,今世是果!